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樹干基部裂開一道猙獰的豁口,蘇璃隨著傾斜的枝干向下滑落,耳邊風聲呼嘯,心跳幾乎要沖破胸腔。腥風撲面而來的剎那,天際突然劃過一道銀白流星,帶著刺眼的光芒和凜冽的寒意。
“砰!”
金屬撞擊的錚鳴炸響耳畔。蘇璃跌進一個帶著松香味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她抬頭,看見漫天銀發如月華傾瀉,少年獸耳緊繃成銳角,骨節分明的手掌握著比她人還高的巨斧,斧刃深深嵌入鱷魚顱骨,鮮血順著斧柄滴落。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銀白色的毛發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從發梢到尾巴尖都像是被月光浸染過。他的身形修長而矯健,肌肉線條流暢卻不顯粗獷,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地彰顯著力量與優雅的結合。鼻梁高挺,鼻尖微微翹起,顯得倔強而孤傲。他的唇色是淡淡的粉,像初綻的櫻花,柔軟而脆弱,與那張冷峻的臉形成鮮明對比,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甚至想欺負他,看他露出委屈或憤怒的表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角那道疤痕,從眉骨斜斜劃至顴骨,不僅沒有破壞那張俊美的臉,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疤痕的顏色比周圍皮膚略深,像是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色。
“抓緊。”他的聲音像雪原刮過的風,冷冽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蘇璃這才注意到他睫毛上凝著冰晶,裸露的胸膛布滿傷痕,在銀白色毛發間若隱若現,仿佛每一道傷疤都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鱷魚發出垂死的嘶吼,巨尾掃斷了周圍一大片的古樹,枝葉紛飛,塵土彌漫。少年摟著她騰空翻轉,銀發掃過她驚愕的臉,帶來一絲冰涼觸感。落地時他單膝跪地緩沖沖擊,肌肉僨張的后背弓成獵豹般的弧度,尾巴卻神經質地蜷縮著,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
“謝……”蘇璃第二個謝字還未說出口,就被新一輪攻擊打斷。少年猛然將她甩到背上,獸化后的狼爪在地面犁出火星,速度之快讓周圍的景物在蘇璃眼中扭曲成色塊,唯有手腕上的鳳凰紋身灼燙如烙鐵,仿佛在提醒她這一切并非夢境。
當鱷魚轟然倒地時,她看見少年左耳有道撕裂傷——正是方才護住她時被利齒擦過,鮮血順著耳尖滴落,染紅了他銀白的毛發。
“你受傷了!”蘇璃伸手要碰,卻被他偏頭躲開。月光下銀狼的毛色泛起銀色的流光,像摻了水銀的雪:“離我遠點……”
蘇璃抓住他殘缺的袖口,少年被燙到般甩開她,后退時踩碎滿地月光:“別碰我,我是被詛咒的……”
他的話被破空而來的骨箭截斷。三個狼耳少年從樹梢躍下,其中一位少年嗤笑著踩住鱷魚尸體:“果然晦氣東西才能引來穢獸。”
蒼夜的耳尖微微抽搐,銀發下的臉頰泛起一絲不自然的潮紅。他的尾巴緊緊貼著后腿,顯得格外拘謹。他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仿佛自己才是那個該被責怪的存在。
“夠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為首的狼耳少年發出一聲冷哼,用眼睛瞪了一下剛剛發聲音的少年。他的毛發是深灰色的,與灰燼的淺白色形成鮮明對比。他的眼神冷峻,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灰燼住嘴,要不是蒼夜,這穢獸早就闖進部落了!”
灰燼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最終低下頭默默不語,只是用腳尖狠狠碾了碾鱷魚的尸體,仿佛在發泄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