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又傳來了醫護人員的吼聲，“大出血！快，止血，上血漿。”

醫生無法，只得將手術同意書交給身旁的小護士，交代她繼續勸說，自己則先回手術室搶救產婦。

小護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勸說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可王八蛋女婿和親家母就是胡攪蠻纏，死活不簽字，同時還攔著醫院通知娘家人。

最后還是阿珍悄悄把護士長拉到一旁，通過執勤民警找到了我的聯系方式。

但我還是晚來一步。

“這是謀殺！我女兒絕對不可能做小三，報警，我要報警！”

我聲音尖銳，雙手顫動，眼淚一串串滴在屏幕上，怎么都打不開手機鎖屏，阿珍握緊我顫抖的指尖，

“您冷靜，這段視頻不足以給他們定罪。”

我矛頭又對準她，

“你一開始就在場，為什么不早一點找民警要我的聯系方式？”

“為什么不提前用我女兒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你跟他們一樣都是殺人兇手！”

阿珍抖了抖嘴唇，按住失控的我。

“我在小雨身上沒有找到手機，我懷疑她懷孕后一直被控制在某個地方，您想想她是不是只在懷孕初期給您打過一次視頻？”

“自從發現小雨失聯，我翻遍了全市所有婦產醫院，都沒有找到小雨的建卡記錄，這說明她懷孕以來，一次產檢都沒做過。”

我哭到不能自己，張了張嘴想替自己辯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珍說的對，女兒只在懷孕初期給我打過一個視頻，我們在電話里大吵一架。

之后我們就再沒有聯系過，我堵著一口氣，不愿意低頭。

現在想想，那通電話破綻滿滿，可我在氣頭上竟都沒有發覺。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視頻跳到開頭循環播放，女兒正瞇著眼，抱著孕肚在廣場上散步。

我抬起雙臂，隔著屏幕我想再抱一抱我的女兒，阿珍緊抱住顫抖的我。

“您振作一點，我的傷心不比你少。”

“但現在不是我們哭泣的時候，害死小雨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小雨還等著我們給她報仇，您不能倒下！”

對，我女兒還等著我給她報仇。

我強行止住眼淚，我要振作我不能倒下。

我開口聲音沙啞難聽，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珍紅了眼眶，閉上雙眼，似是懊悔雙手扶額不愿再說。

我拍拍她手背，極度的悲傷讓我短暫失去了安慰人的能力只能干巴巴吐出兩個字，“別哭。”

阿珍后背抖動的幅度更大，我以為她在懺悔。

可她卻在此時笑出了聲，笑聲從低啞到放肆。

我不解，身體卻下意識后退兩步，側腰撞上桌角疼的一激靈。

她抬頭眼中含著戲謔，

“我怎么知道？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啊~還滿意我的作品嗎？阿姨？”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女婿孟偉的聲音傳來，似毒蛇纏上我頸間黏膩陰冷，

“阿珍，那死老太婆，搞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