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的手指在黑石臂鎧表面摩挲。
那些凹凸不平像是某種活物，隨著她的觸碰收縮。
“……”萬星頭腦發(fā)脹，感覺視野在變亮，“呃……”
萬星頭頂?shù)男黔h(huán)是斜著的，比主管的更加猙獰，形成類似王冠的狀態(tài)。
霍斯躲避的動作頓了一下，他覺得萬星的狀態(tài)不太妙。
遠(yuǎn)處怪物的咆哮正在逼近，走廊頂部的管道傳來金屬扭曲的吱呀聲。
霍斯只好躲遠(yuǎn)點，“不要失去意識！”
萬星抬手撕裂自己的天靈蓋，以眼睛為分界線，直接丟掉。
沒了腦子真的輕松多了，萬星感覺自己的視野變成三百六十度，是沒了眼球的局限嗎？
她伸出指尖戳了戳斷面，菌絲立即纏繞上來，在斷面形成保護(hù)膜。
“小飛拳來嘍——”
萬星對著怪物出重拳，重力場的壓力增強(qiáng)了傷害。
怪物撞破墻壁。
萬星被反震到踉蹌后退，看見綠色表皮上那些蠕動的口器正不斷開合。
“……”打中那一剎那會被舔到嗎？萬星吐出舌頭。
不能多想，想多了就要作嘔。
身體比意識更早行動，左臂劃出的弧線精準(zhǔn)切開怪物的表層。
暗綠色黏液噴濺在墻面的應(yīng)急燈上，燈光明滅。
萬星撕扯創(chuàng)口，黑石結(jié)晶在創(chuàng)面凝聚，阻止怪物的再生能力。
幸虧有先見之明，把眼睛一起扯掉了，它咬人還挺痛的，萬星將手臂連著口器撕裂。
“我一直不喜歡吃粽子，”萬星在怪物身上不斷攀登，直到接近它最大的嘴唇。
萬星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舌頭，在此之前，她沒有在其他副口器中發(fā)現(xiàn)類似舌頭的器官。
“你發(fā)聲的源頭原來在這里，”萬星觀摩手中垂死掙扎的大舌頭，根部極速壞死，滴落綠色組織液。
怪物沒有回應(yīng)她，癱倒在地，渾身僵硬的張開巨爪，想奪回自己的舌頭。
萬星嘴角勾起，將舌頭摔在地上，抬腳使勁跺爛，“拿不到嗎？”
讓你丫咬我，咬不到了吧。
霍斯眼角使勁抽搐，他還是沒能適應(yīng)萬星的“殘酷”。
……
萬星踢開實驗室的暗門，金屬椅上的少年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他的眼睛和嘴被黑色皮質(zhì)拘束帶纏繞捆綁，消瘦的身體披著病號服，有一道傷疤貫穿他的腹部及胸膛。
“小老弟，腎沒被摘吧，”萬星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絕對不是為了他之前的態(tài)度而報復(fù)。
她最寬容了。
“我來背他，”霍斯的聲音從萬星背后傳來。
萬星也沒想背他，樂得輕松，“好。”
萬星用斧刃在不傷到他分毫的情況下，割斷所有拘束帶。
單手拎住他即將倒下的身體，確實變輕了很多，以霍斯為基準(zhǔn)計算，這小子足足少了二十千克。
將他交給霍斯背上，面無表情的提醒道，“別擔(dān)心，機(jī)械改造很發(fā)達(dá)。”
活久見，一個星際原住民需要穿越者來安慰。
“……”霍斯的心情沒有改變多少，但還是對著萬星道謝。
雖然她人很抽象，但，是個好人。
萬星如果知道他的想法，高低給他一列巴，讓他嘗嘗“好人”的重拳。
霍提：沒人為我發(fā)聲嗎？
萬星這才注意到霍提從頭到尾什么話都沒說，“你怎么不說話。”
霍提是真的提不上氣，每一口呼吸都劇痛無比，他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視野模糊的看向萬星。
萬星看著他眼下又紅又青的痕跡，加上他蒼白瘦弱的身體，像只熊貓。
萬星覺得他半路就會死掉，先上一層保險再說，“把他借給我一會兒。”
霍斯愣了一下，但還是相信萬星，不顧霍提的輕微掙扎，將他交出去。
“小老弟，忍住，”萬星的指尖滲出菌絲，接近霍提血絲密布的瞳孔。
說實話，霍提的確是個不錯的實驗素材，他是良性異化的產(chǎn)物，哪怕有排異反應(yīng)，也是重要的素體。
霍提嘗到了他哥哥曾經(jīng)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過了一會兒。
萬星隨手甩掉指尖的血漬，看著變成捂臉熊的霍提，和在旁邊安慰他的霍斯。
不能笑出聲，萬星招呼霍斯背上他，“我們離開這里，你的炸彈還有多少時間？”
“十分鐘，”霍斯人畜無害的撓了撓頭，他學(xué)會了萬星的腹黑。
……
霍斯頂著兩個黑眼圈緊跟在萬星身后。
“要聽聽壞消息嗎？”霍提從哥哥背后探出頭。
萬星示意他講，腳步?jīng)]有絲毫減緩。
“你們?nèi)サ姆较蛞呀?jīng)鎖死了，”霍提皮笑肉不笑，他覺得自己離死不遠(yuǎn)了。
“哦，”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萬星最擅長暴力破門了。
“對了，你們可以互相吞噬嗎？”
萬星想起原著日月雙狼戰(zhàn)斗二階段，月狼在痛苦的嚎叫后，吞噬自己的血親。
只為祈禱它在日月中復(fù)生。
霍斯臉色一黑，霍提反而表情疑惑，他作為哥哥，知道的事比霍提多，包括改造的秘密。
他們的生物學(xué)母親是主城區(qū)某個家族的成員，她很好奇霍家不斷研究的改造技術(shù)，捐獻(xiàn)了自己的卵細(xì)胞。
是個比較瘋狂的人，拿某些權(quán)限交換了首席議員的夫人，拿尸體做代號母愛的實驗。
聽說進(jìn)展不錯。
關(guān)于母巢的途徑，星際從來沒有人能依靠成為母巢登神，她只能寄希望于舊歷傳說的只言片語。
一個擁有偉大母愛的人，成為了神。
萬星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估計會狠狠嘲笑，母性是前置條件沒錯，但沒有足夠的以太支撐。
充其量只能造出類似母巢的生物兵器。
“我們可以融合，沒有吞噬這種說法，”霍斯欲蓋彌彰道。
霍提看得出哥哥在撒謊，眉頭緊鎖。
“嗯，”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萬星從他的態(tài)度里知道了答案。
連鎖的爆鳴聲竄動，萬星知道爆炸開始了。
“……”
萬星沒等他倆說話，直接將他們往大門扔，自己背后硬吃了沖擊。
萬星甩出斧刃，嵌入門縫，將自己扯向大門。
出口迅速逼近，萬星用黑石臂鎧蓄力，這一擊，必須貫穿大門。
震動擴(kuò)散，連帶著主城區(qū)也承受了余波。
首席議員看向桌上出現(xiàn)裂紋的茶杯，拿起來一飲而盡，冷漠的看著它在手中四分五裂。
“議員，平民區(qū)事先開啟了保護(hù)罩，沒有傷亡，”秘書低頭匯報。
“抓到了嗎？”
“……”
“再給你一天時間，我要見到他們，哪怕是尸體，”首席議員下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