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站在落地窗前，手機里是助理剛剛發來的項目資料。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辦公桌上，他瞇起眼睛，看著文件上那行字：“市第二中學舊校舍改造項目“。

二中，蘇雨晴任教的學校。

他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昨天在咖啡館的偶遇還歷歷在目，她轉身離去時發梢揚起的弧度，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陳總，下午要去二中實地考察。“助理小周敲門進來，“校方說會安排一位老師陪同。“

他點點頭，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張泛黃的合照上。那是高三運動會時拍的，蘇雨晴穿著白色運動服，臉頰因為跑步而泛紅，他摟著她的肩膀，笑得像個傻子。

下午兩點，陳默準時到達二中。秋日的校園里飄著桂花香，操場上有學生在上體育課，歡聲笑語傳來，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陳設計師，這邊請。“校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這位是蘇雨晴老師，她對這個項目很了解，就由她帶您參觀。“

陳默轉過身，看見蘇雨晴站在走廊的陰影里。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頭發扎成馬尾，看起來比昨天更年輕了些。

“陳設計師。“她微微點頭，語氣客氣而疏離。

“蘇老師。“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澀。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教學樓里，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回響。陽光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陳默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高中時，她也是這樣走在他前面，馬尾辮一晃一晃的。

“這里是原來的圖書館，“蘇雨晴在一扇斑駁的木門前停下，“學生們都很喜歡這里，希望能保留一些原來的元素。“

她推開門，灰塵在陽光下飛舞。陳默看見墻上貼著泛黃的海報，書架上擺著老舊的圖書，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特有的味道。

“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在這里看書。“他輕聲說。

蘇雨晴的手指顫了一下：“是嗎？我都不太記得了。“

“你總是坐在那個角落，“他指著窗邊的位置，“陽光照進來的時候，你的睫毛會發光。“

她轉過身，眼眶有些發紅：“陳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可我過不去。“他上前一步，“十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如果當時我能解釋清楚...“

“別說了。“她后退一步，靠在書架上，“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情，就讓它留在回憶里吧。“

窗外傳來下課鈴聲，學生們嬉笑打鬧的聲音由遠及近。蘇雨晴深吸一口氣：“我帶您去看看其他地方吧。“

陳默看著她故作鎮定的側臉，突然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不見了。這個發現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夕陽西下時，考察終于結束。蘇雨晴送他到校門口，晚風吹起她的發梢，她伸手將碎發別到耳后。

“項目的事...“她欲言又止。

“我會好好考慮的。“他說，“一定會保留學生們最珍視的部分。“

她點點頭，轉身要走。

“雨晴，“他叫住她，“你的戒指...“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昨天就摘了。“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陳默心里激起層層漣漪。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心底悄然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