秦崢伸出沒傷的右手,牽起梁寒露:“走吧?!睒窍乱呀浻行┤嗽诳礋狒[,兩人牽著手出來,男的滿臉殺氣,女的一臉冷淡。
兩人上車,圍觀的人硬是沒人敢攔,直到跑車的轟鳴遠離后,才敢有人出聲議論:這倆人在學校殺人,殺完就走啊。
梁寒露沒問去哪,她臉色慘白,但是異常冷靜,大腦一直在轉。
秦崢的手全是血,滴在車里,他看都不看。
等紅燈的時候,他伸手摸了摸梁寒露被打腫的臉:“還打哪了?”
梁寒露搖頭:“沒有。你手很疼吧?!?/p>
秦崢笑笑搖搖頭。
他帶梁寒露來到了他家。將近三百平的大平層,梁寒露第一次見這么大這么漂亮的房子,沒什么生活痕跡,倒像個樣板房。但是現在也不是欣賞房子的時候,梁寒露問:“藥箱在哪?!?/p>
秦崢玩味一笑,不答反問:“你挺剛啊,眼淚都不掉么?”
梁寒露頂著半邊被扇腫的臉,盡量輕松:“我不怎么哭。藥箱呢?”
秦崢直接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藥箱。梁寒露示意他坐沙發上,她坐在一旁,拿出棉簽,輕柔的給他鮮紅一片的手上藥。他手上的傷縱橫交錯,甚是駭人。
梁寒露的心緊了緊,問:“疼吧?!?/p>
秦崢:“心疼了?”
梁寒露誠實應聲:“嗯”
秦崢又笑:“早知道你能心疼我,撞的再狠點。”
梁寒露問:“你怎么找上來的?”
“不是你喊的么?我在一樓聽見你喊我救你?!?/p>
梁寒露皺眉:“我沒喊啊,我是聽見你上來敲別的房門才有機會喊了一聲?!?/p>
秦崢反而高興:“這不心有靈犀了么?!苯又σ馕浚骸澳氵€好吧,嚇壞了吧?!?/p>
梁寒露喉頭微澀,實話實說:“當時有點慌,調整好了,沒事。我還沒那么弱雞,打不過就夠丟人了,再被嚇個半死,就太丟人了?!?/p>
秦崢由衷:“你還真挺勇的”又安慰道:“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他能裝下你,你要能打過他,我還不敢追呢?!?/p>
梁寒露抬頭看他:“謝謝?!?/p>
“都說了再說這些話就是罵我?!鼻貚槗屵^棉簽:“我自己上,你去洗個澡?!?/p>
梁寒露一瞬明白他的意思,他嫌她被小熊碰過臟。秦崢此刻大概掌握了讀心術,開口道:“我不是嫌棄你,就是把自己帶入你的話,肯定很想好好洗洗自己,浴室在那,你洗洗吧?!笨此矝]有要動的意思,笑著說:“放心,我不至于那么禽獸,趁你這種時候的危?!?/p>
梁寒露不置可否,面色如常,從他手里拿過棉簽。繼續拉著他的手給他上藥,邊上藥邊說:“一會我去派出所自首。辦公室里沒有監控,拍不到你,就說是我撞的他,你只是見義勇為幫我擋著他。他不做人在先,我最多算個防衛過當?!?/p>
她涂完藥,給他纏上紗布,動作小心,像在做什么精細實驗,長長的睫毛一眨就像小蝴蝶撲閃,眼睛因為極致的冷靜毫無波瀾。
她接著說:“秦總,你剛才幫我我就很感謝你了,我們之間現在不用說什么男女,也不要談感情,這種事別說我們的關系,就算是已經在一起的情侶,也不一定敢像你這樣沖上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能再把你搭進去?!?/p>
秦崢掩住心中詫異,故意逗她:“你就算是防衛過當,別說坐不坐牢,大學畢業證肯定拿不到了,你這年紀輕輕的,以后怎么辦?。俊?/p>
梁寒露頭都沒抬,面色坦然:“我看著你打他的時候,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也想要這個結果,氣出了,我認。我得謝謝你,幫我打他出了氣,要是沒有你,我打不過他不說,差點讓他……”梁寒露有些方面很保守,有的話就連說都說不出口,她默了默,繼續道:“總之,這是我的事,我不能讓你幫我承擔責任。”
秦崢看她慷慨赴死的樣子,更覺有趣:“都攬自己身上,這么怕我進去?”
梁寒露滿眼清明:“你仗義出手,我不能獨善其身,自己當縮頭烏龜?!?/p>
秦崢噗嗤一笑,看著的眼睛說:“我這不是仗義,是見色起意。我還不至于讓女孩子去頂事。你呢現在洗洗澡,進屋睡一覺,交給我?!?/p>
說完起身,到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遞給她:“敷一下臉。”
梁寒露伸手接過:“謝謝”邊起身準備走。
秦崢挑眉:“去哪?”梁寒露沒出聲,直挺挺的往門口走,秦崢知道她這是準備去送死了。
一把把她按回沙發:“你倒讓我刮目相看,以為你就只是像傻白甜,沒想到是真的虎。”
說著用上完藥的左手拉著她的手,掏出電話撥號,電話那頭接通,秦崢吩咐的口吻:“我在B大打了個人,不知道送哪家醫院,應該沒死,處理一下?!?/p>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秦崢一笑:“他欺負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心善,給他留了口氣?!?/p>
說完就掛了電話,全程也就半分鐘。梁寒露滿臉菜色,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秦崢相當松弛,好像交代的是讓人去小賣部買辣條。
她不敢相信:“你給誰打的電話”
“朋友。”
“不用去警察局么?”
秦崢輕飄飄:“姐姐,先別著急,雖然他是個畜生,也得把他的狗命救回來再送他進去?!?/p>
梁寒露滿眼震驚,她聽見了什么:“送他進去?”
秦崢看著她笑:“不然呢?強奸未遂進去得吃屎。都不用特意關照?!?/p>
梁寒露實在笑不出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極致的心慌時候反而表現的冷靜理智,但是心里還是慌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把那只熊虐成那個樣子,還能一點事沒有。
她說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說:“想不到你看起來很紳士,做事這么狠?!?/p>
秦崢挑眉:“你這是在埋怨我?”
梁寒露怕他生氣,忙解釋:“當然不是,我沒那么不識好歹,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圣母心,被人欺負了還跑去假惺惺的原諒,那不活該被欺負?!?/p>
秦崢滿意的笑:“我沒生氣?!庇州p輕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你也不會?!?/p>
梁寒露沒有抽出手,莫名心安。
卻也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和秦崢的巨大階級差距。她寒窗苦讀十幾年,連人家腳底都摸不到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