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沈知意獨自站在空無一人的地鐵站臺,四周死寂一片,只有風(fēng)聲卷動落葉,發(fā)出簌簌輕響。
她腦中不斷回響的,是那份資料上的名字:沈易初、陳東、瀾辰控股。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她對著空氣低聲說道,仿佛在和那個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父親對話。
而此刻,她的手機忽然震動,是一條加密消息:
【趙勁:你在哪,我來接你。我們需要談?wù)劇!?/p>
她猶豫幾秒,手指在屏幕上緩緩滑動——
【不必。我現(xiàn)在只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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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趙勁坐在自己車里,手機屏幕上的“已讀”字眼讓他心頭一沉。
他知道她已經(jīng)進入防御狀態(tài),不再信任任何人。甚至他——這個曾一路幫助她的人——也不例外。
“知意,你越聰明,反而越危險。”他喃喃。
他啟動引擎,駛向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地方——曾經(jīng)沈知意母親生前的舊居,一處廢棄的庭院。
那里,是沈知意童年記憶中最安穩(wěn)的片段,也可能是她心防最后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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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方予在一家高端酒店醒來。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疊剛從內(nèi)部獲取的新文件。
文件封面赫然寫著:“清音二期:用戶行為植入模型。”
他原本只是打算借此威脅盛海一把,謀取媒體曝光與流量最大化。但此刻,看完內(nèi)容的他,沉默得前所未有。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不只是新聞爆點,而是一把刺向社會核心系統(tǒng)的利劍。
“原來我們每次點開一個推薦視頻、打開一個購物鏈接……背后都可能是被他們訓(xùn)練出來的模型?”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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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盛海集團內(nèi)部。
陳東坐在一間封閉會議室中,面前是一位全程帶著墨鏡、沉默寡言的境外高管。
“我們可以配合你們清理信息源。”那人說,“但我們不會負責(zé)你們內(nèi)部泄露造成的動蕩。”
陳東冷笑:“你以為我在怕?”
“不是怕,而是你還沒意識到,你們不過是棋盤上臨時被放大的棋子。真正的計劃已經(jīng)不需要你們了。”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在陳東心頭炸開。他突然意識到,他也可能被“清音計劃”當成了棄子。
他握緊拳頭,咬牙:“如果我們都成了棄子,那誰在下這盤棋?”
那人卻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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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沈知意前往一處舊倉庫。
這里是她曾在做博士研究時整理資料的地方,也是她如今藏身和備份最核心證據(jù)的基地。
她打開備用服務(wù)器,將那份“2003合同”掃描成多個版本,分發(fā)上傳至三個加密云端。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靶心,但只要她“死不透”,對方就無法真正動手。
她還錄了一段視頻,對著鏡頭說:
“這是我作為一個研究者、一個受害者、也是一個公民的發(fā)聲。這個項目的根源遠比你們想象中更黑暗。它可能正運行在你每天點開的每一個APP背后。”
視頻她暫不發(fā)布。但她設(shè)定了自動釋放機制——只要她三天未登錄系統(tǒng),所有資料和視頻將自動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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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沈知意走入母親的舊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趙勁已在門前等候。
“你在干什么?”她冷冷開口。
趙勁沒有躲避她的視線,只是伸出一個U盤:“我拿到了2005年清音一期的試驗樣本。這是唯一一份殘存的記錄。”
“你怎么會有?”她警惕地接過,卻不敢插入電腦。
“當年你父親臨走前,把它交給了我。他說,總有一天,你會需要它。”
沈知意怔了一下,心頭泛起復(fù)雜的情緒。她原本以為趙勁和父親沒太多聯(lián)系,沒想到竟早有淵源。
“你早知道他參與過計劃。”她盯著他,“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趙勁沉聲道:“因為我當時也沒弄明白你父親是英雄還是劊子手。直到你動手調(diào)查,我才明白……他想讓你親手掀開它。”
這一刻,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沈知意才緩緩開口:“我不會停下。即使你父親真是罪魁禍首,我也要把它翻到底。”
趙勁點頭:“那我陪你。”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復(fù)雜,最終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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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某境外情報組織的控制臺里,一名年輕分析員敲下指令:
“目標代號:清音-零號體已激活。”
與此同時,沈知意手中U盤的那段殘存樣本開始解碼,屏幕一行行彈出代碼。
最后一行,是一句來自沈易初手寫的注釋:
“知意,我做錯了很多。但我唯一做對的事,是你。”
沈知意眼眶微紅,卻立刻擦掉淚水。
下一步,該她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