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昏暗的房間,一束刺眼的白光打在那個黑白相間的棋盤上,少年揚起一個冰冷的笑,落下一子……
與操場歡快的歌舞聲不同,老樓的區域被層層綠意渲染出靜謐的氛圍,竟沒有一絲聲音,像是被按下靜音鍵似的,安靜得有些過頭了。晨光被枝葉割裂成碎片,斑駁地灑在臺階上,能清楚地看到細小的塵埃飛揚。秋風瑟瑟,讓白雨起了一手雞皮疙瘩。
“咦?是這里呀,怎么沒人呢……”白雨緊攥著昨天放學肘從課桌中發現的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
“7:00,畫展老樓。只能你一個人來。”
(算了,表演馬上要開始了,還是先回去吧……)白雨一邊這么想著轉身向操場走去。
而她背后的樹林間突然亮起一陣金光,轉而恢復平靜。
“你去哪兒了?”艾拉拉問道。
“呃……去作品展出的地方了——哎呀,表演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白雨一邊含糊地回答,一邊推著艾拉拉向操場走去。艾拉拉古怪呡嘴一笑。
歌舞輕快的旋律暫時打消了白雨心頭的不安,少男少女們容光煥發的臉龐閃爍著青春與活力,一切狂熱而快樂。
“上午的演出到此結束,各班有序去食堂就餐,下午的自由時間可以到學校東邊參觀藝術節作品展覽……”看著陸陸續續的人潮涌向食堂,艾拉拉也連忙拉著白雨趕去食堂。
“咦?你不是最討厭白菜了嗎?”白雨在艾拉拉對面坐下,疑惑地問道。心中那股不安又涌上心頭,“而且今天中午有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怎么不打點呢?”
“哎呀,突然想嘗嘗嘛,快吃快吃。”艾拉拉頭也不抬地回答。白雨皺了皺眉。
“艾拉拉,吃了飯我們去看作品展出吧。”白雨隨意地問道。
“每天都在看的,就不去了吧。”艾拉拉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白雨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
“好吧,說起來你鄰居家的那位阿姨病好點沒?”白雨問道,桌下的手不禁緊握住衣角。
艾拉拉古怪地看了一眼白雨,半晌才道:“好多了……”
白雨盯著艾拉拉餐盤里的白菜——她明明最討厭這個。
“你昨天還說,食堂的白菜像爛抹布。”白雨緩緩放下筷子,“而且,你鄰居家的阿姨上周就搬走了。”
艾拉拉的動作頓住了。
“你從來不吃這個。”白雨盯著她。
“人的口味會變的嘛。”艾拉拉笑了笑,可她的眼睛——瞳孔在光線下一瞬間縮成了細線。
白雨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音。
“你不是她。”她的聲音發抖。
…你記性真好。”她的嘴角一點點上揚,弧度越來越大,直到整張臉像被無形的手拉扯著變形,“可惜,太聰明的人,活不長的。”
白雨的瞳孔猛地收縮,倒映出一張不斷變化的面孔。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沒有人察覺到這邊的異樣,往日喧囂的食堂安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音。她抬頭望向四周——同學們全部像按下靜音鍵一般,進行到一半的動作僵在半空,流動的表情掛在臉上……
“真遺憾。”艾拉拉——或者說,那個披著艾拉拉皮囊的東西——慢慢咧開嘴,嘴角幾乎裂到耳根,“我本來只想讓你留在這里的。”
四周的空氣開始扭曲、變形。
白雨想要站起來,卻感到頭沉重得像鉛塊。她的視野逐漸模糊,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一只手伸向自己——一張模糊而熟悉的臉定格在她腦海中。
(那…是誰……)
昏暗的房間里,唯一的光源是一束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少年嘴角微揚,指尖的黑子“啪”地落下,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第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