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樣一個平常的午后，遇到如此戲劇性的場景。

她抱著一摞作業本走向教室，遠遠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喧鬧聲。推開門的瞬間，她看見一個陌生的女生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親昵地拍著葉青的肩膀。

“小青，你還是老樣子，一上課就睡覺。“女生的聲音清脆悅耳，“記得初中時你就這樣，每次都是我幫你打掩護。“

葉青抬起頭，臉上露出罕見的笑容：“小蕓，你怎么來了？“

林悅站在門口，感覺手中的作業本突然變得沉重。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那兩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諧的畫面。女生穿著別校的制服，長發及腰，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我轉學回來了。“被稱作小蕓的女生笑著說，“沒想到吧？“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林悅這才知道，這個叫蘇蕓的女生是葉青的青梅竹馬，初中時因為父母工作調動去了外地，現在又轉學回來了。

“林悅？“葉青突然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她，“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過來。林悅感覺臉頰發燙，快步走向講臺放下作業本。當她轉身時，發現蘇蕓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這位是...“蘇蕓的目光在林悅和葉青之間來回移動。

“我的同桌，林悅。“葉青介紹道，“她數學很好。“

“是嗎？“蘇蕓站起身，走到林悅面前，“你好，我是蘇蕓。小青以前總說找不到能跟上他思路的人，看來你很特別啊。“

林悅注意到她說“特別“時加重了語氣。她伸出手：“你好。“

兩只手相握的瞬間，林悅感覺蘇蕓的力道有些重。她抬頭，對上蘇蕓帶著審視的目光，那眼神讓她想起護食的小獸。

“正好，“蘇蕓松開手，“我聽說你們在打賭下次月考的成績？加我一個如何？“

葉青皺眉：“小蕓...“

“怎么？怕我搶了你的風頭？“蘇蕓轉身朝他眨眨眼，“還是說...你更擔心別的什么？“

教室里響起曖昧的笑聲。林悅感覺胸口堵得慌，她快步走回座位，卻發現自己的椅子上放著蘇蕓的書包。

“抱歉，“蘇蕓毫無歉意地說，“剛才坐了一下。對了，小青，我能坐這里嗎？反正你旁邊也是空位。“

林悅這才想起，因為葉青總是睡覺，之前確實沒人愿意坐他旁邊。她攥緊了裙擺，感覺喉嚨發緊。

“不行。“葉青突然開口。

蘇蕓愣了一下：“為什么？“

“這是我的座位。“林悅聽見自己說。她驚訝于自己的勇氣，更驚訝于葉青幾乎同時說出的話。

葉青站起身，把蘇蕓的書包拿起來：“小蕓，你坐前面吧。林悅是我的同桌，這個位置是她的。“

教室里安靜得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蘇蕓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好吧，看來是我唐突了。“

她接過書包，轉身時深深地看了林悅一眼。那眼神讓林悅想起數學競賽時遇到的難題，復雜得讓人捉摸不透。

上課鈴響了，林悅坐回座位。她能聞到葉青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這熟悉的氣息讓她稍稍安心，但蘇蕓臨走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卻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別在意。“葉青突然低聲說，“小蕓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

林悅點點頭，卻感覺葉青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她翻開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余光里，她看見前排的蘇蕓正在整理長發，發梢掃過葉青的課桌。

這一刻，林悅突然意識到，她和葉青之間那種微妙的平衡，可能要被打破了。而這場關于數學的賭約，似乎也變得不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