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牡丹血光

沈明姝站在廊下，望著滿園盛開的牡丹，指尖輕輕掐算。今日是祖母六十大壽，府中張燈結彩，賓客盈門。可她總覺得心頭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姐姐怎么一個人在這兒？“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明姝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庶妹沈明嫣。她轉身，果然看見沈明嫣一身桃紅襦裙，笑靨如花地走來。

“屋里悶，出來透透氣。“沈明姝淡淡答道。她看著沈明嫣頭頂那團灰蒙蒙的氣運，眉頭微蹙。這幾日，庶妹的氣運越發黯淡，怕是要有禍事臨頭。

沈明嫣挽住她的手臂：“姐姐快些進去吧，五皇子殿下都到了。“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正廳走去。

正廳里，祖母正與幾位貴婦人說話。沈明姝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祖母下首的五皇子蕭煜。他今日穿著一襲月白色錦袍，玉冠束發，眉目如畫。只是...沈明姝瞳孔微縮，她看見蕭煜周身籠罩著一層黑氣，那黑氣翻滾涌動，竟隱隱有血光之現。

“五皇子殿下。“沈明姝福身行禮，目光卻始終盯著那團黑氣。她掐指一算，臉色驟變。今日午時三刻，蕭煜將有大難！

蕭煜抬眼看向她，目光清冷：“沈小姐不必多禮。“他的聲音如玉石相擊，卻讓沈明姝心頭一緊。她分明看見，蕭煜說話時，那團黑氣又濃重了幾分。

沈明姝咬了咬唇，正欲開口提醒，卻聽見沈明嫣嬌聲道：“殿下，我姐姐最擅相術，不如讓她給您看看？“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沈明姝心頭一跳，她自幼便能看見他人氣運，此事除了已故的母親，無人知曉。沈明嫣是如何得知的？

蕭煜挑眉：“哦？沈小姐還會相術？“

沈明姝正要否認，卻見蕭煜頭頂的黑氣突然暴漲，她顧不得許多，急聲道：“殿下，今日切莫靠近水邊！“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不好了！后院的荷花池里發現了一具女尸！“

眾人嘩然，紛紛起身往后院去。沈明姝卻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蕭煜。她看見，那團黑氣正隨著人群的移動，緩緩向后院飄去。

“殿下！“她一把拉住蕭煜的衣袖，“不能去！“

蕭煜低頭看她，目光深邃：“為何？“

“我...“沈明姝咬了咬唇，“我看見了，那里有危險。“

蕭煜輕笑：“沈小姐當真會相術？“

沈明姝正要解釋，卻聽見沈明嫣的聲音：“姐姐，你怎么能對殿下無禮？“說著，就要來拉她的手。

就在這時，蕭煜突然臉色一變，猛地推開沈明姝。一支冷箭擦著他的衣袖飛過，釘在了柱子上。

“有刺客！“侍衛們紛紛拔劍。

場面頓時大亂。沈明姝被推倒在地，抬頭卻看見蕭煜已經追著刺客往后院去了。她顧不得許多，爬起來就追。

荷花池邊，蕭煜正與刺客交手。沈明姝看見他頭頂的黑氣已經濃得化不開，而池水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殿下小心！“她大喊。

蕭煜回頭，卻見那刺客突然撒出一把粉末。他下意識后退，腳下一滑，竟直直向池中跌去。

沈明姝想也沒想，縱身一躍，在蕭煜落水的瞬間抓住了他的手。兩人一同跌入池中。

冰冷的池水瞬間將她淹沒。沈明姝不會水，卻死死抓著蕭煜不放。她看見水底有什么東西在發光，那光芒越來越近，竟是一把匕首！

就在匕首即將刺中蕭煜的瞬間，沈明姝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匕首擦過她的手臂，鮮血頓時染紅了池水。

“明姝！“蕭煜的聲音傳來，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的腰。意識模糊間，她看見蕭煜頭頂的黑氣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金光。

當沈明姝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閨房中。她睜開眼，就看見蕭煜坐在床邊，正專注地看著她。

“你醒了。“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沈明姝想要起身，卻被他按住：“別動，你受傷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纏著紗布。記憶回籠，她猛地抓住蕭煜的手：“殿下，您沒事吧？“

蕭煜反握住她的手：“我沒事，多虧了你。“他頓了頓，“你果然會相術。“

沈明姝垂下眼：“我...我只是能看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比如我頭頂的黑氣？“蕭煜輕笑。

沈明姝驚訝地抬頭：“您...您相信？“

“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蕭煜的目光變得深邃，“但今日之事，若非你提醒，我恐怕已經...“

他沒有說下去，但沈明姝明白他的意思。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殿下，那刺客...是沖您來的。我看見了，他背后還有人。“

蕭煜神色一凜：“是誰？“

沈明姝正要開口，卻聽見外頭傳來腳步聲。沈明嫣的聲音響起：“姐姐醒了嗎？我來看看她。“

蕭煜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來看你。“說完，他從后窗躍出，消失在夜色中。

沈明姝看著他的背影，心頭突然涌上一絲異樣的感覺。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