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的早餐確實很單調。
大部分時候都是兩片面包片夾雞蛋,有時候夾兩片火腿腸。
桑淺吃早餐也沒有擦嘴的習慣。
猶豫了一下,桑淺還是接過來了巧克力。
“謝謝。”
陸書揚見桑淺收下,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桑淺吃了巧克力,馬上回到座位開始了早讀。
許懷瑾來的時候,看見桌子上的巧克力先是一愣,后看到似乎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有,噗嗤一笑:“下了血本啊。”
桑淺聽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疑惑的抬頭。
“沒什么,”許懷瑾把自己桌子上的巧克力推給桑淺,笑的讓人想揍他,“多吃點,看你瘦的。”
“你發什么神經。”桑淺嫌棄的看著他。
“我記得你愛吃巧克力,”許懷瑾邊收拾邊說,“你要是還想吃,說不定某人那里還有精裝盒的。”
桑淺不傻,當然能聽出許瑾年的話外音。
班級里關于她和陸書揚的八卦就沒停過,許懷瑾一向跟陸書揚關系不錯,一看就是認出了巧克力是陸書揚的,接機開她和陸書揚的玩笑。
桑淺并不想搭話。
不得不承認,似乎自從天臺事件,陸書揚花費在自己身上的精力變得格外多。
這也讓好不容易的冷卻下來的兩個人的八卦再度重燃。
在桑淺的印象中,陸書揚的女人緣一直不錯。
桑淺曾經在運動會的觀眾席上親眼看到陸書揚沖線后涌上來三四個女孩子給他遞水遞紙巾。
更不用說平日里圍著他問問題的人了。
他性格開朗,在加上成績優異,一直是班級的中心,也是八卦的中心。
學生時代的八卦總是很離譜的,尤其對于陸書揚這樣相對中央空調的人。
外班的八卦桑淺不太清楚,畢竟桑淺不屬于尖子生,沒辦法像陸書揚和張孝云那樣混熟整個第一考場。
但桑淺知道,跟陸書揚有八卦緋聞的從來不止自己一個人。
就本班而言,就有三個,自己、張孝云和陸書揚的同桌江念念。
至于陸書揚對自己的好......
他陸書揚說到底是出于幫助同學的責任感才對自己格外照顧一些。
陸書揚對誰都一樣熱情熱心。
如果當時陸書揚救下的是別人,他一樣會關心照顧。
許懷瑾看桑淺沒反應,湊近問:“你是不是還在怪陸書揚?”
桑淺臉色一冷,又很快恢復:“已經不怪了。”
許懷瑾看著桑淺擰巴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開口問:“我說如果,如果啊,陸書揚哪天......跟你認錯,你會原諒他嗎?”
“沒有如果。”桑淺頭都沒抬,“你這個假設很明顯不合理,他估計早就忘了,壓根不會覺得自己有錯吧。”
桑淺的語氣帶著些許煩躁。
許懷瑾本想替陸書揚試試水,但看桑淺臉色難看,識趣的停止了這個話題。
今天的早讀似乎格外吵鬧,吵的桑淺完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看書。
或許是許懷瑾的話勾起了不好的回憶,桑淺腦子亂成一團亂麻,只覺得非常煩躁。
初一那年,剛剛告別小學進入中學生涯,桑淺對于自己的初中生活非常期待。
老班詢問班上誰在過去當過班長,并先讓舉手的同學代理班級班委工作。
那時候陸書揚因為是教師子弟,被老師直接安排代理班長。
桑淺也因為看起來靠譜被安排成為副班。
陸書揚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桑淺中學時代認識的第一個同學。
那時候的桑淺以為,陸書揚會成為自己中學時代很好的朋友。
入學軍訓結束后,在第一次班會上,班主任舉行了班委選舉,并公開投票,陸書揚高票當選班長,桑淺惜敗,依舊是副班。
打那之后,事情開始變得不對。
最開始,因為桑淺管理紀律的樣子有些兇,陸書揚身為班長帶頭開桑淺的玩笑。
可陸書揚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似乎很享受自己生氣的樣子。
桑淺也不是沒求助過老師,可每次老師追問,知道陸書揚所作所為的好朋友統一口徑做假證,看在眼里的普通同學全都選擇閉口不言。老師沒有證據,在加上陸書揚一直優秀,總是先入為主覺得是什么誤會。
桑淺也試過求助家長,得到的卻是一句誰叫你成績沒人家好。
久而久之,桑淺選擇了沉默。
整整一年,桑淺唯一覺得還算心安的時光,居然是上學放學的路上。
走進學校,像走進地獄,被針對捉弄。
回到家里,像回到魔窟,被比對嘲諷。
桑淺怪過父母的唯成績思想,怪過班主任的偏心優等生,怪過同學們對陸書揚的維護,也恨過陸書揚的針對。
可久而久之,桑淺更多的是怪自己。
他陸書揚之所以能大搖大擺的霸凌自己,不就是因為他成績好嗎?
誰讓自己成為不了尖子生,得不到這種被偏愛的特權呢。
說到底是自己沒本事。
早讀的結束鈴聲響起,許瑾年想問桑淺借筆記,可叫了桑淺好幾遍,桑淺都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懷瑾推了推桑淺的肩膀,在桑淺耳邊大聲說:“桑淺!”
桑淺被嚇了一激靈,回過神來看著許瑾年:“你那么大聲干嘛?”
許懷瑾:“我喊你半天了,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桑淺目光躲閃:“什么事?”
“你的英語筆記借我。”
桑淺找出一個筆記本遞給許瑾年。
許懷瑾打開筆記,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字跡,每個單元的內容都很有條理。
桑淺的筆記是出了名的詳細整齊。
雖然桑淺的英語成績一直不怎么樣,但是課堂上的單詞短語,語法句式,桑淺的筆記是最齊全的。
因此桑淺的英語作業雖然很少被拿去抄,但筆記經常被借走。
許懷瑾看桑淺桑淺桌子上的英語作業,一篇完形填空,10道題錯了7道,一片紅色,許瑾年嘴角抽了抽:“你的錯誤率怎么還是這么高?我記得你在英語上花費的時間挺長的啊。”
“我怎么知道,可能我跟英語八字不合。”
許懷瑾頓了一下:“要不......”
許懷瑾并沒有繼續說,而是抬眼看了一眼陸書揚的方向。
陸書揚英語出了名的好,有一次新城中學請了外教,陸書揚是班里全場唯一一個能跟外教流利交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