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躺在女兒房間的床上,女兒的身邊,聽她給我讀書講故事,講《林海雪原》,聽著聽著神緒開始騰云駕霧…
女兒今年十二歲,青春期開始,開始注意臉上的痘痘,開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有媽媽同款雙眼皮,開始拿我的面膜敷一臉,開始晚上做噩夢說是自己缺少正能量,開始自覺節(jié)食瘦大腿…我也開始不斷的滿足和實現女兒的愿望和訴求,比如給她置辦一個月光柱形燈,可以散發(fā)三檔不同強弱的暖光,這些光透過外面一層薄薄的純蠶絲燈罩投射出來,高度有1.5米,直徑有20厘米,打開以后讓人一進來她的房間就迎來一股溫馨暖流,據說夜燈模式在夜里睡著也能補充能量,容易做美夢;把她口中說的擱腦袋的鵝絨高枕頭換成某深度睡眠枕,一躺下去就覺得頭沉沉的,如深入海底般靜謐。最近是上海的潮濕陰冷天,她說一晚上腳腳冰涼不敢伸直,疊著腳丫睡覺,睡眠質量不高,我就立刻去搜了搜解決方案,買了暖床機,睡前只要一鍵打開,默認十分鐘暖風烘干模式,自動關閉,每次在女兒洗漱的時候打開,這樣她鉆進被窩的一剎那,幸福感爆棚,暖意撲滿整個1.5米的床,女兒的十二歲,開始了不斷的對生活品質和細節(jié)提出需求,提出想法,我也在不斷的用最優(yōu)的解決方案進行交付…
思緒繼續(xù)飄著,時不時女兒讀書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耳中,我想到了我那遙遠的十二歲,那時冬天的晚上也是自己睡在一張1.5米的床上,和東北的零下18°做著斗爭,家里沒有暖氣但有電熱毯,打高溫放著,睡覺前改成低溫,露在外面的身體部分就穿一層一層的棉襖,一個白色的小飯桌放到床上用來寫作業(yè),上面還經常放著一個呂制的盆子,里面裝了兩個大蘋果,一般情況下是國光,很脆很甜,坐在床上寫著作業(yè)吃著蘋果,伴隨著頭頂上的一根白熾管燈時不時地閃黑兩下以示它的存在,我的世界也就這些了,簡單純粹,腦子里就是學習和作業(yè),絕對的專注和熾熱,以至于寫作業(yè)的手指,右手的中指的上半部分凍瘡嚴重到竟然不知何時有了一個小窟窿,斷斷續(xù)續(xù)的留著不知什么成分的透明液體,再往小洞里面看,看到了白色的好像骨頭一樣的東西,對,就是骨頭,但一點點都不疼,完全沒有任何痛感,我怕透明液體滴到我寫的卷子上,就用衛(wèi)生紙給它包裹了起來,再用扎頭發(fā)的皮筋系上,繼續(xù)寫作業(yè),沒有多一絲分神,仿佛那個手指不存在一樣。這時女兒說:媽媽這幾句話我就不讀了里面有罵人的話,你自己看一下。把我的思緒成功的拽了回來,回到了林海雪原的主人公罵人這頁書上,認真的看著這幾句話,嗯,還真是不好讀出來,媽媽看完了,你繼續(xù),女兒接著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