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濕的苔蘚上,那濕漉漉的觸感從后背蔓延開來,腐葉那刺鼻的腥氣直沖進我的鼻腔,熏得我幾欲作嘔。
山風呼呼地吹著,卷著刀刃出鞘時那尖銳的嗡鳴,我眼睜睜地看見三把豁口的柴刀在斑駁的樹影間泛著冷冷的光,喉嚨里翻涌著帶著鐵銹味的血沫,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
“跑啊,接著跑啊?“領頭的刀疤臉惡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那唾沫濺落在地上,他的靴底毫不留情地碾碎我跌落時摔開的藥簍。
只聽見“咔嚓”一聲,曬干的紫靈芝咕嚕咕嚕地滾進泥潭,那可是我給阿娘續命的最后一味藥啊。
右腿傳來鉆心的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一般,方才被他們射中的箭傷處,鮮血汩汩地往外滲,那溫熱的液體順著小腿流淌,觸感黏膩。
我緊緊攥緊藏在袖中的短匕,那匕首的刀柄還殘留著阿爹的溫度,這是離家前阿爹用半袋黍米換的。
掌心黏膩膩的,不知是冷汗還是血,遠處傳來禿鷲那刺耳的尖嘯,如同魔鬼的嘲笑,仿佛在譏諷凡人妄圖對抗命運的愚勇。
“這丫頭片子倒是烈性。“另一個麻子臉用刀尖挑起我束發的布帶,那枯黃的發絲如柳絮般散落在我眼前,“老大,不如先讓兄弟們快活快活?“
刀疤臉獰笑著扯開衣襟,露出黢黑的胸膛,上面盤踞著像蜈蚣狀的疤痕,那疤痕扭曲猙獰,看著就讓人膽寒。
我猛地揮出匕首,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只聽見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緊接著血腥味在齒間爆開——我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找死!“劇痛中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來,我被狠狠地甩向青石。
后腦撞上巖壁的瞬間,顱骨深處突然響起清越的玉磬聲,那聲音清脆悅耳,卻在這生死關頭顯得格外詭異。
【檢測到宿主瀕死狀態,神級修仙系統強制激活】
眼前浮現半透明的冰藍色光幕,那光幕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倒計時在虛空中明滅跳動:十、九、八...我心中一驚,這突如其來的系統是從哪里來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裝神弄鬼!“刀疤臉的柴刀劈頭砍下,我本能地翻滾躲避。
刀刃擦著耳畔嵌入石縫,迸濺的火星照亮光幕上跳動的文字:
【新手任務:擊殺一名煉氣期修士(限時半柱香)】
【獎勵:《玄冰訣》第一重/洗髓丹×1】
山風驟然靜止,周圍安靜得可怕,我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臟如擂鼓般的轟鳴。
掌心凝結出冰晶的剎那,那絲絲涼意從掌心傳來,系統提示再度閃現:【友情提示:每次調用系統靈力會消耗精神力,請量力而行】
刀疤臉的第二刀裹挾著破空聲劈來。
這次我看清了——他揮刀的軌跡在視野中化作蜿蜒紅線,就像阿爹教我辨認的星軌。
指尖不受控地結出繁復法印,某種玄妙力量順著經脈奔涌,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在身體里橫沖直撞。
“妖、妖術!“麻子臉驚恐的尖叫中,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掌覆上霜色,那冰冷的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刀疤臉保持著揮砍的姿勢僵在原地,冰棱自他腳底螺旋攀升,在喉結處綻開一朵冰花。
冰花綻裂的脆響炸開在耳畔,刀疤臉的尸身碎成滿地冰渣。
我跪坐在血泊里,看著掌心霜紋緩緩消退,此時只覺得身體里的靈力有些紊亂,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我的經脈。
腦海中的光幕突然迸發金芒,那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燙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新手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青玉匣憑空落在膝頭,匣蓋掀開的剎那,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沖散了血腥氣。
兩顆瑩白丹藥躺在冰綢上,旁邊羊皮卷寫著《玄冰訣》三個篆字。
我抓起丹藥就要往嘴里塞,系統突然彈出鮮紅警告:【培元丹需配合心法運轉,宿主尚未引氣入體】
“妖女!“麻子臉的尖叫帶著破音,剩余兩個劫匪舉著柴刀包抄而來。
我捏碎丹藥蠟封仰頭吞下,寒流順著喉管直墜丹田,又在下一秒化作燎原烈火。
經脈仿佛被千萬銀針穿刺,卻在劇痛中生出清冽靈力。
視野里劫匪劈砍的動作突然變得極慢,我能看清麻子臉鼻尖滲出的汗珠正順著刀柄滑落,那汗珠在刀柄上滾動的樣子清晰可見。
身體比意識更快動作,指尖凝出三寸冰刃,在錯身而過的瞬間劃過兩人咽喉。
血珠懸停在空中,折射出七彩光暈,那光暈五彩斑斕,美麗卻又透著一絲詭異。
我怔怔望著自己染血的指尖,方才還兇神惡煞的劫匪像被抽了骨頭的皮囊,軟軟癱倒在滿地冰晶上。
【煉氣三層突破成功】
系統提示音未落,劇痛突然從顱頂貫入脊椎,我只覺得眼前景物扭曲成斑斕色塊,耳鳴聲在耳邊嗡嗡作響,我踉蹌著扶住樹干,喉間涌上腥甜的味道。
這種透支感比連續三日不眠采藥還要可怕,仿佛有人用鐵勺在腦髓里狠狠攪動,我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
枯枝斷裂的脆響從東南方傳來。
我強撐著往反方向挪動,靴底碾碎冰碴的聲響在寂靜山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懷中的《玄冰訣》突然泛起微光,羊皮卷上的文字游魚般鉆入眉心,我心中滿是驚訝與好奇,這是怎么回事?
那清涼氣流暫時壓住了眩暈感。
殘陽如血潑在嶙峋山石上,那如血的殘陽將整個山林都染成了紅色,我循著突然浮現在腦中的路線疾奔。
斷崖處藤蔓掩著半人高的洞口,系統光幕適時亮起:【檢測到臨時修煉點,危險系數: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