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吳淮說的是真的,那那個男人極有可能找的就是那把刺進文拓身體里的狼樺。
那他,就極有可能是那七名刺客之一。
江如昭將身體坐直,這個消息讓她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她握著吳淮的手,認真的說了聲“謝謝。”
現(xiàn)在,她只需要去吳淮的家里將那把劍找到,然后再將那個男人揪出來,順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摸到最深的根。
關(guān)于她的傳言,便盡可散之。
江如昭掀開車簾,車窗外是不停后退的風(fēng)景,看天色,似乎已經(jīng)是申時了。
祁聽雪并沒有提及吳淮口中那個男人的信息,她只在陳最那知道那男人月初在街上與祁聽雪打斗。
既然祁聽雪能找上門去,那定然是知曉他姓甚名誰,家住哪兒了,江如昭放下車簾,暗暗想著這祁府,怕是還得去一次。
到時候便不帶著吳淮了,她與衛(wèi)鈺一起去,最好能讓祁聽雪帶他們?nèi)フ夷莻€男人的住址。
思及此,江如昭敲了敲車門,坐在車板上的衛(wèi)鈺聽見聲響,轉(zhuǎn)身拉開了一個縫隙:“阿昭,有何事?”
她與他說好,在外以兄妹互稱,她喚他哥哥,他喊她阿昭。
陡然聽到衛(wèi)鈺第一次喊她阿昭,嗓音清冷,卻比尋常喚她長公主時溫柔了許多,江如昭有些臉熱,她壓了壓亂跳的心,朝衛(wèi)鈺傾身靠去,小聲地開口:“你仔細記一下路,我們過兩日需要再去一趟祁府。”
溫?zé)岬臍庀娫谛l(wèi)鈺的耳朵上,他壓低眉眼,點了點頭。
……
“跪下!”
祁政一聲怒吼,嚇得祁聽雪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她自知理虧,若今日不遇上衛(wèi)鈺,以那個丑男人的身手,她必死無疑。
她白著一張臉等待著祁政的數(shù)落,可等來等去卻只等到一聲嘆息,祁聽雪壯著膽子抬眸看去,卻只看到坐在書案邊撐著額的祁政。
“爹?”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祁政抬起頭,看著跪在堂中的祁聽雪,腦袋里猛地鉆進衛(wèi)鈺的那張臉。
他疲憊地開口:“我跟你阿娘是管不了你了,從現(xiàn)在起,你在府中好好學(xué)禮儀,等年底回盛安,讓你柳姨給你說門親事。”
祁政的話說完,祁聽雪便猛地站了起來,她厲聲道:“我不要!”
她才不要嫁給盛安里那群只知道看書吟詩的男子,與她完全不是一路人。
祁聽雪的反應(yīng)徹底激起了祁政的怒火,他拍了拍桌面,平靜地開口:“由不得你,是我與你阿娘對你太過驕縱,才讓你都雙十年華了還蹉跎在家。”
“我們?nèi)斡赡闾暨x自己喜歡的郎婿,拒了繁盛家族的納采,可你呢?憑著我們對你的寵愛,肆意妄為!”
“當街與人爭斗就算了,居然還跑到人家家里去,若那人不會武,今日你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祁政的這番話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甚至可以說很冷靜,可祁聽雪感覺的出來,父親是真的生氣了。
她瞬間泄了氣,又重新跪好:“爹,我都說了,那天并不是我主動找他的麻煩的。”
阿娘禁她足的時候,她就說了,她帶著嘉禾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那個男人與她錯身之際大力地將她撞倒在地,可明明街道上并不擁擠。
她只是說了句“你沒長眼睛嗎”,就引得那人出言挑釁,甚至,她還知道她是祁府的人。
一字一句都將祁府貶得一文不值,她這才忍不了,與他纏斗。
祁聽雪自小在膠西長大,祁政從小便教她習(xí)武,她也很有天賦,學(xué)什么都很快,再加上脾氣暴躁,所以她在膠西的這么些年,與人打過不少次架。
愈加長大,真真算得上大小姐脾氣。
見祁政不說話,祁聽雪又抬起頭來,再次開口,帶了些羞澀:“爹,我不想嫁給盛安的那群讀書人。”
“我已經(jīng)找到我喜歡的郎君了。”
她低下頭,耳尖上都染上了紅色。
祁政冷哼一聲:“可是那個救了你、叫衛(wèi)鈺的男子?”
心事被戳穿,祁聽雪罕見的扭捏了起來:“是。”
“你的心思都浮在臉上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祁政回想著午間宴席上祁聽雪那快黏在衛(wèi)鈺身上的眼神,又斜了她一眼。
而后他又想起衛(wèi)鈺那冷淡的模樣,嘆了口氣:“可是,那郎君,好像看不上你。”
雖然他們是兄妹,可祁政還是注意到了,衛(wèi)鈺似乎很護著那個叫江如昭的女子,甚至在她面前,都帶著些敬意。
出門在外,人家說什么便是什么,不管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祁政打定了主意要將冷水潑下去。
更何況那衛(wèi)鈺看著就不太結(jié)實。
祁聽雪橫著眉,正想反駁,祁政卻擺了擺手:“好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府上,待你傷好后,開始跟著府中禮教學(xué)習(xí)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