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暗夜琴房·威士忌與肖邦夜曲**

殷桃推開琴房門時，威士忌酒液正順著三角鋼琴流淌。月光透過哥特式彩窗，在令狐遠航鎖骨處的鳶尾胎記上投下詭譎光影。他左手握著碎玻璃瓶，右手在琴鍵敲出變調的《升c小調夜曲》。

“滾出去。“他的聲音混著冰塊的碎裂聲。

殷桃看著浸透琴凳的琥珀色液體，突然抓起備用校服襯衫按在他滲血的手腕。蘇格蘭威士忌混著雪松香襲來時，她聽見走廊盡頭雪蓮的高跟鞋聲。

“遠航，該吃藥了。“雪蓮的聲音甜膩得像是浸過蜜糖，她手中的鍍金藥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殷桃感覺到令狐遠航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的手指在琴鍵上重重按下，發出一聲刺耳的雜音。雪蓮踩著細高跟走近，殷桃看見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撫過鋼琴的黑鍵。

“這是新來的鋼琴系學妹？“雪蓮的目光像毒蛇一樣在殷桃臉上游走，“聽說你最近在練李斯特的《鐘》？“

殷桃還沒來得及回答，令狐遠航已經站起身。他的西裝外套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被酒液浸濕的白襯衫。月光下，殷桃看見他胸口若隱若現的紋身——一朵盛開的鳶尾花，與鎖骨處的胎記一模一樣。

“我說過，別來琴房找我。“令狐遠航的聲音冷得像冰。

雪蓮輕笑一聲，從藥盒里取出一粒白色藥片：“你父親讓我提醒你，今晚的董事會很重要。“她將藥片放在琴鍵上，“帕羅西汀，記得按時吃。“

殷桃看著那粒藥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突然想起上周在圖書館看到的一篇論文——關于某種新型抗抑郁藥物的副作用研究。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拿那粒藥片，卻被令狐遠航一把抓住手腕。

“別碰。“他的聲音里帶著警告，“這不是你該碰的東西。“

雪蓮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我們的鋼琴小公主對藥物學也很感興趣？“她轉身走向門口，“遠航，別忘了我們的婚約。下個月的訂婚宴，我希望能在令狐家的老宅舉辦。“

琴房門關上的瞬間，殷桃感覺令狐遠航的手松開了。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留下的紅痕，突然注意到鋼琴下方有一張泛黃的紙片。趁令狐遠航轉身去撿西裝外套時，她迅速將紙片塞進口袋。

“今晚的事，忘了吧。“令狐遠航穿上外套，轉身走向門口。在即將踏出琴房的瞬間，他回頭看了殷桃一眼：“那架鋼琴，以后別碰了。“

殷桃站在原地，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紙片，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月光透過彩窗灑在鋼琴上，她看見琴鍵縫隙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閃光。

當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出那個東西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枚沾著血跡的琴弦，上面纏繞著一根長長的黑發。

第二回：疤痕之下·西裝袖口的鳶尾刺青

殷桃站在醫務室門口，手里攥著沾血的襯衫。令狐遠航坐在病床上，任由校醫處理他手腕的傷口。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混合著他身上殘留的威士忌酒香。

“這疤痕...“校醫皺著眉頭，“至少有十年了吧？“

令狐遠航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殷桃手中的襯衫上。殷桃注意到他的西裝袖口繡著一朵精致的鳶尾花，與他的胎記和紋身一模一樣。

“你為什么要幫我？“他突然開口。

殷桃愣了一下：“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同情？好奇？還是...“他的聲音突然壓低，“你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殷桃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墻上。令狐遠航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雪松和威士忌的味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

“我...我只是覺得...“她深吸一口氣，“那首《升c小調夜曲》，你彈錯了一個音。“

令狐遠航愣住了。他盯著殷桃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這是殷桃第一次看到他笑，但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

“你知道上一個指出我彈錯音的人現在在哪嗎？“他輕聲說。

殷桃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想起雪蓮在更衣室說的話，關于那個碰過鋼琴的保姆...

“她在青山療養院。“令狐遠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每天都在接受電擊治療。“

殷桃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她看著令狐遠航解開襯衫袖扣，露出那道猙獰的疤痕。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她看見疤痕周圍有細密的針孔痕跡。

“這是...“她下意識地伸手，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停住。

“好奇這朵吃人的鳶尾花？“令狐遠航的聲音里帶著嘲諷，“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禮物。“

他突然抓住殷桃的手腕，將她拉近。殷桃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看見他瞳孔中倒映著自己驚恐的臉。

“想知道真相嗎？“他的聲音輕得像耳語，“那就去查查二十年前的令狐集團藥物實驗案...“

話音未落，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雪蓮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那個鍍金藥盒：“遠航，該吃藥了。“

殷桃感覺令狐遠航的手松開了。她后退幾步，看著雪蓮優雅地走到病床前，將一粒白色藥片放在床頭柜上。

“這是新配的藥。“雪蓮的聲音甜得發膩，“你父親特意從瑞士帶回來的。“

殷桃注意到令狐遠航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拿起藥片，在月光下仔細端詳。殷桃看見藥片上刻著一個小小的“L“字母。

“吃吧。“雪蓮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令狐遠航將藥片放入口中，雪蓮滿意地笑了。她轉身看向殷桃：“學妹，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我有些關于鋼琴的事想和你聊聊。“

殷桃感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她看著令狐遠航慢慢閉上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雪蓮挽起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讓她感到疼痛。

“走吧。“雪蓮的聲音依然甜美，“我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要告訴你。

第三回：天鵝湖更衣室的珍珠耳刮

芭蕾舞裙的魚骨撐刺進掌心時，殷桃聽見雪蓮貼著耳畔的低語：“知道他家鋼琴為什么永遠蓋著黑絲絨嗎？“珍珠耳墜劃過她滲血的顴骨，“上一個碰那架琴的保姆，現在還在青山療養院電擊室。“

更衣鏡突然映出令狐遠航的身影，他握著殷桃落在琴房的譜夾，封皮夾著張泛黃藥方——患者姓名欄寫著「令狐雅子」，診斷結果被血漬暈染成玫瑰形狀。

“把譜夾還我。“殷桃伸手去搶，卻被雪蓮的高跟鞋絆倒。她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磕在更衣室的門檻上。

令狐遠航的目光落在藥方上，瞳孔猛地收縮：“這是從哪來的？“

“我...“殷桃剛要解釋，雪蓮已經優雅地蹲下身，撿起從譜夾中掉落的另一張紙——那是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坐在鋼琴前，手腕上纏著繃帶。

“雅子阿姨...“雪蓮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你怎么會有她的照片？“

殷桃感覺更衣室的溫度驟然降低。她看見令狐遠航的手指緊緊攥住照片，指節發白。更衣室的燈光忽明忽暗，鏡子里映出三個人的影子，扭曲變形。

“出去。“令狐遠航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雪蓮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遠航，別忘了我們的婚約。下個月的訂婚宴...“

“我說，出去！“令狐遠航突然暴喝一聲，更衣室的鏡子應聲而碎。雪蓮臉色煞白，踩著碎玻璃快步離開。

殷桃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腳踝扭傷了。令狐遠航蹲下身，將她打橫抱起。他的手臂結實有力，身上傳來淡淡的雪松香。

“對不起...“殷桃小聲說。

令狐遠航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她走向醫務室。路過琴房時，殷桃看見那架三角鋼琴依然蓋著黑絲絨，在月光下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那架鋼琴...“殷桃猶豫著開口。

“是我母親最后的遺物。“令狐遠航的聲音很輕，“她死在那架鋼琴前，手腕割開，血染紅了琴鍵。“

殷桃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收縮。她想起那張藥方上的診斷結果——重度抑郁癥，伴有幻覺和自殘傾向。

“雪蓮說的保姆...“

“是我母親的陪護。“令狐遠航打斷她，“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所以被送進了療養院。“

醫務室的燈光刺眼，校醫正在整理藥柜。令狐遠航將殷桃放在病床上，轉身去拿冰袋。殷桃趁機摸向口袋，那張泛黃的藥方還在。

“讓我看看你的腳踝。“令狐遠航蹲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殷桃腫脹的腳踝上。

殷桃倒吸一口冷氣，卻不是因為疼痛。她看見令狐遠航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的鳶尾胎記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你母親...“殷桃猶豫著開口，“她是不是...“

“她不是自殺。“令狐遠航突然說，“她是被逼死的。“

殷桃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見令狐遠航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藍色藥片。

“這是什么？“殷桃下意識地問。

令狐遠航沒有回答，只是將藥片放入口中。殷桃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還好嗎？“殷桃伸手想要扶他，卻被他躲開。

“別碰我。“令狐遠航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離我遠點，否則你會后悔的。“

殷桃看著他踉蹌著走出醫務室，背影在走廊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她摸向口袋里的藥方，突然發現背面似乎寫著什么。

借著醫務室的燈光，她看清那是一串化學分子式：C23H27FN2O4。

第四回：家族檔案室泛黃的聯姻契書

汪小慧撬開塵封的檀木匣時，鼠尾草香的信紙簌簌掉落。二十年前的聯姻協議第七條款灼痛她的眼睛：「雪氏長女需定期提供骨髓樣本」。

她打開手機電筒細看附屬醫療記錄，1998年6月17日的抽取量遠超常規。檔案柜深處傳來機械鐘走動聲，突然有冰冷的手按住她肩頭：“汪同學對家母的病例感興趣？“

汪小慧猛地轉身，手機掉在地上。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令狐遠航蒼白的臉，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

“我...我只是...“汪小慧結結巴巴地說。

令狐遠航彎腰撿起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張泛黃的醫療報告。他的目光落在報告上的日期，手指微微顫抖。

“1998年6月17日...“他輕聲念道，“這是我母親去世的日子。“

汪小慧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看見令狐遠航的襯衫領口下，那個鳶尾胎記在手機屏幕的微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么嗎？“令狐遠航的聲音很輕，卻讓汪小慧感到毛骨悚然。

她搖搖頭，看著令狐遠航從檔案柜深處抽出一個牛皮紙袋。紙袋上蓋著“絕密“的紅色印章，封口處已經泛黃。

“這是我母親的尸檢報告。“令狐遠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不是自殺，而是被注射了過量的氟西汀。“

汪小慧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她想起殷桃給她看的那張藥方，背面寫著的化學分子式正是C23H27FN2O4——氟西汀的分子式。

“雪蓮的父親...“令狐遠航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他是令狐集團的藥物研發主管。二十年前，他負責一種新型抗抑郁藥物的臨床試驗...“

汪小慧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她看見令狐遠航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手腕上纏著繃帶。

“這是我母親。“令狐遠航的聲音里帶著痛苦，“她是第49號實驗體。“

汪小慧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一張泛黃的報紙。那是二十年前的舊報紙，頭版頭條赫然寫著：「令狐集團繼承人夫人自殺身亡，疑因藥物副作用導致精神失常」。

“這不是真的。“令狐遠航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她是被謀殺的！“

檔案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機械鐘的滴答聲。汪小慧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令狐遠航的手冰涼刺骨。

“幫我。“他的聲音里帶著絕望，“幫我找出真相。“

汪小慧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開始冒汗。她看著黑暗中令狐遠航模糊的輪廓，突然明白為什么那架鋼琴永遠蓋著黑絲絨。

那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恐懼。

第五回：雨巷速寫本里的紙船少年

殷桃在畫室墻角撿到浸水的速寫本時，謝嘉煬正在雨幕里燒畫。炭筆勾勒的紙船少年在泛黃紙頁上浮現，落款日期是母親自殺那晚。

“這是十二年前的我。“謝嘉煬將淋濕的素描按在她掌心，畫紙背面的化學分子式正在雨水里顯形。他擦燃火柴的瞬間，殷桃看見他腕間的青紫針孔：“令狐集團研發的抗抑郁新藥，第49號實驗體。“

雨水順著謝嘉煬的睫毛滴落，他在燃燒的畫布前蹲下身。跳動的火光照亮速寫本上的日期——2008年6月17日，正是令狐雅子去世的日子。

“那天晚上，我媽媽從制藥大樓跳下來。“謝嘉煬的聲音混著雨聲，“她手里攥著實驗數據，身上穿著令狐集團的工作服。“

殷桃感覺呼吸停滯。她想起汪小慧在檔案室找到的尸檢報告，死亡時間同樣是2008年6月17日。雨水打在速寫本上，背面的化學分子式逐漸清晰——C23H27FN2O4。

“這是氟西汀的分子式。“謝嘉煬的手指撫過潮濕的紙面，“但令狐集團改良后的版本，添加了致幻成分。“

突然有車燈刺破雨幕，黑色賓利停在畫室門前。雪蓮撐著紅傘下車，高跟鞋踩碎水洼里的月亮：“謝同學又在講你那個老掉牙的童話故事？“

謝嘉煬猛地起身，燃燒的畫框撞翻松節油桶。火焰瞬間躥起，將雨簾燒成橙紅色的幕布。殷桃看見他后頸浮現的數字刺青——49。

“小心！“謝嘉煬拽著殷桃沖出畫室。燃燒的畫架轟然倒塌，雪蓮的笑聲在雨夜中回蕩：“第49號實驗體，你的藥效該過了吧？“

第六回：藥理實驗室消失的氟西汀藥瓶

殷桃推開實驗室門時，福爾馬林的氣味刺痛鼻腔。月光透過排氣扇在墻面上投下旋轉的陰影，冷藏柜的警報燈在黑暗中閃爍。

她摸到開關的瞬間，冷光燈管逐一亮起。第三排試劑架上，貼著“49號樣本“的藍色藥瓶正滲出詭異熒光。殷桃伸手去取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機械門開啟的嗡鳴。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令狐遠航的聲音裹挾著寒意。他白大褂上沾著暗紅污漬，左手握著帶血的手術刀。

殷桃后退撞到解剖臺，臺面上散落的實驗記錄被風扇吹開。她瞥見“腦前額葉切除手術“的字樣，日期欄寫著2008年6月17日。

“你母親...“殷桃的聲音顫抖，“不是自殺對嗎？“

令狐遠航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扯開白大褂領口，露出鎖骨處發紅的鳶尾胎記：“他們給她做了三次電擊治療，最后用手術刀...“

警報聲突然炸響，冷藏柜的玻璃門自動彈開。49號藥瓶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個沾血的芭蕾舞鞋。殷桃認出這是雪蓮上周演出時穿的舞鞋，鞋尖綴著的珍珠正在滴血。

“快走！“令狐遠航抓住殷桃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得不正常，脈搏跳動頻率是常人的兩倍。

通風管道傳來詭異的敲擊聲，像是有人在用指節叩擊金屬管壁。令狐遠航將殷桃推進消毒柜，反手鎖上門：“無論看到什么都別出聲！“

殷桃透過觀察窗看見雪蓮踩著血腳印走來，她手里握著49號藥瓶，針管里晃動著熒藍色液體：“親愛的未婚夫，該補針了。“第九回：褪色琴譜上的法文情詩殘頁**

殷桃跪坐在閣樓塵堆里，泛黃的琴譜簌簌掉出玫瑰花瓣。當她用紫外線燈照亮第五小節休止符時，褪色的法文詩句突然在譜線間浮現——「àmonamourempoisonné」（致我中毒的愛人）。

“這是雅子阿姨的筆跡。“謝嘉煬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手指拂過譜紙邊緣的咖啡漬，“1998年春天，她每天凌晨三點在這里譜曲，用鋼琴聲掩蓋地下實驗室的慘叫。“

殷桃突然按到琴譜夾層里的凸起，鎏金八音盒彈開的瞬間，閣樓地板開始震動。整面樂譜墻向兩側滑開，露出嵌滿試管的水晶陳列柜。每支試管里浸泡著不同的人體器官，標簽上標注著日期：1998.06.01-1998.06.17。

“看這個。“謝嘉煬舉起貼著“子宮“標簽的試管，胚胎形狀的陰影在福爾馬林液里浮動，“這是她懷著我時的病變組織樣本。“

殷桃的指尖觸到陳列柜暗格，褪色的實驗日志自動展開。令狐雅子娟秀的法文日記里夾雜著狂亂的簡筆畫：

「6月5日，遠航的胎記開始滲血，雪氏提供的抑制劑導致他癲癇發作...

6月12日，他們在遠航的食物里摻入L-49型藥劑，他的虹膜出現藍變反應...

6月16日，我必須把嘉煬送走，雪氏的人已經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

閣樓窗外突然閃過無人機紅光，謝嘉煬迅速關閉暗室。他將殷桃推進古董衣櫥，腐朽的貂皮大衣裹住兩人。隔著櫥門縫隙，他們看見雪蓮的保鏢正用熱成像儀掃描墻壁。

“他們在找這個。“謝嘉煬從領口扯出翡翠藥匙，塞進殷桃手心，“這是打開令狐老宅地下實驗室的鑰匙，藏著三大家族人體實驗的所有數據。“

衣櫥突然傾斜，暗門在貂皮大衣后開啟。殷桃順著滑道跌進地下酒窖時，看見成排橡木桶上刻著詭異編號——每個編號都對應著一位實驗體的生日。

第七回：玻璃花房深處的蝴蝶標本墻

殷桃推開玻璃花房的銅門時，月光正沿著穹頂的菱形格柵流淌。三萬只藍閃蝶標本懸浮在空氣中，翅膀上的磷粉在夜色里泛著幽光。她看見令狐遠航站在標本矩陣中心，手指輕觸的蝶翼突然亮起熒光——那些磷粉竟排列成氟西汀的分子式。

“這是我母親的實驗室。“令狐遠航的聲音在蝶翼震動中失真，“每只蝴蝶體內都藏著當年的實驗數據。“

殷桃走近觀察，發現蝶腹處嵌著微型膠卷。當她伸手觸碰時，標本墻突然旋轉重組，在墻面投下巨大的鳶尾花陰影。令狐遠航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他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發燙的胎記。

“快走...“他的瞳孔開始泛出詭異的藍光，“藥效要發作了...“

玻璃穹頂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三架無人機射出紅外線鎖定令狐遠航。雪蓮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親愛的，該回實驗室做定期檢查了。“

殷桃被令狐遠航推進蝴蝶標本組成的密道。她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響，藍閃蝶的磷粉在夜空中燃燒成藍色火焰。密道盡頭是個鑲滿藥瓶的祭壇，中央供奉著水晶鋼琴模型。

當她轉動琴鍵上的降B音鍵時，暗格彈出一支裝滿熒藍液體的注射器。標簽上寫著：“L-49型基因穩定劑，僅供第49號實驗體使用“。

第八回：校刊主編的偷拍檔案

汪小慧撬開主編室保險柜時，血腥味已經彌漫整個房間。校刊主編的尸體仰面倒在血泊中，右手緊攥著微型相機。她掰開僵直的手指，儲存卡沾著腦漿和碎玻璃。

“這是你要的東西？“

汪小慧猛然轉身，雨虹的解剖刀正抵住她的喉結。這位生物系助教的白大褂上沾著蝴蝶磷粉，胸牌背面刻著令狐集團的鷹隼徽章。

“你知道為什么藍閃蝶的壽命只有七天嗎？“雨虹轉動刀尖，“因為令狐集團修改了它們的基因編碼...“

汪小慧趁機將儲存卡塞進胸衣，卻被雨虹按在主編的尸體上。解剖刀劃開她襯衫紐扣時，主編的電腦突然自動開機——正在上傳的監控視頻里，雪蓮正在給令狐遠航注射熒藍液體。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雨虹盯著視頻里的謝嘉煬，“你以為他為什么能活到現在？每當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發病時...“

警報聲驟然響起，主編室的暗門突然開啟。謝嘉煬舉著燃燒瓶沖進來，他后頸的49號刺青正在滲血：“小慧！把儲存卡扔過來！“

汪小慧將儲存卡拋出的瞬間，雨虹的解剖刀刺穿她的肩膀。燃燒瓶在雨虹腳邊炸開，藍閃蝶的磷粉引發二次爆炸。謝嘉煬拽著汪小慧跳窗時，她看見燃燒的主編室里，那些偷拍照片正在灰燼中顯現——二十年前的制藥大樓天臺上，令狐雅子墜落時手里攥著的，是剛出生的謝嘉煬的臍帶。

第九回：褪色琴譜上的法文情詩殘頁

殷桃跪坐在閣樓塵堆里，泛黃的琴譜簌簌掉出玫瑰花瓣。當她用紫外線燈照亮第五小節休止符時，褪色的法文詩句突然在譜線間浮現——「àmonamourempoisonné」（致我中毒的愛人）。

“這是雅子阿姨的筆跡。“謝嘉煬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手指拂過譜紙邊緣的咖啡漬，“1998年春天，她每天凌晨三點在這里譜曲，用鋼琴聲掩蓋地下實驗室的慘叫。“

殷桃突然按到琴譜夾層里的凸起，鎏金八音盒彈開的瞬間，閣樓地板開始震動。整面樂譜墻向兩側滑開，露出嵌滿試管的水晶陳列柜。每支試管里浸泡著不同的人體器官，標簽上標注著日期：1998.06.01-1998.06.17。

“看這個。“謝嘉煬舉起貼著“子宮“標簽的試管，胚胎形狀的陰影在福爾馬林液里浮動，“這是她懷著我時的病變組織樣本。“

殷桃的指尖觸到陳列柜暗格，褪色的實驗日志自動展開。令狐雅子娟秀的法文日記里夾雜著狂亂的簡筆畫：

「6月5日，遠航的胎記開始滲血，雪氏提供的抑制劑導致他癲癇發作...

6月12日，他們在遠航的食物里摻入L-49型藥劑，他的虹膜出現藍變反應...

6月16日，我必須把嘉煬送走，雪氏的人已經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

閣樓窗外突然閃過無人機紅光，謝嘉煬迅速關閉暗室。他將殷桃推進古董衣櫥，腐朽的貂皮大衣裹住兩人。隔著櫥門縫隙，他們看見雪蓮的保鏢正用熱成像儀掃描墻壁。

“他們在找這個。“謝嘉煬從領口扯出翡翠藥匙，塞進殷桃手心，“這是打開令狐老宅地下實驗室的鑰匙，藏著三大家族人體實驗的所有數據。“

衣櫥突然傾斜，暗門在貂皮大衣后開啟。殷桃順著滑道跌進地下酒窖時，看見成排橡木桶上刻著詭異編號——每個編號都對應著一位實驗體的生日。

第十回：監控盲區里的薄荷煙吻**

令狐遠航把殷桃抵在監控死角的防火門后時，薄荷煙的氣息染白了應急燈。他染血的領帶纏住兩人交握的手，背后的電子屏閃爍著「信號干擾中」的紅字。

“雪蓮在每支抑制劑里裝了納米追蹤器。“他的唇擦過她顫抖的眼瞼，“只有這里，是那女人看不見的...“

殷桃的指尖觸到他后頸的微型芯片，皮膚下藍光隨著脈搏閃爍。令狐遠航突然咬破舌尖，血腥氣混著薄荷煙渡進她口中。殷桃嘗到氟西汀的苦味，以及某種金屬質的藥液。

“記住這個味道。“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這是L-49型藥劑的解毒劑配方...“

防火門突然被重物撞擊，雪蓮的尖笑穿透鋼板：“親愛的，玩捉迷藏要付出代價哦~“令狐遠航迅速將殷桃推進通風管道，反手按下消防警報。噴淋系統啟動的瞬間，他白襯衫下的鳶尾胎記開始滲出熒藍血液。

殷桃在管道里爬行時，看見下方實驗室里雪蓮正舉著電擊器。令狐遠航跪倒在積水里，手腕疤痕裂開，爬出細小的機械蟲：“你以為切斷芯片電源就能解脫？這些納米機器人已經在你血液里繁殖了十年...“

通風管道突然九十度垂直下墜，殷桃跌進令狐老宅的地下祭壇。當她撐著水晶棺槨起身時，冷凍白霧里浮現出令狐雅子的遺體——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的樂譜上，正是殷桃在閣樓找到的那首《中毒的愛人》。

冰棺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令狐雅子的右眼猛然睜開。人造虹膜投射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雨夜，她將翡翠藥匙塞進嬰兒襁褓，而抱著孩子的男人后頸上，赫然紋著“49“的數字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