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劉桂枝還在神情專注的看電視,林晶去廚房一看,冷鍋冷灶的,便問道:“媽,你沒做飯嗎?”
“我早上吃的晚,不餓”劉桂枝頭也不回,隨口答到。
林晶皺起眉頭說:“孩子早上就吃了一個包子,你看我送他去醫院,好歹在家煮點稀飯吧!”
劉桂枝撇了撇嘴,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我又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再說你們平時中午又不在家里吃的。”
林晶真是太累了,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上午又在醫院耗了那么久,心力交瘁,她只覺得一陣疲憊襲來,沒有再爭辯,進了廚房舀起一盒米放進高壓鍋,正要放水,劉桂枝走了進來,伸手攔住她:“別忙放水,我來,你煮個稀飯,干不干稀不稀的,哪里是人吃的。”說完就從冰箱里抓起一把豆角放進了高壓鍋。
林晶心中一陣無奈和憤怒,她在心中欲哭無淚,暗自抱怨:這豆角他媽的難道就非放不可嗎?煮稀飯放米就可以了,為什么非要放豆角進去?每次不是豆角,就是各種豆類,紅豆、綠豆、黃豆、黑豆,林晶快要奔潰了,可還是
強忍著情緒,盡量好脾氣的和劉桂枝商量說:“言言今天不舒服,就不要放豆角了吧,煮白稀飯吧!”
哪想到劉桂枝不以為然的揮揮手:“你懂什么,煮稀飯就要放豆角,這樣才香。”
林晶默默的退出廚房,回房間打算換身衣服,言言折騰了一個上午已經累了,倒在小床上睡的正香,江海坐在床頭一個勁的吸煙,屋內煙霧繚繞,林晶皺了皺眉頭。
“你出去抽,別在房間抽。”
看著林晶還穿著那套不合身的衣服,江海是氣從心中來,忿忿的掐滅了煙頭。
果然言言和林晶一樣,是吃不慣豆角稀飯的,加上才剛輸完液,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吃了兩口就有點反胃。劉桂枝端著碗過來,硬是要再喂他吃兩口。
“乖孫子,多吃點,像爸爸一樣長的高高大大的才不會生病,你經常生病就是吃的太少了,小時候你外婆沒把你身體養好,你看你爸爸和叔叔,從小爭著搶著吃,可積極了,現在長那么高,不是我吹牛,我的兩個兒子從小連感冒藥都沒吃過一顆”
林晶張了張嘴,本想反駁說言言也沒有經常生病,孩子小,免疫力差,身體比大人弱些很正常,生病了就去看醫生就好。
“看醫生不花錢呀?說的輕巧,去一趟醫院又是幾大百,我看就是他小時候外婆沒帶好,不是自己的孫子就不心疼。”劉桂枝大口大口的呼啦著稀飯,邊吃邊埋怨到。
要不說“不作就不會死”呢,林晶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昨天和江海那一架后遺癥到現在還沒好,身上又酸又脹的,她突然不想忍了,她發現越是對他們忍讓,他們就越是肆無忌憚,原本她想做小伏低好好過日子,不想吵吵鬧鬧的,剛進他們家時,是真心實意的想把日子過好,這些年她省吃儉用,為了這個家掏心掏肺的的付出,到頭來換來了什么?
她的父母幫她在老家含辛茹苦的帶著孩子,一帶就是五年啊,沒有要過一分錢,這家人不僅不感恩,公婆不僅對林晶父母的付出視而不見,還要指桑罵槐的恩將仇報的指責他們沒帶好,讓他們不明不白的就落得一身埋怨。
她努力的想把日子過好,現在才發現她的日子是一地雞毛,越是容忍,人家就越是得寸進尺,今天劉桂枝再一次的踩到林晶的底線,林晶不打算忍著了。
“言言,媽媽給你拿點錢,你去樓下沙縣先吃點,想吃什么點什么,媽媽晚上再給你做好吃的。”
言言高興的接過錢,乖乖的換鞋準備下樓。
“寶貝,把門關上”
“好”
“砰”的一聲,言言關好門就蹦蹦跳跳的下樓去了。
劉桂枝不屑撇撇嘴道:“嘁,真是錢多了沒地方花,,家里有飯不吃,外面屎都是香的,以為自己是大老板嗎,難怪存不到錢。”
林晶也不接話,默默的在一旁,仔細的把碗里的豆角一條一條的挑出,然后又把高壓鍋也端到桌子上,把里面的豆角也一條一條的挑出來,整整齊齊的排列組合的擺在桌子上,劉桂枝看她這樣,整個人都懵了,目瞪口呆的盯著林晶。
“你干啥喲,搞得到處都是,真是沒家教,我跟你說,你自己弄的,我可不洗啊”
林晶把挑完豆角數了一下,一共是28條,不錯,是個好數字,她滿意的點點頭,擦了擦手站了起來,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挑釁的對劉桂枝說:“我就是沒家教,怎么了,氣死你沒有?”
“你個神經病,你瘋了,你爹媽。。。”
“閉嘴,別他媽跟老子提我爹媽,你不配!”林晶聲音陡然提高,眼中滿是憤怒。
“你要做啥子呀,你是誰老子?”劉桂枝氣的滿臉通紅。
“誰接我話,我就是誰老子,你們一家不都喜歡‘老子老子’的掛在嘴邊嗎?”
劉桂枝惱羞成怒,對著林晶就呸了一口。“你個娼婦,老子今天就要收拾你。”說著就要往林晶臉上抓。
林晶也不示弱,雖然昨晚才和江海打過一場,今天面對劉桂枝,她也毫不遜色,到底是年輕在體力上占了上風,沒拉扯幾分鐘就把劉桂枝壓在身下。
“叫你嘴賤,叫你說我爸媽,老子咬死你”邊掐邊咬身下的劉桂枝。
劉桂枝痛的嗷嗷大叫:“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江海救我,江海!”
房間里正蒙頭大睡的江海,也被這殺豬般的叫聲吵醒,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睡意和驚慌,見老媽和老婆扭打在一起,下面的老媽死死拽著老婆的頭發,上面的老婆則狠狠掐著老媽的脖子,江海嚇得目瞪口呆,趕緊沖上前,試圖拉開林晶,劉桂枝看兒子來幫忙,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嘴里還要邊叫邊罵:“殺人啦,江海,你老婆要殺我”說著對著林晶吐口水:“你個殺千刀的娼婦,你個賤人,你要弄死我呀!”
林晶死命的咬住劉桂枝的腰不松口,兩只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胸口,任憑江海怎么用力也掰不開,劉桂枝朝著林晶的頭使勁的捶打,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林晶就是不放手也不松口,劉桂枝痛的哭爹喊娘:“媽哎,媽呀,要死了。”
林晶此刻真的如同發了狂的母獸一樣,壓在劉桂枝身上,她頭發散亂著,衣服也被撕扯的七零八碎的不成樣子,眼睛赤紅,江海在旁邊怎么勸怎么威脅她,她就是不松口,劉桂枝已經痛的再也罵不出來了,只能“哎呦,哎呦”的呻吟,江海沒辦法了,只能一咬牙,狠心扇了林晶一耳光,“啪”的一聲,又響又脆。
“放手”江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憤怒。
林晶似乎被這一巴掌打的愣了一下,可嘴巴仍是緊咬著不松,只是側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江海。
“啪”又是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再次響起。
“放手呀,叫你放手!”
“啪”“啪”“啪”連著又是三巴掌,每一下都像是在抽打林晶的尊嚴。
“聽到沒有,放手!”
林晶似乎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漸漸的松了口,江海忙不迭的把地上的劉桂枝扶起。
“沒事吧,媽?”
“要死了,我要被兒媳打死了,作孽哦,兒媳打婆婆了”
林晶癱坐在地上,嘴角滲出絲絲血跡,分不清是劉桂枝還是她自己的,她用手擦了擦,對著劉桂枝有氣無力的說道:“叫你嘴賤,咬死你個老東西,咬死你!”
“啪”江海又狠狠甩了林晶一個耳光。
“打的好!打死這個娼婦,反了天了”劉桂枝在一旁尖聲叫嚷著。
林晶本來是半跪著的,被這一巴掌活生生的又直接打癱到了地上,她就那樣趴到地上,許久后她才抬起頭理了理頭發,強忍著渾身疼痛站了起來,面如死灰平靜的一字一句對江海說:“我-要--離-婚!”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進了房間,直到躲進被子里才敢放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