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聽雪想的很好,她早去早回,趕在午飯間便回府,天衣無縫。
雙刀握在手上,手心都開始生了汗,她一定要讓那個丑男人知道,她祁聽雪的厲害。
她速度很快,等站在這不起眼的村落里時,她還在喘著氣。
祁聽雪左右看了看,狹窄的道路兩邊盡是低矮的茅屋,她嘲諷一笑,怪不得如井底之蛙般,就這生長環境,能有什么見識。
調了調氣息,祁聽雪隨手敲了敲最近的一戶家門,木門被人從里拉開,露出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祁聽雪客氣的開口:“老人家,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那老者勾著背,借著日光看了看那神采奕奕的少女,他緩慢的開口:“你找誰啊?”
祁聽雪伸出手在自己的右臉上比了比:“就是這兒,這個位置有條疤的男子,你可曾見過?”
那老者聽后,“哦”了一聲:“你找阿言啊。”
祁聽雪見問了出來,有些激動:“你可知他住在哪兒?”
“我們村不大,你順著這條路一直直走到底,最破的那間屋子就是了。”老者的聲音粗獷又沙啞,他說完,轉身便朝里走去。
祁聽雪勾唇笑了笑,她順著那老人家指的方向而去,當日是她身無武器,今天她做足了準備,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莽夫。
待她走遠,剛剛的那間茅屋里突然多了個人影,他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方桌前,淡然的喝著茶。
他的面前還站了一個人,他身形高大,將門外想溜進來的日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去吧。”
“記得,將她引到流翠谷里去。”
男子放下茶杯,他思量著時間,覺得祁聽雪應是快到了。
他的話說完,面前的人卻是沒動。
男子微微抬起頭來,滿臉疑惑的看向他。
“執令大人,這件事了,我的印令是否依照約定銷毀?”他的話中帶了些與他寬大身材不符的怯懦。
“你盡可放心,樓主不會出爾反爾。”關逸低下頭,手邊空著的茶杯被剛剛那老人家又續了茶,可他卻只是拿起來把玩著。
阿言垂眸,他拱手行禮,沉默的離去。
他躍上屋頂,而后又在樹枝上跳落,一晃神的功夫便徹底看不見了。
“關逸,他是個人才。”蒼老的聲音響起,老者坐了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
關逸依舊垂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我知道。”
而后他仰起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潮濕的茅屋里又只剩下那名老者,桌面上的兩個茶杯提醒著他剛剛發生過什么,他嘆了聲氣,默默搖了搖頭。
阿言的愿望,終是落了空。
他們這些被樓主培養出來的人,會有那么容易從樓主那兒銷毀印令嗎?
祁聽雪終于站在那讓她郁結了數日的男人的屋前,她瞇了瞇眼,大力地敲響了簡陋的木門。
片刻,木門吱呀作響的從里打開,高大的男子瞧見來人,痞里痞氣的靠在門框上,語氣充滿了戲謔:“喲,大小姐跑來找我這粗人,可是那日被我迷倒了,想做我媳婦兒?”
祁聽雪怒不可遏,她胸腔上下起伏,手中的雙刀瞬間出鞘,閃著陣陣寒光:“你這個丑八怪,我要你死!”
說完,她猛地向男子刺去。
阿言一個側身,輕飄飄的躲過了祁聽雪的刀尖,他邊躲邊往屋外跑,流翠谷離這里僅有不到二里半的路程,以他的身手,將祁聽雪引過去,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他怕祁聽雪不再追來,邊跑邊刺激著她:“大小姐,你這兩把刀怕不是砍柴的。”
“你再回去練練吧,以后剁柴也有個準頭。”
“……”
阿言一聲聲的調笑,祁聽雪聽的恨不能讓她爹派兵前來將他剿殺,她沉下臉,看著前面離自己始終保持著三個人的距離的阿言,她側目一看,提氣蹬了一下旁邊的樹干,瞬間拉近了距離。
刀尖直指阿言的后背!
阿言見狀,瞬間抽出自己腰間的彎刀抵擋,一刀被擋下,祁聽雪立馬又揚起另一把朝阿言揮了過來。
阿言速度很快,他的那把彎刀游刃有余的在祁聽雪的雙刀之間穿梭,擋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大小姐,你這也不行啊。”
“這么些天一點兒長進都沒有,打不過我一個粗人,還拿這雙刀丟人現眼呢。”
“我都替你臊的慌。”
“……”
祁聽雪在一聲又一聲的嘲笑中完全失了理智,她的攻擊沒了章法,只是任憑怒意驅使,一刀刀的朝阿言砍去。
二里半的路途,阿言把握的很好,他一直刺激著祁聽雪,直到看到那棵熟悉的大樹時,阿言才停下腳步,轉身面向祁聽雪。
他將彎刀握緊,微閉著眼,仔細聽著谷中的聲音,在一片竹葉沙沙的聲響中,他終于聽到了一道女子的聲音。
阿言勾唇一笑,他將彎刀橫在胸前,壓低眉頭看著追來的祁聽雪,該結束了。
結束了,他就能與蕓娘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