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從衛(wèi)生間回來時,他已經(jīng)坐回前些天的座位。此刻我身側(cè)換回了胡琳琳,胡琳琳悄悄地給我遞了一張紙條。
打開紙條,胡琳琳的字跡工整的書寫道:“筱婷同學(xué),我們可以加個微信嗎?——胡琳琳。”
我在紙條下方回了句:可以,下課添加。
今日的小測顯然沒有讓林老師滿意,堂哥和許諾的成績不太理想,胡琳琳勉強達到老師的標(biāo)準(zhǔn),而我也莫名地丟分兩題,林老師讓我們四個人課后留下來鞏固一下同類型的題型。
胡琳琳顯得有些不耐煩,小聲咒罵道:“老妖婆。”
林老師抬眸看向我們,而后又低頭批改作業(yè)。她似乎聽到,又似乎沒聽到。她是一個情緒極其穩(wěn)定的老師,很難從她的臉上看出多余情緒。
我乖乖的把老師打印的習(xí)題全寫完后坐到大廳的沙發(fā)上等堂哥,等了約莫兩分鐘左右。許諾也出來了,他坐在了沙發(fā)的另一端。仿佛我們剛剛課間發(fā)生的事全然沒有發(fā)生過般,他一個人安靜地把玩著手機。
我看了他一眼,他像是沒有看見我一般,自顧自地玩手機。為了緩解尷尬,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也拿出手機和朋友聊天。
胡琳琳約莫過了五六分鐘也出來了,她興高采烈地背著包坐到我邊上,挽上我的手臂笑盈盈道:“加個微信唄?!?/p>
我打開手機二維碼,她轉(zhuǎn)身奪過許諾的手機,掃了我的二維碼,同時她自己也添加了我。她一邊掃碼一邊自顧自地解釋道:“以后都是同學(xué)了,把我表哥也一并添加了吧!”
似乎不容我拒絕,她輕觸我的手機屏幕,通過了二人的添加。許諾坐在一側(cè)顯得十分高冷,他似默認了胡琳琳的行為。
堂哥恰在此刻走了出來,胡琳琳歡樂地拿著手機走到他跟前萌萌道:“帥哥,添加個微信唄?!?/p>
堂哥害羞地婉拒了胡琳琳的請求,快步走向門口,回頭喚道:“唐筱婷,快點兒......”話畢,他埋頭往樓下沖,我跟在他的身后快步追趕。
3樓樓梯轉(zhuǎn)角處,唐嵩突然頓住,而后他轉(zhuǎn)身有些微怒:“你今天和許諾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低著頭,不愿意回想課間那點事兒,就當(dāng)那是一個美好的誤會罷了。
“就是,就是你被他撩......你,臉通紅......跑開的時候,是,是怎么回事?唐筱婷,我可警告你,咱們老唐家可不允許早戀!”他顯得有些氣憤地拽著我的手,用力一扯,把我推向轉(zhuǎn)角的墻壁。我的背貼在墻上,他一手撐在我腦袋右側(cè)的白墻上,一手抵在我的腰部附近的墻上。我們二人貼的特別近,我能夠聽到他沉重地喘息聲。我害怕地別過臉,皺起眉頭。他的右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緊皺的眉頭,兩眼含情脈脈的望著我,而后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眉心處。用那極具磁性的聲音說道:“以后不準(zhǔn)說我不行,不然我真的會讓你感受一下我那無處安放的荷爾蒙?!?/p>
我慌亂的從他懷中掙脫,向樓下沖下去。唐嵩轉(zhuǎn)身望向立在臺階上看熱鬧的二人,對著許諾挑眉一笑,樂呵呵地嚷嚷道:“筱婷,等等我。”
有時候男生和男生的戰(zhàn)火就是這般,看似無聲無息,實則已經(jīng)開始較量上。許諾似乎不予理會,胡琳琳輕蔑一笑,雙手插兜的睨了一眼唐嵩,譏笑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你怎么連自己的妹妹也不放過,你們男生真讓人惡心......”
許諾也是雙手插兜,他不屑地吹著口哨從唐嵩身側(cè)擦肩而過。
我一個人茫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許諾家黑色的汽車緩緩?fù)T谖业纳韨?cè),胡琳琳推開車門,下車挽住我的手,將我拉進車里。
唐嵩恰在此刻趕到,但為時已晚,只聽得風(fēng)中夾雜著微弱的呼喚聲:“筱婷,筱婷,你個死丫頭.......”
可那時我已經(jīng)上了許諾的車,車子已然駛出,我只能回望車后窗里堂哥氣急敗壞的模樣。許諾白了我一眼,冷冷道:“舍不得你的情郎哥哥?”
“你胡說八道什么?那是我哥,什么情郎不情郎的?”我扭回腦袋,嘟囔道。也不曉得一向界限分明的唐嵩今兒個是怎么了,這般讓人困惑。
胡琳琳顯然比許諾好相予,她怒瞪了一眼許諾,對著我哄道:“別理他,他就是嘴賤,但人一定是個好人,絕對的好人。”
唐嵩望著遠去地黑色汽車,心中十分懊喪。他下了自行車,腦袋里回憶起上次許諾在男衛(wèi)生間門口前發(fā)生沖突的一幕。
幾個男生湊在男生衛(wèi)生間門口聊著一些黃色花邊的事兒,這時林斌斌十分陶醉的說道:“你們知道嗎?唐筱婷的手很香,香香的像水蜜桃味,柔軟粉嫩......”
幾個男生聽完眼神變得迷離,仿佛此刻正牽著唐筱婷的手放在鼻尖細聞。
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的許諾咳嗽了一聲,鄙視道:“你如何得知是水蜜桃香味?整的好像自己摸過似的?!?/p>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的心態(tài),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筱婷的味道?我聞過,我不但聞過,我還真的摸過,嘿嘿,那觸感就跟觸電般,瞬間引燃我身上的多巴胺,爽~”
“真的嗎?你摸過呀!林斌斌你可真是我們班的大神啊。”幾個男生吹捧著,林斌斌的虛榮心開始膨脹,他變得十分猥瑣的繼續(xù)口吐芬芳,開始討論筱婷的身材,筱婷的音容樣貌。
站在洗手臺前的許諾,望著鏡中里那個夸夸奇談的林斌斌,冷哼一聲笑道:“一群小丑,活在幻想中。”
林斌斌帶著怒氣,伸出食指狠狠地戳在許諾的心口上,惡狠狠地挑釁:“小子,我忍你很久了。咋地,想打架?”
許諾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反手拽住林斌斌那只充滿惡意的手,用力一甩,來了一招過肩摔。林斌斌被他狠狠地丟在地面上,發(fā)出吃痛的哀鳴聲。
剛剛還在起哄的幾人面面相覷,慫蛋似的逃散開。
許諾蹲下,一手扯住林斌斌的領(lǐng)子,一手怒扇林斌斌的臉,嘴里憤憤不平:“你小子日后不可以再噴馬糞,給我放尊重點,別再開筱婷的黃腔。”
“你算唐筱婷的誰,她哥一句不吭,你又憑什么要挾我?況且,自由言論權(quán)是每個公民都有的權(quán)利......”
“就憑我手中的拳頭和未來她男朋友的身份?!闭f著許諾鄙視的看了唐嵩一眼,那一眼充滿了鄙視與厭惡,他揮著拳頭一拳一拳砸在林斌斌的臉上。
自那天后,許諾的家長被校長室請“喝茶”。他被休學(xué)了!
唐嵩回憶起這一幕,嘆了一口氣,握緊拳頭,狠狠地踹了一腳自行車。這一腳飽含屈辱與懊惱,自行車倒地的那一刻發(fā)出刺耳的嘲笑聲,仿若笑他窮,笑他孬,笑他......
他吃痛的抱著疼痛的腳,目送著那個毫無血緣的妹妹離去。內(nèi)心十分落寞,十分忐忑。也許這就是命運,她注定不平凡,注定是會跟別人談戀愛、會嫁給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