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活成一座移動的紀念碑,證明那些短暫隱藏的愛,比存在時更有塑造生命的力量。
“我們不能在一起的,我們也不會在一起的,你最好只是把這些當成玩玩吧?!?/p>
“才不要,姐姐你亂說,你都要哭了,我們會在一起的,我們會在一起的……”
經過一個夏天的實習,轉眼間就到了大四了,帶著對未來的迷茫和對學習的疲倦,今年我們搬到了老校區,一個食堂,一棟教學樓,幾棟宿舍樓,上世紀的裝修風格,門框上不斷掉落的木渣,咯吱作響的床板,屋頂滲透下的水滴,不過既然來了這里了,就踏實的呆在這吧,只剩下兩年了,不管怎么過都能過去的。
或許是緣分,亦或許是欲望,從未主動的我,那天我竟主動在社交軟件上和姐姐發起了聊天,意外的是,聊的還很順利,可是我自認為很不會聊天,我只是想盡量每句話能更加的禮貌一些,給姐姐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人和人的相識總是這樣的,從一次說不清的意外開始,也會說不清的忽然結束。姐姐比我大九歲。
慢慢的了解之后,我便發現姐姐平時的堅強都是被生活所迫,在工作的重壓之下,她也會累也會哭,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這種無助的時刻是最讓人絕望的,而我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這樣看著她,用我微乎其微的言語來盡量陪伴姐姐,在她的工作閑暇之余,希望我簡單的陪伴能給她帶來些許力量,來對抗生活的難堪。
一切都在變好,雖然還未見面,姐姐會督促我的學習,當我對未來有些許迷茫的時候,她總會站出來為我指點迷津,我們總是妄想成為彼此的太陽,能照亮彼此的生活,可是又談何容易?從那時候的聊天來看,我們可能都被彼此身上的特質吸引,就像磁鐵那般,無論多遠,總會互相吸引。僅僅是聊天,不摻雜任何現實成分的了解,就已經很讓人愉悅了。
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一個月后,是時候見面了。那天是我第一次去恒隆,雖然在濟南這么多年,可我還從未去過,我和姐姐約定好在奈雪的門口,躡手躡腳的下了出租車,緊張與期待的四處張望,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在周圍的車水馬龍之間,我竟有了些許彷徨。經過一番溝通,在門口賣卡通氣球的地方,我們成功匯合。那是我第一次見姐姐,一身黑色的大衣,時值深秋,可是姐姐的面容是那樣的溫暖,自然垂下的烏黑秀發和衣服融為一體,一身裝扮精致而優雅,就像她的名字那樣高雅??墒俏覅s穿的很隨意,我是從來沒在意過這方面的人,相比之下,我有了一點點緊張,因為外貌是人與人交往首先要面對的,我擔心,要是讓姐姐不滿意就糟糕了。興許是緊張的緣故,簡單的問好以后,我就開始傻笑,原地來回踱步,姐姐看著我這樣子便忍俊不禁:你能不能別晃了,我們先進去吧?!昂谩?/p>
“你想喝什么呀”近視的我還沒戴眼鏡,我完全看不清上面有什么,我便應付道“姐姐你隨便選,我都行”
“你要冰的嗎”
“我喝熱的”
“那兩杯熱的”
那時候還以為姐姐和我一樣養生,可是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這只是初次見面的拘謹。熱的多肉葡萄,終究是有點奇怪,試想一下用茶水煮的葡萄的那種味道。“你別緊張,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姐姐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我的手上,哎呀第一次見面該給姐姐也準備一個小禮物的,我頓時有點愧疚,不過更多的是幸福,因為我得到了姐姐的重視,之后我也要這樣。那時我希望姐姐能明白,我并非不重視,只是我沒有和女生約會的經驗。“打開看看吧”打開以后,一個精致的皮革手環,開心,害羞,所有的緊張都消失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呢,我來幫你戴上”,我伸出手,這還是第一次讓女生給我戴上手環,“這是黃銅的不會掉色,除了洗澡的時候要摘下來,其他時候都可以戴著?!苯憬爿p輕的扣上鎖扣的那一刻,我的心好像也被扣住了,就是這么簡單,我好容易就被扣住了,不過這僅限于姐姐了,以后不會有另一個人這樣子了。
我不知道那天的我在姐姐眼里是什么樣子,我只能祈禱不要太差。“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出去逛逛吧,帶你到附近看看,旁邊就是黑虎泉”“好,我還從來沒去過”對我這種懶人來說,沒人和我一起我是不會去的。我們起身前往黑虎泉,繞過小橋,穿過護城河,姐姐的皮鞋不太方便,看著姐姐的樣子,我想伸出手去扶一下姐姐,但是總是有些害羞,直到走了一段路以后,“姐姐,我扶著你吧”“你現在才知道呢?”我傻笑一下,急忙伸出手,扶著姐姐。一路上,泉水,游人,茶館,幾步便是一泉,駐足觀看之時,我總是因沒戴眼鏡而錯過一些美景。
黑虎泉,不同于沿途的其他泉水,輕輕涓流,他留給人的印象是氣勢磅礴,聲勢浩大,雖然牌匾的黑虎嘯月書寫的有點古怪,仍不妨礙他的壯觀。
從護城河上來以后,沿途的解放閣,寬厚里,我們都只是片刻停留。
“中午吃什么呀,姐姐帶你吃好吃的”“哎呀,隨便啦,我可不挑食,沒有我不喜歡吃的”坐在星巴克里姐姐挑選了一家精致優雅的餐廳,古洋食坊,聽起來像來自古老南海的美食。我們去的還算早,沒什么人,門口巨大的噴泉和華麗的燈光令人恍惚,姐姐真的很適合這種氛圍,而我還是有點像格格不入的小孩。叉燒春卷,松仁銀耳,黃油菠蘿包,叉燒,粟子燜雞,生炒牛肉飯,蠔油生菜,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可每當想起當時的味道,卻那么令人沉醉,不知是沉溺于那昏黃的午后,還是沉溺于姐姐的笑靨。我記不清當時說過的每一句話,我只記得,我滔滔不絕的講了許多許多,如果可以,我好想把所有的故事都講給姐姐聽。
早在先前我們便約定好了,下午的活動。起初我們想去看電影,可是那時的我不知為什么,就像上輩子便認識了姐姐一樣,又或許我是姐姐上輩子收養的一條小狗,我是那么的粘人,所以我便說想找個可以獨處的的地方,聊聊天說說話?;顒拥牡攸c便改成了私人影院,也許用現在的視角來看有些過于親密了,可在我眼里這永遠是最正確的地方,如果不是這里,感情的距離不會那么快的拉進。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到私人影院,里面的環境并不是很好,緊閉的窗簾,空氣中還有些奇怪的味道,我跟在姐姐的身后,所有的一切她都會安排好?!盎鹦恰保@是我們房間的名字,“要不換一個吧,這里的環境不太好”說罷姐姐便起身去了前臺,在我的眼里我從來不敢要求商家的服務,見到姐姐之后我才明白,這些其實本就是我們的權利?!疤枴边@是我們新的房間,從火星到太陽,在這里只需要幾步路就能到?!澳阆肟词裁囱健薄白屛襾砜纯从惺裁春每吹?,其實我看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恐怖的”“那我就要看恐怖的”“啊那可不行呢”“哈哈逗你玩呢,你還小,咱們看動畫電影吧,你來選吧”。姐姐看過好多我沒看過的,電影也好書籍也好,相比之下我略顯慚愧,自從上了大學以后,游戲好像占據了我大部分閑暇時間,雖然最近半年在匆忙的生活里我已經放下了這些娛樂方式?!澳愀鷤€小孩似的,看小黃人吧,最新的這一部我還沒看過呢”,“好”姐姐的選擇不會錯的。我和姐姐各自找到了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中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姐姐我可以靠近一點嗎”,姐姐抬起頭,看著我,笑了笑,我就當是姐姐默認了,我挪了挪身子,貼近了一點點,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感覺,或是開心,或是冒昧,我只知道我是那樣的幸福。電影的具體內容我已經模糊了,就像對焦的照片,背景總是模糊的。
“姐姐,我能拉你的手嗎”
在這種昏暗的房間,時間的流逝是難以察覺的,天色已晚,遠方的晚霞指向樓宇間的縫隙,可能是時候該回去了。彩云易散琉璃碎,如果晚霞可以永不黯淡就好了。整理好衣衫,收拾好東西,我們便離開了。到了樓下以后,我有點不想分開“我不想走姐姐,我們在吃個晚飯吧,中午你請我吃飯了,晚上我請你吃”“不想回去???我略帶羞愧道“哎呀,再多呆一會嘛”姐姐笑了笑,“那我們晚飯吃燒烤吧,你那么愛吃肉”“好,那我們去吃老金燒烤吧,這家店不會錯的”。說罷,姐姐便打開了導航,姐姐今天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出門在外都是她來照顧我,不過就這樣跟著姐姐也挺好的。
燒烤店總是熱鬧的,有酒后情緒上涌之人在傾吐著心中的煩悶,有趁著周末難得小聚的青年訴說著對未來的希望,也有安靜的情侶在這片喧囂中講述著甜蜜的愛意。我們來的還算早,位置還有很多,姐姐依我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天空像摻了灰色的藍,天要徹底黑了。經過一天的相處,我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沒有那么遠了,“別盯著我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姐姐笑著對我說,可是明明就是很好看,“哼,不看了”我假裝扭過頭,幾秒鐘以后又轉過頭,傻笑著,“哼,我就要看”?!捌鋵崗囊婚_始我們聊天開始,我就覺得你很真實,很真誠,不像其他人那樣,你是禮貌又有善意”姐姐忽然說到,我會心一笑“我有那么好嗎?”其實我只是本著禮貌和友善和姐姐聊天的,這不應該是每個人基本的交往禮儀嗎?!斑€有啊,你不會和別人聊天也這樣子吧?”看著姐姐的笑,我反應過來了“那當然沒有,只有和姐姐才這樣呢”姐姐笑到“那就好,對別人要齜牙咧嘴的?!薄昂媚?!”
不一會菜就上來了,七八十串烤串對我們兩個人來說有點多了,剛才姐姐去廁所了,我對于吃多少這件事有點沒數了。燒烤的味道還是不錯的,就是有點咸,不像其他的店家會提供一個小爐子加熱烤串,這家店需要自己去找服務員加熱。不過服務上的問題倒是無所謂了,能聊著天吃著串已經很滿足了,燒烤店總會讓人輕易的滿足,可能是在這種氛圍下,沒有精致的裝修,沒有那么多虛情假意,在推杯換盞之間,訴說著自己的心里話,在喧囂中享受著片刻的安寧。也許是中午吃的太好的緣故,晚飯我們吃的都不多,最后剩下了很多的烤串。“一會我們干嘛去呢?”“姐姐我不想回去,只要能和你多呆一會,我干嘛都可以”“你就不能自己做一次選擇嗎,我最煩說隨便的人了”“姐姐我們要不還去今天下午的那個私人影院看電影”,姐姐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不許變了,就這樣決定了。糾結了半天還是選這個,真是的?!?/p>
“今天下午的那個地方,我總覺得不太干凈,我們換一家評價好點的吧”“好,姐姐你選就好?!蹦莻€時候的我還是很笨的,我總是習慣了和別人一起出去,別人安排好行程,就連在美團上看看哪家店的比較好都不會,只會用它來點外賣,也是那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不能總是這樣下去了,我也要做點什么,不能都讓姐姐操心。這次我們換了一家店鋪,店主是個女生,房間也被收拾的干干凈凈的,還有著淡淡的香水味,姐姐又給我找了個動畫片,熊出沒,很符合我的品味了。
直到今天,可以說我們是網戀走進現實,又或者只是普通的網友見面,又或者是見面時的心動,總之我們今天的見面進展很順利,可是我仍然說不清,這份感情從何而起,僅僅是我們聊天的那一個月,我們甚至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孤單無助的靈魂遇到一起之時,或許很容易互生感情。那天晚上我們很親密,可我們始終沒有跨過那一步,“我不能這樣對你,你的第一次不應該這樣,我們不能在一起。”“姐姐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蔽蚁嘈盼覀円欢〞邕^那些障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