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扭頭看向那方才開口的女子,只見她眉梢彎曲如畫,橫跨眼角,唇色鮮艷如紅珠,明艷奪目
“這位姐姐倒是好氣派!”
肥油大叔用目光不斷地在玉安身上游移,愈發(fā)想要糾纏,聽到玉安此話便連忙端起酒杯介紹
“她是我三姨太,巫水葉家葉央。我乃天南江家江祿,家中不過微薄資產(chǎn)。今日和姑娘投緣,愿和姑娘交個朋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玉安依舊玩味的看著葉央,只對江祿拱手
“幸會幸會”
江祿收回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神情光景亦發(fā)不堪難看起來
“這‘青云山莊’莊主我確不知,但近來聽好友說這是個有名的山野香樓,本公子便屈尊來了。誰知是這樣個破爛的地方!不過那莊主雖凌厲了些,也堪入眼、、、倒是認(rèn)識了姑娘,實屬緣分、、、”
玉安滿是星星的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向江祿,很是可憐的模樣
“原來,江公子是覺得我好拿捏啊?”
江祿聽此已酥了半邊身子,借興就朝玉安貼了過來
“我見姑娘也是靈修之人,可愿入我江家?若姑娘愿意,江某定然會為姑娘提供最好的修行環(huán)境,靈丹、靈獸不計其數(shù)!”
玉安扭身一躲,反從一旁俊俏公子身上摸出一塊方帕,遞給江祿
“江公子,不如先擦一擦”
江祿疑惑的接過,朝著自己臉上一抹,卻抹了一帕子的血,嚇得他一把丟開,連連鬼叫
玉安看著他的蠢樣忍不住的捂嘴嘲笑
“江公子啊~色欲智昏,你已深陷迷陣,再不回頭,莫說一身修為,就連渾身精血也會耗盡而亡啊!”
卻聽葉央在一旁冷笑
“不識抬舉的東西,竟敢得罪江公子!”
話音剛落,一柄刺刀就朝玉安面門而來。玉安擒著手里的筷子,手腕輕翻,便將那刺刀重新釘穿在江祿的桌上,將那杯碟碗筷砸了一地,嚇得身邊一眾人等驚慌大叫,將大殿所有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玉安趴在桌上,隨意的撥弄著筷子
“呀呀呀~我還未曾問過葉姑娘,姑娘故意借江公子之名激怒于我,難道是想借我之手、、、”
江祿的臉已臭的像塊抹布,回頭掃了葉央一眼,便將她嚇得淚如雨下,猛地跪地,開始不停扇起自己巴掌
“是我錯了,公子恕罪!是我錯了,求公子開恩啊!”
江祿不理,貼著玉安就要賠罪,玉安只覺得晦氣,抬腳欲走。此時的趙青云本正和胖女人談笑風(fēng)情,見著這邊的動靜,不由快步含笑迎來
“二位貴客遠道而來,本就是喝酒助興,莫要因此傷了和氣才好呀!”
說罷,已有侍女為玉安和江祿二人各斟一杯
江祿飲下,玉安沒接,卻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趙青云的身邊,扣住了她的命脈
“我倒是更想知道后來莊主的身上又發(fā)生了什么?”
趙青云的笑容掛在了臉上,未等她反應(yīng),玉安冰冷的手指已經(jīng)輕點在她的脖間,瞬間周圍一切都似乎凝固了
玉安再次看見了她,那個說一定要掙很多錢的她
她跟著各個老板屁股后面奔波在大街小巷。后來她長大了些,接手了爹娘的生意,她很聰明,有許多新點子,生意越做越大,人人都夸她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但不久卻有更大的商戶,壓低商價、壟斷市場、惡意打壓。她變得越來越乏力,眼見著從爹娘那里傳來的鋪子也要倒閉了,她只能找他們合作。
二十幾年飄然而過,她無數(shù)次的累倒,無數(shù)次的被人劫殺,處處給人陪笑臉,常年奔波在外尋找貨源、買家。
招募人馬,雇傭打手,買賣妖獸,買賣人口、、、
這些事情大多是下面的人在做,她不過是統(tǒng)籌規(guī)劃,但是她其實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那些被他們抓來人被送去煉藥、喂妖、販賣、甚至被榨干靈力收為他用。
她知道失去親人的家里是多么的悲憤和痛苦。
她只是裝聾作啞,假裝不經(jīng)手便什么都可以蒙混過去
不想不聽不看,她是令人自己都厭惡的小人
可是前一秒她還跟著他們一起嘲笑那個想要逃跑的女孩,后一秒他們卻讓她殺了她
“殺了她?怎么可能!我怎么會殺人呢?”
她虛偽的面皮被殘忍的撕下,露出底下早已潰爛的血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會殺人!我怎么可能會殺人呢?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他們把刀放在了她的手里,推著她一步步向她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她緩緩地倒下、、、
那一瞬間,似乎殺死了兩人
溫?zé)岬难瑸⒃谮w青云的臉上,風(fēng)一吹,瞬間變的冰冷刺骨。
那個血洗多次都洗不干凈,如同她滿身的罪惡。
趙青云從此躲進了青云山莊,日日說著有鬼神糾纏之類的胡話,再次找了個殼子躲起來。
但是他們還是找上了門,殺了山莊的所有人,殺了所有對她好的人,還要殺了她
趙青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二十幾年前那個面臨虧空家業(yè)的小女孩沒有什么不同。只能是他們手里的小螞蟻,想要逃出一步便會被他們直接捏死。
但是這次是她捏死他們,用那個從他們那里學(xué)來的功法
她獻祭了自己的神魂,只為將他們所有人都拉進地獄。
她變成了真正的不人不鬼的模樣,只剩下那具美麗的、吃人的軀殼
她應(yīng)該感謝這具美麗的軀殼,如果不然,她可能一直只能做那個想吃肉包子的、、、
窮鬼
趙青云輕輕睜開眼睛,見著侍女正為玉安和江祿斟酒。隨后兩人都朝著她舉杯,趙青云不禁也舉起了自己酒杯,朝著二人含笑
“請”
三人皆是一飲而盡,各自歸座,殿中依舊是歌舞升平,美酒佳釀
但是真正的晚宴才剛剛開始。
不消片刻,那個冷面女俠客最先吃醉了酒,仍由身邊兩個侍女?dāng)v扶著出了大殿,卻走的不是回客房的近路。玉安便分了縷靈力在她們身上。
滂沱的塌天大雨下,三人緩緩地走向了那條種滿鮮紅君子蘭的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