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誠?”
霍縉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忍不住低下頭,嗤笑一聲,若真是實誠的話,那便不會有那么多的小手腳。
“罷了罷了。”霍老爺子揮了揮手,“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逼迫那丫頭了?我看那丫頭對你似乎并沒有什么喜歡。”
霍老爺子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看見霍縉淵與人結婚,但他卻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霍縉淵挑了挑眉,“當然沒有。”
空氣靜謐了一瞬間,老爺子最終嘆了一口氣,“罷了,那也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今日把你叫過來,是為了說你母親的事情的,你母親去世的早,給你唯一留下來的只有一根玉鐲,既然現在你已經決定了和薛江禾在一起,那玉鐲我已經送給他了,如今我的身體也已經越發的不好了起來,公司你打算接手嗎?”
霍縉淵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終于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旁的神色。
“怎么?”老爺子睨了他一眼,“你不愿意?”
霍縉淵眉頭微微簇起,揉了揉太陽穴,“我沒那個意思,你說送就送吧,至于公司,你知道的,我的腿……”
霍縉淵后面的話沒有說完,然而,他們二人卻都明白霍縉淵是什么意思。
老爺子神色微頓,“那又怎么了,沒腿你照樣能夠做的更好,這件事情我已經讓你考慮了很久了,我知道現在公司在你爸爸手中也在你二叔他們一行人手中,如果你進公司的話,那么必然是不好解決的,所以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你要知道沒有多長時間了。”
霍縉淵只是垂著頭,放在輪椅柄上的手指此刻已經攥了起來。
說完這件事后,霍縉淵便被人推著輪椅出來了。
霍縉淵一出來,一個女孩便撲進了霍縉淵的懷中。
霍縉淵有些無奈的將女孩拎了出來,“和你說過很多次了,讓你安靜些,就是不聽。”
而此時的裴汀雨卻是站起身子,她眼眶紅紅的,霍縉淵臉色瞬間變得沉了起來。
“你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裴汀雨一聽,立馬拉住了霍縉淵的手,“是霍雅。”
裴汀雨嘴角微微抿著,唇色已然發白了起來,“她說等姐姐過來了之后,你便不喜歡我了,到時候你就不關心我了。”
裴汀雨神情有些委屈,霍縉淵挑眉,“你就是因為這個哭了。”
裴汀雨搖頭,她吸吸鼻子裝作非常堅強的模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個哭了?我生氣是因為他說薛江禾是一個壞姐姐,我不準她說薛江禾壞,因為姐姐當時幫了我,她是一個好人,我可喜歡她了,長的又漂亮,對我還那么好。”說到這里,裴汀雨低下頭,她臉色有些紅,“所以我就和她吵起來了,但是我腦子太笨了,我吵不過她。”
霍縉淵有些吃驚,裴汀雨性格一向十分淡漠,又或者說很內向,之前從來沒有向自己說過霍雅的壞事,每次都是等自己發現了才會說出來,可是這次竟然主動向他告狀,只是因為霍雅說了薛江禾的壞話。
裴汀雨扯了扯霍縉淵的衣袖,“你幫幫我,我不想她那么說。”
霍縉淵笑了笑,隨即拍了拍她的手臂,“知道了。”他試探的問道,“你就那么喜歡薛江禾嗎?”
裴汀雨猶豫了一下,最后,她異常堅定的點頭,“喜歡,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除了你,還有爺爺。”
在這個復雜的家庭之中,表面上看起來富貴華麗,可是里面早就已經是殘垣斷壁了。
特別是裴汀雨,雖然被帶到了霍家,但是日子過的也并沒有多好,她腦子是傻的,雖然那些人會帶著裴汀雨一起去外面,可是霍縉淵十分清楚你裴汀雨的性格,必然是會受到欺負的。
所以一直到現在,當裴汀雨說出這樣的話時,他心中那根線便一瞬間斷掉。
日子一日日的過去,即便是倉促的結婚,但是霍老爺子卻并不打算婚禮簡簡單單的過,薛江禾只感覺自己每日都快忙的暈過去了。
“干嘛呢?”
宋夙年房間的門被猛地推了開來,薛江禾倚靠在門框上,眼中帶著一抹笑容。
宋夙年坐在鋼琴前,手在倉皇之間放在身后,此刻臉上還帶著幾分怔愣。
“你怎么進來不敲門?一點也不懂禮貌。”
他有些憤憤然的說道。
薛江禾則輕笑了一聲,她大步往里面走著,手掌放在了那鋼琴旁邊,微微彎腰,清瘦的手指在鋼琴上隨意按下了幾個琴鍵。
“手感確實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不過我自從送給你之后還沒有聽過你彈過鋼琴呢,怎么,送你東西連彈一曲鋼琴曲給我聽都不愿意啊。”薛江禾將手收了回來。
宋夙年輕輕咳嗽了兩聲,他移開眼神,“轉移話題。”
薛江禾看著他的脖頸處,這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陰郁,不好靠近,但是,確實個嘴硬,心軟,重情重義的家伙。
瞧他此刻,明明脖頸都已經紅透了,可是卻非要裝作嘴硬的模樣。
上一世,她便是被這副模樣拒退了,她與宋夙年的關系才會變得那么的疏離。
這一次,她可不會再上當了。
薛江禾將手猛地拍在了宋夙年的肩膀上,這一下將宋夙年拍的身體一顫。
“行了,給我彈一曲吧,我現在就想聽的很,談完了之后還得送我去婚紗店,我要去挑婚紗了,霍老爺子也在,你正好也陪我去吧。”
薛江禾十分平淡的說著,隨即坐到一旁的位置上。
聽到這話,宋夙年扭過頭去,“他不去嗎?”
薛江禾搖搖頭,“不去。”
她仿佛十分的斷定,又或者確定。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不會去的。
薛江禾見宋夙年不說話也不動,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輕拍了拍手,“怎么?我送你一架鋼琴?你陪我去試個婚紗都不愿意嗎?這么小氣啊。”
“怎么可能?我是那個意思嗎?送你去就去。”
果然還是激將法最管用,薛江禾點點頭。
她閉上眼睛,一曲美妙的鋼琴曲從那邊傳了過來,悠揚的琴聲入侵了薛江禾的耳朵。
從前,她就知道這便宜弟弟的鋼琴是彈的極好的,可是,現在近距離的聽,她才忽然發覺,如果他當初沒有因為自己而死去那是不是會成為頂尖的鋼琴曲作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