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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姐姐最近患了咳疾,現下可好了許多?”淑妃來到柳昭儀宮中,一臉關切的問道:“御醫怎么說?”
柳昭儀溫婉笑道:“不過一些小毛病,妹妹無須牽掛,御醫院新來了一個御醫,名叫許林,人雖年輕,但醫術卻是不錯的,我不過吃了他開的兩副藥,不僅咳疾消除,連帶著精神也比往常更好上幾分,姐姐以后若是身體抱恙,也可請他前來調治。”
淑妃聽了這話,面上現出一抹喜色,欣然道:“姐姐病愈便好,如此妹妹也就安心了。”
“她真這樣說?”子軒聽了郭義山的話,不由問道,“怎么會,她絕不是這種人,必定是牽絆太多才會如此。”
郭義山瞧了子軒一眼,哼了一聲,冷聲道:“子軒,你還看不清嗎,她有什么羈絆,她父親為國立功,戰功赫赫,她便是跟你逃出宮去,他父親也不會受太多懲處。這分明是貪戀榮華,意圖等她父親得勝歸來,倚仗父功,再度得寵罷了。”
子軒聽了這話,不禁心下揣度了幾分,郭義山所言也有幾分道理。昭云出身名門,自幼便是金尊玉貴,確實沒有受過太多苦楚,跟自己出宮肯定生活困苦,又要擔驚受怕。或許正因為這樣,昭云才不愿出宮。
轉念一想,子軒又覺自己把昭云想的太不堪了,昭云什么為人,自己再是清楚不過,就算是金枝玉葉,但其心性卻是極高的,斷斷不會為榮華富貴所絆。那么除了擔心家人,只怕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郭義山看著子軒愁眉不展的樣子,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勸道:“你不必再多想了,既然她說了心心念念只有皇上,只有榮華富貴。你再多想,也是白費心思,倒是趁早忘了的好。”
一語驚醒了子軒,昭云心心念念只有皇上?偏偏郭義山無意中又道:“還有一事,六皇子常與三皇子比試,我對三皇子侍衛也熟悉幾分,看他們也還忠心,昨日我夜訪冷宮時,不經意瞧著,門口的守衛仿佛是三皇子隨身的人,也不知他們犯了什么錯,竟被三皇子打發到了冷宮?”
不過一瞬間,昭云與慕容羽寒在垂芳苑私會的情景又在子軒腦海中呈現。再聯系郭義山方才所提之事,子軒心思驟然清明幾分,莫不是昭云與三皇子已經私相授受,變了心意?看來,自己的一片癡心,終究是錯付了佳人。
一連多日,前方戰事頻頻告急,皇上也是日日憂心,號召群臣為國出力。皇后更是將宮中妃嬪及侍候宮人月俸減半,將節省下來的銀錢全部用于援助前方。
在這種緊要關頭,后宮妃嬪便是有不識大體,心有怨言的,礙著國事為重,也不得不裝出十分情愿的樣子,齊聲盛贊皇后深明大義。
饒是如此,前線的戰事卻是越來越危急了。
終于有一日,夏清泰與突厥大將在大戰過程中,深受重傷,卻是忍著極大的疼痛,拼死一搏,最終將突厥大將斬于馬下,而自己也因傷勢過重,回營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為了避免士氣受挫,夏東嶺傷心之余,將父親死訊暫時壓下,繼而率領部下眾將,拼死攻打突厥,赤血染黃沙,金戈戰鐵馬,歷時七天七夜,死傷無數,終于迫使突厥退兵投降。
捷報傳來的那一刻,皇上終于松了一口氣,然而聽說夏清泰拼死抗戰,為國捐軀,不禁濕潤了眼角,追封夏清泰為一品護國公,夏東嶺亦被封為正三品懷化大將軍。
秋風吹落了枯萎的黃葉,一切都顯得那么蕭瑟。為了感念夏清泰功德,皇上下令宮中齋戒三月,并且因著國之大將的失去,心中多少有些悲痛,竟是除了按祖宗法制留宿皇后宮內,其余妃嬪一概沒有召其侍寢,平妃的心里多少有些按捺不住了。
“父皇,兒臣有一事請奏。”慕容羽寒恭謹的站在御書房內,向端坐在漆紅沉香木椅之上的皇上道,“護國公為國捐軀,忠勇可嘉,還望父皇念其一片忠心,完成護國公之遺愿。”
皇上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平和問道:“護國公還有遺愿,怎么朕沒聽到懷化大將軍提起?”
慕容羽寒正色回道:“兒臣感慕護國公之忠勇,特特前往府中吊唁,因著出葬禮儀繁雜,加之懷化大將軍傷心,所以一直等到護國公入土為安,才向懷化大將軍問起護國公臨死可有遺愿。懷化大將軍只說,護國公最牽掛的,唯有膝下獨女。”
說完這話,慕容羽寒微微抬頭,小心的覷了皇上一眼,見皇上神色如常,卻像是在默默想些什么,又輕聲道:“兒臣斗膽,護國公如今已歸黃泉,父皇也必然希望他走的安寧,還請父皇念在護國公為國征戰多年,立有大功的份上,能夠網開一面,完成護國公遺愿,這樣也能使懷化大將軍感念父皇的仁行,更加忠君報國。”
皇上嗯了一聲,贊賞的看了慕容羽寒一眼,方道:“寒兒說的也有道理,你一向對政事多有自己的見解,能想到這一層,朕也深感欣慰。”頓了一頓,又道:“其實這件事情,皇后也向朕略略提了一提,只是朕還未作打算,方才聽你這么一說,朕也覺得理應如此。你在諸位皇子中是最出色的,以后更要勤勉,多多為朕分憂才是。”
黃昏時分,劉重茂帶著圣旨到了冷宮,宣讀了皇上旨意。昭云聽得皇上下旨復她婕妤位分,并依舊居于凝歡殿,臉上猶帶淚痕的謝了恩,便隨著劉重茂出了冷宮。
一路走來,昭云心中感慨萬千,自己終究是出了冷宮,然而卻不是因為冤屈昭雪,而是依靠著父親的以身報國換來的,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這樣的走出冷宮,不知又有多少人在暗處盯住自己。
復位婕妤,仍居舊殿?經歷過傷心與苦楚,又怎么可能回歸原來的樣子。此番出冷宮,勢必以后的道路更加難走,背負著一個殘害皇嗣的罪名,失勢無寵,只怕以后要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對自己冷言冷語,甚至避猶不及,而自己可有反駁之力?
這樣想著,昭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及至走到凝歡殿,看著殿中有些微光亮,白芷綠楊在門口站著相迎。昭云不禁濕了眼眶,自己再怎么不濟,終究還是有人肯跟隨自己的,宮女雖身份卑微,但是卻要比那些所謂的“知書達禮”的世宦大家女子要好上許多,至少,自己對她們好,她們也對自己是真心的,這才是患難見真情呢。
白芷迎了上來,淚眼朦朧道:“小主,你受苦了,如今又和入宮前一樣了。”
一樣嗎?怎么可能一樣呢,自己以后還能再和淑妃、柳昭儀親近的談琴論畫,閑話群芳嗎?盡管自己并不指望,可皇上還會再踏足凝歡殿半步嗎?
不會的,這一切都不會了,早知道是今天這樣的情形,自己為何要進宮,可是,若不進宮,自己可有別的辦法?
這樣想著的時候,白芷又忿忿道:“小主,如今可見人心了,奴婢原想著小主出了冷宮,先前隨侍的人都會再回來,可是卻沒想到,只有奴婢和綠楊請了皇后的恩旨。小順子和小林子竟是推搡搪責,寧可在內廷局做下等差事,也不肯再來侍候小主,可見小主平日里對他們的好,他們都忘到腦后去了。”
昭云淡淡道:“這也不怪他們,我如今擔著一層罪名,失勢無寵,保不齊哪天觸犯龍顏,便又就進了冷宮,倘或在我身邊再受了牽累,豈非不合算。”
綠楊眼中瑩然有淚,勸道:“小主莫再說這樣的話,奴婢和白芷姐姐都信小主是清白的,小主待奴婢不薄,奴婢愿意跟隨小主。”
昭云感動道:“好,好,宮中的路還很長,以后你們跟了我,必定會受一些委屈,但只要有我在,我必定極力護你們周全。”
“夏氏出冷宮了?”平妃斜靠在軟枕上,一只手揉著如意手絹,那一只手不斷摩挲著。
侍女近身回道:“不錯,奴婢親眼瞧著夏氏隨著劉總管回了凝歡殿,聽說皇上還復了她的位分。”
嘶拉一聲,手絹被扯出長長一道裂痕,也不知平妃究竟使出了多少力氣,只是臉上的怒色卻看得分明。
“很好,夏氏既出了冷宮,本宮先前那樣待她,只怕她又會有一番籌謀。”
“娘娘所言甚是,夏氏既能對親如姐妹的淑妃下手,娘娘又和夏氏有過嫌隙,如若我們不提早下手,萬一夏氏設計對我們不利,只怕反受其害。再者,夏氏經此一事,必定不會再用那么淺顯的手段,我們更要小心提防才是。”
平妃打量侍女一眼,嗯了一聲,方道:“不愧是本宮身邊的人,跟本宮久了,也聰慧了不少,你既如此說,那你可有了什么辦法?”
侍女上前兩步,低聲向平妃說了幾句,平妃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妖冶笑道:“就這樣辦,切記,要做的干凈利落,別落了把柄。”侍女垂首道:“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