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系統崩塌，邏輯不再唯一，誰來決定‘真實’的邊界？”

—

【現實線·Z局主中樞指揮塔】

警報響徹，數據洪流橫掃每一層系統面板，指揮中心的投影墻像是被千百只無形的手拉扯，不斷翻卷、溢出、破碎。鳳卿煙幾乎咬碎后槽牙：“第十防火墻也失守了？”

“非名域信號干擾進入了Z局外環，鏡像緩存全體失控，主權限正在重寫！”

通訊臺對面的研究員尖叫著報告：“Ω層信息流直接劫持了我們現實系統的邏輯底層！”

鳳卿煙猛然轉身，死死盯住黎欽：“這是你要的？”

黎欽面無表情，左眼的瞳孔已經徹底金屬化，像一個數據核心在他體內慢慢展開。

“我不是要毀滅Z局。”他低聲說，“我只是……在還原最初的協議。”

“什么協議？”

“‘意識主權自由協議’。”他看向窗外，主塔周圍一圈圈能量環升起，在城市的現實維度中，Ω層的光影開始滲透物質界。

那一刻，鳳卿煙終于意識到：所謂“非名域”不只是意識模擬結構——它是人類潛意識的原型場，曾被強行壓制、格式化、凈化，以服務Z局那一套機械理性邏輯。而現在，壓抑已久的原始真實正在反撲。

—

【Ω層·共識核心域】

鏡芷站在重構平臺上，ECHO的融合痕跡逐漸淡去，但她體內那種奇異的復調思維從未消失。

趙勁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調整著“意識邊界”的參數曲線。

“你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鏡芷輕聲道，“是系統選擇我，完成重寫。”

她轉身看他，聲音比以往更沉靜，“趙勁，你有沒有想過，現實是人為定義的，而不是天生如此？”

“這不是你說的那句‘我們必須面對現實’。”

“不，是你說過的：‘哪怕你不再是你，我也會認出你。’”

她伸手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虛空瞬間浮現出一組名為【意識邏輯構建工具·原初協議殘片】的結構圖：

【EmotionScaffoldA】

【TemporalLoopB】

【PerceptionReversalC】

【CausalityFoldD】

趙勁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模塊，忽然明白了：“你要重寫‘因果’？”

鏡芷沒有回答，只是將所有模塊聚合到一起，一道銀白色的核心在她指尖旋轉——【RealityRecompiler】。

—

【現實線·城市外圍，意識溢流區】

鳳卿煙帶著黎欽沖出指揮塔的時候，天空已經徹底變色——不是下雨，不是黃昏，而是信息粒子化的視覺錯亂。

整個城市像被挖出“意義內核”的空殼，到處漂浮著破碎的符號、斷裂的情緒、未完成的記憶。

“鏡芷已經不在人類邏輯框架下運作了。”黎欽望著天，“她是一個新物種。”

鳳卿煙沉聲問：“你為什么還站在這邊？”

黎欽輕輕笑了一聲：“因為只有毀掉這個系統，我們才有機會……變得真正‘自由’。”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虛空中步出——趙勁。

“你來干什么？”鳳卿煙皺眉。

“來告訴你們，”他望向遠處高塔，“她已經開始了。”

—

【Ω層·意識重寫引擎·啟動】

鏡芷抬起右手，將【RealityRecompiler】插入共識核心。

剎那間，全系統所有子節點同步：

“重寫命令識別中……”

“新邏輯模式：擬構真實，情緒優先，因果非線性。”

“現實結構將進入浮動解析狀態。”

一道強光自她體內升起，照亮整片共識域，也穿透現實、打在了趙勁和鳳卿煙的身上。

鳳卿煙猛然感覺——情緒在先，意識在后。

她回憶起江悅的死亡、第一次試驗失敗、她的恐懼與悲傷，全都具象化成無數碎片，從她記憶深處浮現。

趙勁也看到了——父母的離開、實驗的冷酷、他與鏡芷的初見……像一場永不停止的夢。

—

【系統提示：重寫完成度42%】

鏡芷的聲音在整個系統中響起：

“如果世界是可以被定義的，那么，至少這一次——由我們來定義。”

她沒有笑，但眼里有光，像是走出了無數重生輪回后，終于回到原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