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全世界的人都會騙我,但他不會,不會騙我…”我無力的呢喃道。
武羅荀坐在帳外,靠著我躺的臥榻邊。
“我一點用都沒有,怪不得瀟瀟姐姐罵我,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我在榻上委屈道眼淚一顆一顆地滴落下來。蜷縮著身體小聲抽泣著。
我的淚落在他的榻上,武羅荀品得出眼淚的酸澀。
“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武羅荀隔著紗縵深呼一口氣說,“如果讓我出手,那他就是死,我畢竟是妖,你考慮清楚,不要后悔.”
“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所有人都說是我的錯,連他躺在地上,吳菲兒都會爬過去趴在他爸爸身上,哭著護著,”我搖著頭,無奈的輕笑一聲“那我呢?有沒有人護?所有人都護著他,他就沉默地看著我發瘋…”
“他還哭,他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到衣服上,滴到地板上,”我推開幔帳,梨花帶雨地對武羅荀控訴“他為什么要哭呢?搞不懂他哭什么呢?哭事情終究敗露?哭我從那個女人口里知道,他早就對我沒有感情了要跟我離婚?還是哭他在那女人心里是癩蛤蟆一般,惡心,真的惡心呀!”
我就這樣不停的哭,不停的鬧,哭到不能自己。
武羅荀又能做什么?
“抱抱我吧,荀”林林傷心到不能自己,也不能考慮武羅荀愿不愿意。
“可以,但是你要把你上身的衣服脫掉”武羅荀站立在榻邊。
我都沒有遲疑一秒就開脫了,武羅荀轉過身去,閉上凌厲鳳眼,鵝黃葉片顯現成只眼罩遮蓋雙目。
“我脫了,你轉身是后悔答應我了?”我有種被騙的感覺,又有脫光被羞辱一般的惱怒,“我就那么讓人反感嗎?”
“你當我是草,但我自己知道我是男妖神,是男人”武羅荀單膝跪在榻邊,胯到她的身后,看我雙手扯著一端被角護在胸口,武羅荀的手護住我的肩膀,讓我的后背貼著武羅荀溫熱的胸膛,讓我感覺一下子平靜踏實下來,全身焦躁的血液被清泉安撫著。
我在武羅荀的臂彎里終于安靜下來,我眼角的淚流到武羅荀的臂彎里,融入他的葉筋脈里。
曾經他也感受過林林的漫天淚水過…
她好愛哭啊,吳菲兒坐在兒童車里,她就坐在臺階上看著街上行人匆匆,她就靜靜地小心翼翼地流著眼淚。
吳菲兒還在酣睡,她的淚水這樣慢慢的劃過她的臉頰,慢慢的在地上畫出一顆顆黑色的點。
濺落到磚縫中,濺落到武羅荀的葉片上,叫醒了沉睡中的上古大妖靈。
不好喝,但是對于武羅荀大劫后的萬千精血蒸發,這苦澀的淚能讓他活。
這女人是生病了,是心病。
我得先活。
她的病還得靠她自己治。
而今他想要幫幫她,錯過一次機會,不會再錯過一次了。
“我活,你活。”武羅荀貼著我的耳后承諾著。
只是昨晚夢都是濕漉漉的,盛滿她的淚。
清晨而起來,蟲鳴鳥叫,餐桌上是一串串籽璉菌球的果實,挑了一串最好的,在放進嘴巴之前,武羅荀忽然想要拿她,
于是起身走到臥榻邊,隔空把果實吹進我的嘴里,舌頭有點癢癢的,感覺在吃跳跳糖。
就是還想睡會,越嚼越困…
我在街邊擺攤大爺那邊買對聯,蛇年都已經過了,他還在賣龍年的貼畫,
轉身看到一個超市,超市老板跟自己年紀相仿,有點眼熟。
那天身上滿是淤青,裸露著上半身,跌跌撞撞推開了一扇門,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孩子躺在床上睡覺,我抱著雙肩問他借件衣服穿,他把枕頭底下的衣服遞給了我。
這會相遇,他也認出我來了,我說三天后我把你襯衫洗好送過來。他說“好,送到我住的地方。”
要了他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一封電郵確定具體時間。
他老婆找上門了,她要推門進來,我把門插銷起來。
轉身把疊好的襯衫放在袋子里,開門遞給了她老婆,他又高又帥,她老婆又黑又矮,覺得她老婆配不上他。
給他發信息說,“她老婆過來把你的衣服取走了,我就不去了。”
到了約定的日子,我去了他的超市,看到幾個小朋友在買東西,我說“你們隨便挑,姐姐給你們買單,”她們很開心挑好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起去買單,他老婆在柜臺收銀,她看到我,明顯有點尷尬不好意思,一共37.6,她要抹個零頭,收37就行。
我隨機摁了426付款走人。
他拿著多出來的錢,出來找我。
山洪來了,不知他從哪里弄了一條船,我跟他就兩個人在船上,周圍一片漆黑,船在涵洞里打轉,他一直在用槳劃著船,試圖找到方向,
我說你“往邊上劃,我來摸下是墻壁還是石壁。”
我手摸到了,是墻壁。
我就用手一路往前摸,他用槳在后面劃。
一下子就看到了光亮,因為隧道被淹,外面坡上停滿了車輛,洞口外站著滿滿的人,還有警察伸手把我拉上來,我坐在地上,翻看手機,發現一段視頻,好像他泡在水里周圍都是年紀輕輕的小伙跟他擠在一團,他虛弱的說,我快不行了,我在浮板上,錄下來他的臉,我想要記住他,也許有機會報答,但他說他要撐不下去了。
人群中爆發雷鳴般的掌聲。有人說見過他射箭,爆發力強,力量滿滿。
是你。心里的崇拜感涌動。
他從人群中走來,單膝跪地,兩手撐在地上,鼻息靠近。
他把我從人群中抱出來,放在平地,靠著一顆大樹,“獎勵我一下吧”他的臉慢慢靠近,
怎么是武羅荀的臉?
“你給我吃的是什么?好夢果嗎?”我問。
武羅荀亮出他的荀鈹,“上來,我帶你去捉”
還要去捉?好奇想去看看。
來到一處小溪流邊,就看到好多煤球一樣的菌球在旋轉,它身體兩邊的觸手像蚯蚓。
武羅荀抓住一只,拔掉觸手上的透明發灰的刺,這刺有劇毒。
手里用小刀把它松松絨絨的身體割成一口子,一坨黃色一坨黑色像兩顆蛋靠在一起,黑色的是內臟,黃色的馕再劃開,里面有一串串像花椒一樣的籽。
武羅荀用刀尖把這些籽挑出一部分,就把煤球扔出去了。
“這不是好夢果?這是籽呀?”我感覺有點反胃。
“我看你吃的挺開心的,能讓你開心的,就是最好的籽”武羅荀看了下我,點點頭。
我是挺開心的。
就是那個夢有點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