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扶盈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就只點頭但不作聲。
今天剛好是周末,明天就是周一來著,她看生存指南,這里的大學跟地球一樣,都是周一到周五上課,周末放假。
桑曜覺得這個侄女被原非夜送回來之后變得很奇怪了,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又或是心里正在盤算什么別的心思。
“說吧,這次又想要我幫你做什么事。”
他端起黑咖啡轉動杯身搖晃里面的冰塊,冰塊碰撞的清冽聲中,男人說話的語氣疏離而客套。
又?原身經常讓小叔幫她做一些事的嗎?
不過她在原本的世界里,好像也是經常麻煩小叔,但是小叔說話的語氣從不會這么冷冰冰。
“沒有什么事......暫時。”她往后補了暫時二字后,轉移話題道:“小叔晚上也喝咖啡?這樣不會睡不著覺嗎?”
少女一雙斂在纖長睫羽下的眼眸專注的望著男人手里的黑咖啡,那眼眸柔和清透,像是浸在冰雪里的琉璃,開合間波光瀲滟。
桑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先前都是她只要在家里跟他碰面就會覺得不自在,根本不會坐下跟他同桌吃飯,更不會主動跟他搭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自己在萊斯特林家族惹麻煩了,想要他去幫忙擺平?
“我晚上喝咖啡是因為還有白天的工作沒完成。另外,你有什么事最好和我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我答應過你父親會照顧好你。”桑曜說得毫不客氣。
桑扶盈搖頭,“現在真的沒有什么事,有事的話我就會在第一時間找你了。”
想到那會在那個恐怖的地方聯系不上他,桑扶盈臉上隱約流露出來幾分失落,“但是小叔那個時候沒接我電話。”
桑曜視線有些局促的避開對面的少女。
少女面容上的失落像是對他的審判,看得他竟有那么些許的無地自容。
他把黑咖啡湊到唇邊抿了一小口緩解尷尬,生硬的解釋:“我白天忙。”
桑扶盈只乖巧的點頭,“我知道啦,以后我在小叔工作的時候盡量不煩小叔。”
少女沒有說她白天的遭遇,他也就心照不宣的沒去問。
依照她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性子,他如果問了,她一定會覺得他在羞辱她,沒必要。
“明天你要去上學,我會讓聯邦大學的周教授接待你,但我沒空接送你,你可以找一個艦手接送你,也可以自己去坐公共艦艇或懸浮列車。”
桑曜修長干凈的手指從口袋里夾出一張黑金色的卡片放在桌面上,輕輕推至桑扶盈面前,“你日常生活消費,直接刷這張卡,沒有密碼。”
也算是對今天沒接她電話的補償了。
盡管他上午在出門前,就警告過她,再趁他出門想盡辦法到處亂跑,惹了事他就不會再管她。
系統空間里的小布兩眼直冒星星:【哇哦哇哦,黑金卡耶,這是首都星級別最高的卡了,存款至少有十億星幣才能有這張卡,小叔好豪氣!】
這個世界的小叔可真有錢,小叔終于不用再像之前那樣,為了給她治病一天打四份工了!
桑扶盈一雙瑩亮的眸子熠熠生輝,“謝謝小叔,那我是不是買什么都可以?”
“理論上是。”桑曜應答得冷淡。
從前他給她的零花錢也不少,也沒見她這么開心過,是嫌之前給的太少?
這個虛榮的小家伙,不明白她父親怎么把她養成這性格的。
第二天一早,桑扶盈收拾好后就根據昨晚做好的地圖功課出門上了懸浮列車。
早八的列車和地球的地鐵一樣,里面的人大多都是穿戴整齊的上班族和學生,外貌方面集結了各種元素,放眼望去基本上全是帥哥美女,但和她一樣黑發黑眼的幾乎看不到。
就連小叔的發色瞳色都跟在地球時不大一樣,小叔頭發偏茶色,眼睛是金棕色的。
桑扶盈手腕上的光腦手環彈出一條消息,打開信息查閱頁面是一個備注為周嬴的人發來的好友申請,好友推薦人顯示是小叔。
這位,應該就是小叔昨天說的會來接待她的教授?
周嬴,名字還挺好聽。
她通過好友申請后主動編輯好一條消息發送過去:周教授好。
星際世界的文字跟地球的字并不相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繼承原身記憶的她居然能輕松看懂這些文字并靈活使用。
周嬴給她回復了兩個字:你好。
接著周嬴就給她發了一個定位,又發來一條消息:來這里找我,已經開學一個月了,你得來找我拿走你的書。
桑扶盈回復了收到兩個字后就沒再看光腦信息界面,只透過懸浮列車車窗看外面奇幻的風景。
有一道類似于閃電的東西從眼前劃過,留下長長一道光影,她還正在疑惑那是什么東西時,身邊就有人說話了。
“那是萊斯特林少爺的幻影嗎?那位大少爺肯出門上學了?”一個同樣穿著圣尼亞聯邦大學校服的年輕雄性說。
聽到萊斯特林少爺這一連串的字眼,桑扶盈就開始有些不安。
根據星際律法,如果她真的被牽扯進昨天那個雌性的死亡,她是會被判牢底坐穿的,因為她就是個社會最底層的雌性殘次品。
“誰知道呢,我希望他就只是出來溜達一圈,別去學校,畢竟沒有任何雄性想遇到他,跟他當同學,倒不如說是在給他當背景板。”另一個雄性接話。
這時候小布也跳出來了。
【宿主,那個萊斯特林少爺的信息我已經傳輸給你了哦,他也在滅世者名單內,還是重點名單,危險系數比桑曜高很多,請宿主多注意此人。】
桑扶盈查看了一眼,面露無語。
“那個人,他有狂躁癥,性格喜怒無常,愛好居然是,殺人?這不是法治社會嗎!”
小布呆呆的撓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呀。】
“全名,默爾·萊斯特林,這么斯文的一個名字,他的危險系數,居然是十顆星?那我接近他,是不是會有很大的生命危險?”
她記得小叔的危險系數才兩顆星來著!
“同學,麻煩讓一下。”
清泠泠的溫柔男聲從背后飄進桑扶盈耳中,帶點水汽滋潤過的微啞,聽著竟有些許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