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城市尚未完全沉睡，黑夜中卻有光在流動。

鳳卿煙坐在落地窗前，身后的辦公室一片安靜，電腦屏幕上的視頻早已停在最后一幀——沈若嵐的面容模糊，但她的聲音仍在鳳卿煙的腦海中回蕩。

“你來得太晚了。”

這句話太熟悉，仿佛一把鈍刀，緩緩剖開早已封存的傷口。

魏成義披著外套趕來，看到她還沒休息，臉上透出幾分擔憂：“小姐，要不要……我安排人追蹤這通電話的來源？”

鳳卿煙搖頭，神情微冷：“她既然敢聯系我，就不會輕易露出破綻。比起追蹤，我更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手上可能掌握著一部分若嵐醫療的關鍵技術，尤其是‘維密因子’的核心算法。如果她真沒死，那這項技術很可能已到了臨床試驗階段。”

鳳卿煙緩緩抬眸：“三年前她消失，三年后再現，她想要什么？”

魏成義頓了一下：“小姐，如果若嵐真的掌握了延壽技術，那不僅是商業，更是……權力。有人會為此不惜一切。”

鳳卿煙沉默片刻，輕聲道：“給我調一份清單，沈氏三年前核心技術團隊中，所有已離職的研究員，他們的去向和現在所處公司。”

“明白。”

——

另一邊，陸瑾珩沒有合眼，一整夜坐在沙發上，U盤仍插在電腦中，那段視頻他已看了不下十遍。

每一幀都刻進腦海。

直到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接起，對方卻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句話：“她在‘零島’。”

“你是誰？”

“想救她，就別問。”

電話掛斷。

陸瑾珩盯著屏幕，拳頭緩緩收緊。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消息。這個人要么是沈若嵐身邊的人，要么，是對她有利害相關的。

“零島”——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但很快，助手查到了這個地方的資料。

零島，是南洋群島中的一處私人領地，表面歸屬于一家注冊在開曼的控股公司，但近五年無人出入，衛星圖像上卻有大型建筑輪廓。

一切都太巧，也太像是一個隱秘的實驗基地。

陸瑾珩站起身，拿起外套。

“準備私人飛機，明天出發。”

“陸總，鳳小姐那邊需要通報嗎？”

他頓住，沉吟片刻。

“不必。”

——

翌日清晨，鳳卿煙剛剛踏進鳳氏總部，門口卻有人攔住了她。

“鳳小姐，有人要見你。”

她皺眉：“誰？”

“他說……他是沈若嵐的律師。”

會議室中，一個穿深灰西裝的中年男子起身，朝她微微頷首：“鳳小姐，久仰大名。沈女士在生前留下了一份錄音，指定由我在適當時機交予您。”

“生前？”鳳卿煙冷笑，“你們倒是演得很足。”

“錄音確實是三年前制作。”對方遞上一個便攜播放器，神情肅穆。

鳳卿煙按下播放鍵。

錄音中傳來沈若嵐的聲音，帶著她一貫的冷靜與從容。

“鳳卿煙，當你聽到這段話時，我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或者……被迫離開了原本的身份。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我為什么離開。”

“是因為真相。”

“維密因子并非完全成功，至少在我測試自己的時候，出現了不可預料的變異。”

“我沒死，但……我變了。”

鳳卿煙屏住呼吸，手指緩緩收緊。

錄音繼續。

“沈川以為他在掌控一切，其實他也只是局中人。我留下這段錄音，不是為了求救，而是為了讓你明白，有些真相你不該碰。”

“但你若執意向前——零島，會給你答案。”

錄音結束，會議室陷入死寂。

律師緩緩合上播放機，語氣低沉：“沈女士留下指示，只要您肯前往零島，她會出現。”

鳳卿煙久久未動，良久，她淡淡開口：“準備飛機。”

“魏成義，通知陸瑾珩，如果他問起，就說我出差三天。”

魏成義頓了一下：“你想一個人去？”

她望向窗外，天色將明，云層翻涌。

“有些局，得一個人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