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早晨總是來的格外的早。
當第一縷晨光悄悄的探進窗欞時,歐陽曉雨就模模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帶著幾分慵懶和困意。在反應過來還在桃里村時,慢慢就回過了神。
推開木窗,迎面撲來的是那山村特有的清新氣息,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淡淡的炊煙味,遠處還傳來響亮的雞鳴聲。
歐陽曉雨走出客屋,聽到廚房里傳出大嫂桃芝和三嫂桃朵細細碎碎的說話聲,時不時夾雜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
前院中央的水井邊上,大黃正搖著尾巴汪汪叫著,像是在和歐陽曉雨道早安。
歐陽曉雨笑著走下樓梯,薅了一把大黃的狗頭,只見大黃的尾巴搖的更厲害了。
其實歐陽曉雨是有些怕狗的,但是大黃靈性十足,接觸了兩天之后,歐陽曉雨就漸漸放開了,加上桃子幫忙,讓歐陽曉雨給大黃喂過幾次食,現在摸頭殺什么的,統統拿捏!
接著用井邊水桶里涼爽的井水洗了一把臉,瞬間驅散了身上還有些朦朧的困意,歐陽曉雨覺得自己有些想念現代的一次性洗臉巾了。
走到大門外,一股涼爽的晨風迎面撲來,帶著露水的清新與泥土的芬芳,眼前,是一片寧靜而祥和的景象。
遠處,青色的田野上,薄霧繚繞,如同一位輕盈的仙子,在晨光中緩緩舞動著她那透明的紗裙。近處,則有幾壟蔬菜在晨光的照耀下,翠綠欲滴,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勃勃生機。
沿著山村間的小路漫步,耳邊傳來陣陣鳥鳴聲,清脆悅耳,偶爾還一只早起的小鳥會從頭頂掠過,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
散完步回來,歐陽曉雨同桃村長一家在大堂里,像往常一樣,吃著今日的早餐。
桃里村的習俗是一大家人一起吃早晚餐,午餐則是單個小家自我解決,不過侍疾時候例外。
例如桃村長家,之前村長看著快不行了,每個兄弟侍疾都是單獨吃飯,例如桃奇一家在自己屋里單獨吃,桃放和桃關也是一樣。
只有桃子和桃了沒成家,又是雙胞胎,商量好了是可以一起行動的,不過他倆也一樣是一人侍疾一天。他倆的伙食則由看護的小媳婦給村長做飯時候,順道帶出來的,要交伙食糧的。
如今村長看著還能活一陣子,就恢復了原來一家人一起吃早晚餐的習慣。
山村里的人都是要下田的,即使是村長家也不例外,所以午餐都是自家做好了給自家男人送去,例如大嫂會給大哥送飯,二嫂會給二哥送飯,三嫂會給三哥送飯,并不會一起做飯。
而桃子和桃了并未成家,他們也暫時沒分田,所以一般來講是自家老娘做飯,然后侍候自家爹娘的田地,不過桃村長的老伴去年剛去世了,所以桃子和桃了的午飯是由三個嫂子按天輪流做的,也不麻煩,就是自家做的時候,額外帶出來三人的份量,她們還要負擔桃村長本人的份。
飯后歐陽曉雨叫住了桃子。
“桃子哥,現在去斷崖那邊嗎?”
桃子看了歐陽曉雨一眼,低下頭,他還是有些不愿讓歐陽曉雨和桃也大哥在接觸。
歐陽曉雨看著桃子不情愿的樣子,還以為他是沒時間,還貼心的建議:“要是桃子哥沒空,我直接去找桃也大哥帶我去就好了,我記得路。”
“去!我去喊下桃了哥,你在門口等我!”
桃子丟下一句話,飛似的跑走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仿佛再拉上個哥哥就能給自己壯膽似的。
三人很快到桃也家,隨后四人向斷崖出發。
“小雨妹子,很少有姑娘像你這般,會對石頭感興趣的。”
桃也望向歐陽曉雨。
今日的歐陽曉雨,因為昨日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是二嫂給她的。
淡黃色的格子粗棉上衣交領右衽,衣襟自腋下斜向右前方掩覆,以帶系結。雖然款式比之前模擬桃子的麻衣好看了許多,不過歐陽曉雨還是覺得有些穿不慣,所以在里面依舊穿著自己的德絨內衣。
下裳是同色的長褶裙,裙擺處打有細密的褶邊,給歐陽曉雨更添了幾分柔美,發間則系著一根淡黃色的發帶。
歐陽曉雨抿嘴一笑。
“桃也大哥,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石雕這種手藝。本來只是有些好奇,但是當看到桃肯大叔雕刻的石鹿之后,那種震撼感,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想看看你們是在怎樣的石場里面,怎么選的石頭。”
“石場,這個稱呼太形象了!不過小雨妹子,你這算問對人了,這雕石可是有講究的,可不是什么石頭都能作為雕石的!”
桃子看著歐陽曉雨和桃也大哥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垂頭喪氣的跟在后面,一路上無精打采的樣子惹得桃了頻頻注目。
他靠近桃子,小聲的問道:“桃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哥...”
桃子抬頭看了一眼笑容燦爛的歐陽曉雨,又低下了頭,喃喃細語。
“我沒啥事,真...沒啥事。”
桃了一臉不信的樣子。
“要是不舒服,哥帶你回去,小雨這邊有桃也大哥看著呢。”
聽了這話,桃子瞬間炸了,聲音突然高亢起來。
“我沒事!我不回去!”
在前面幾步走著的歐陽曉雨和桃也聽到桃子突然的驚叫,嚇了一跳,停下腳步,望了過來。
“桃子你怎么了?”
桃也出聲問道。
“沒事。”
桃子又恢復一個人悶不吭聲低下頭的模樣。
三人面面相歔了片刻,都覺得自己無法理解。
正當氣氛變得怪異時,歐陽曉雨眼尖的看到前方的沙石地帶。
“桃也大哥,桃了哥,你們快看,前面那個是不是就是斷崖啊?”
桃也笑答道:“小雨妹子的眼神真好,就是那兒,我們快過去吧。”
幾人加快腳步,很快到了一處全是石頭的小廣場,雖說是斷崖下,其實離斷崖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
歐陽曉雨沒聽到光腦的播報聲,微微有些失落,只好轉頭問向桃也。
“桃也大哥,你們平時用的雕石都是在哪塊區域找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