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炮的轟鳴在耳邊炸響,穆堯感覺到自己的機甲正在分崩離析。蟲族母皇的利爪穿透了駕駛艙,同時她的光子刃也刺入了母皇的核心。耀眼的白光吞沒了一切,疼痛、聲音、意識,全部消散在無盡的虛空中。
“就這樣結束了嗎?”這是穆堯最后的念頭。
然而黑暗并非永恒。
劇痛從手腕處傳來,穆堯猛地睜開眼睛。沒有星際戰場的硝煙,沒有機甲殘骸,她躺在一個簡陋的石洞中,手腕上赫然是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
“這是......”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穆堯,獸人大陸金獅部落的祭司,天命之女,擁有五個強大的獸夫。直到那個叫云翩翩的異世女子出現,一切都變了。云翩翩用奇怪的手段奪走了她的獸夫,污蔑她的名譽,最后連祭司之位也被剝奪。
“自殺?”穆堯觸摸著手腕的傷痕,感受到靈魂深處翻涌的不甘與怨恨,“這不是我的記憶......”
洞內的祭壇已經破碎,象征祭司身份的獸骨項鏈斷裂在地。穆堯彎腰拾起項鏈,指尖剛觸碰到骨片,一道微弱的金光閃過。
[替我報仇......殺了他們......]
原主殘留的執念如刀鋒般銳利,穆堯不禁皺眉。作為星際戰神,她對這種靈魂層面的感應并不陌生。
“既然借你的身體重生,你的仇怨就是我的責任。”穆堯低聲承諾,隨即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她踉蹌著走到洞口水缸前,水面倒映出一張陌生的臉,蒼白的皮膚,深陷的眼窩,唯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依然銳利如刀。與星際時代那個小麥膚色的女戰神截然不同,卻依稀能在眉宇間看出幾分相似。
洞外傳來喧鬧聲,穆堯循聲望去。遠處的部落廣場上,一個身著奇異服裝的女子正在主持儀式,五個高大獸人護衛在側。即使隔著這么遠,穆堯也能感受到原主記憶中刻骨銘心的仇恨,那就是云翩翩和她曾經的五個獸夫。
穆堯瞇起眼睛觀察儀式,星際軍事學院的教育讓她立刻發現了問題:“豐收祭的火種擺放順序完全錯誤,這樣會引發能量逆流......”
仿佛印證她的判斷,祭壇中央的火焰突然劇烈搖晃,由金黃轉為不祥的暗紅色。圍觀獸人發出驚呼,云翩翩卻面不改色地揮揮手,火焰勉強穩定下來,但穆堯能看到能量場已經紊亂。
“必須警告他們。”穆堯本能地邁步向前,隨即自嘲地停下。以她現在的處境,誰會相信一個被拋棄的“瘋祭司”?
就在這時,一個佝僂身影悄悄接近洞口。老薩滿灰須警惕地環顧四周,快速閃入洞中。
“穆堯大人,您還活著!”老人看到穆堯站立的身影,渾濁的眼中閃過驚喜,“祭壇異變,老朽就知道是那異族女子的儀式出了問題。”
穆堯搜索原主記憶,確認這位老薩滿曾是她的支持者:“祭火方位完全錯誤,三天內部落必遭災禍。”
老薩滿渾身一震:“果然如此!但狼戰大人完全聽信那女子,說傳統儀式都是愚昧迷信......”
狼戰,第一獸夫,金獅部落最強的戰士,如今卻成了云翩翩最忠實的追隨者。穆堯壓下原主記憶涌起的痛苦,冷靜分析:“災禍來臨時,云翩翩會推卸責任,我們必須提前準備。”
老薩滿猶豫道:“可您現在......”
“我不需要立即回到權力中心。”穆堯打斷他,“先給我找些食物和藥草,然后告訴我這半年發生的一切細節。”
當灰須離開后,穆堯嘗試調動體內能量。令她驚喜的是,星際時代的異能竟然跟隨靈魂一起穿越,雖然微弱,但確實存在。一縷電光在她指尖跳躍,隨即轉化為這個世界的元素之力。
“有趣,兩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可以融合。”穆堯思索著,“云翩翩能奪取原主氣運,必定也有特殊能力。在恢復實力前,我必須謹慎。”
她望向廣場方向,云翩翩正接受獸人們的膜拜,五個獸夫如忠誠的護衛般站在她身后。
“星際蟲族我都消滅了,一個竊取氣運的小偷又算什么?”穆堯握緊拳頭,手腕傷口再次滲出血珠,“等著吧,我會讓你們親眼見證,真正的戰神歸來。”
穆堯將最后一塊干肉塞入口中,緩慢咀嚼著。三天了,自從老薩滿灰須偷偷給她送來食物和藥草后,她一直在暗中恢復體力。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但原主這具身體的虛弱程度遠超她的想象。
“營養不良,貧血,還有長期精神壓抑導致的神經衰弱。”穆堯自言自語地診斷著,指尖輕輕按壓太陽穴,“星際時代的強化藥劑隨便一支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但在這里......”
洞外傳來嘈雜聲,穆堯警覺地貼到石壁旁。透過縫隙,她看到幾個獸人正匆匆向部落中心跑去,臉上帶著驚慌。
“快!祭壇的火又變色了!”
“云祭司說需要更多祭品......”
“可昨天剛獻祭了三頭角羊啊!”
穆堯瞇起眼睛。果然,錯誤的儀式引發了能量反噬,云翩翩卻在用更多的獻祭來強行壓制。這種飲鴆止渴的做法只會讓最終的爆發更加猛烈。
她低頭看著掌心,嘗試調動體內那微弱的異能。一絲藍白色的電光如游蛇般在指間躍動,但轉瞬即逝。
“太弱了。”穆堯皺眉,“不過......”
她拾起地上的一塊燧石,集中精神。這次電光沒有直接釋放,而是滲入燧石內部。幾秒鐘后,燧石表面出現了奇異的花紋,散發出微弱的熱量。
“元素轉化?”穆堯眼前一亮,“這個世界的物質對能量更為敏感。”
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獸吼,打斷了她的實驗。那聲音中帶著痛苦,來自部落外圍的森林方向。穆堯本能地抓起一根木棍作為武器,悄悄摸出山洞。
部落里的獸人都被祭壇異象吸引,沒人注意到她的行動。穆堯循聲潛入森林,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