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男子頗為欣慰的笑納了。
飯桌上,長袍男子講述了他一路的游歷見聞,豐富的見識震驚了大伙,就連歐陽曉雨都聽的津津有味。
不過長袍男子的涵養(yǎng)極好,講到危機的場面時,有小孩子或嫂子忍不住驚呼出聲,他也沒有半點嫌棄,還會稍作停頓給眾人緩氣之息,更是與桃奇這個主要招待人相談甚歡。
……
夜深,桃芝將幾個娃兒哄睡后,躺在床上和桃奇說著私房話。
“他爹,你說,今日來的這兩人是什么來路呀?”
“看著像那種大家族出來游學(xué)的富家公子,那個叫順子的,應(yīng)該是這位李公子的護衛(wèi)家丁。”
桃芝贊同的點點頭。
“而且那位李公子身上的長袍,我都看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的,不像麻、也不像棉的,但是很高級的樣子。”
“那可能是絲綢的吧。”
桃奇也在回想,他的見識比自家媳婦稍多些,每半年他們都會組織村里的男丁一起出一趟遠門,趕上半個月的路,到一個叫東郡的市集上交換一些必需品。
他在市集上就看到過,那一尺的絲綢,可是比他們帶來的所有貨物加起來還要貴呢!
想到這兒,他囑咐起媳婦來。
“看著點孩子們,可別讓他們瞎摸摸,摸臟、摸壞了那一身衣裳,我們可賠不起!”
桃芝聽到絲綢如此珍貴,跟著連連點頭。
“好,好,我會拘著孩子們,不讓他們往貴人身前湊。”
她心里還琢磨著,也要提醒一下兩個弟妹,現(xiàn)在一大家子都住在同一屋檐下,無論是哪個娃子闖了禍,誰都逃不開被問責(zé)的。
夜也深了,桃奇有些困意。
“睡吧。”
桃芝見桃奇閉上了眼睛,暫時放下了心里的那點琢磨,吹滅了床邊的油燈,也躺了下來。
……
清晨。
歐陽曉雨從睡夢中自然醒來。
伸了個舒服的懶腰,走下床來,推開了木窗。
想著這個副本的能量分已經(jīng)到手了,心情甚好。
還趴在窗前的小木桌上,悠閑的向外觀察了一會山村里的清新景象。
看夠了之后,用木盆里的冷開水洗漱了一下,穿上一套和昨天一樣款式的淡橘色衣裙。
木盆和涼開水是她昨晚找桃子幫忙,一起在廚房里燒的。
山村早晨剛打上來的井水雖然干凈又清澈,但是冰涼涼的,村里人習(xí)慣了用涼水洗臉醒神,歐陽曉雨還是有些受不住。
衣裙則是昨晚桃園二嫂送來的,昨天在里屋的小客廳,她也發(fā)現(xiàn)了歐陽曉雨衣裙臟了,畢竟在石場蹦跶了許久,淺色的衣裙又不耐臟,實在是顯眼的很。舊衣裙則被二嫂順道收回去洗了。
歐陽曉雨在心里感動了好一會,但她沒什么能拿出手的回禮,就趁無人時偷偷給二嫂的大女兒,塞了好幾塊蘇打餅干。說是她村子里的特產(chǎn)。
收拾妥當后,歐陽曉雨像往常一般,沿著桃里村的小山道,來個晨起散步。
山村的早飯吃的晚,村里的勞動力一大早還要下田,干些輕省農(nóng)活才會回家吃飯。
所以歐陽曉雨每天早上起來后幾乎都會散散步,順便帶著光腦溜達看看有沒有能量分,因此每次的方向都不一樣。
今天,歐陽曉雨剛走沒多久,就望見眼前不遠處有兩個人,正是昨晚看到那兩個男子。
“李公子,你們早呀。”
兩男子依舊是昨晚那身打扮,想來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衣物也不是每天想換就能換的。
長袍男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今日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的歐陽曉雨,似乎是干凈整潔的裝扮博得了他的好感,男子不似昨日那般冷淡。
“小雨姑娘,早。”
“你們也在散步嗎?”
“是啊,第一次來到這種世外桃源般的山村,想多看看。”
“桃里村確實很好,我也很喜歡這里。”
“姑娘不是這里人嗎?”
“我是桃子的遠房親戚,來這玩幾天。”
歐陽曉雨眼都不眨的扯著慌,他可不是桃里村這些與世隔絕的村民,萬一自己說的阿達村被他察覺到了異樣,追問下去也是有些麻煩的,看來要盡早脫身走人了。
想到這里,歐陽曉雨連忙轉(zhuǎn)換話題。
“李公子,你們那藥方寫完了吧,石頭能還我嗎?”
長袍男子微訝,看向一直安靜的跟隨在一旁的順子。
“是我的錯,我忘記了,一會回去我給小雨姑娘送去。”
其實順子是故意留下石頭的,他們原本的石硯,在路上與人搏斗時,當作暗器都扔出去了。
昨天他用這塊有凹陷的石頭磨墨時,發(fā)現(xiàn)該石頭雖然沒經(jīng)過雕琢,但是不僅發(fā)墨較為迅速,書寫更是流暢自如,甚至他放了一晚上,貯水都未干涸。
想著不過是一塊石頭,他們還給桃村長看了病,當作醫(yī)資都不算過分。
歐陽曉雨雖然沒想到里面有這么復(fù)雜的隱情,但是她現(xiàn)在作為桃子的“遠親”,對方剛給“自家”伯父看了病,斤斤計較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頭,面子上說不過去。
反正留著也不能轉(zhuǎn)換成能量分了,歐陽曉雨按下內(nèi)心那一絲絲的不舍。
“不用,順子大哥喜歡就留著唄,不過能否幫我一個小忙。”
長袍男子自然知道順子的性格,他不是忘性大的人,留下了石頭自然有其原因,看著歐陽曉雨順桿子往上爬,心中略微有些不快,卻不動聲色。
“哦?小雨姑娘想我們幫你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借下公子的毛筆一用,你放心,就一會,我寫完立馬還給你。”
說完還怕對方不相信,豪氣的拍了拍胸脯。
長袍男子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倫不類的作風(fēng),心中覺得好笑,再加上小姑娘的要求不似為難,更像是給他們個臺階下,心中那絲不快散去后更添好感,面上也不自覺帶出柔和來。
“姑娘也會寫字嗎?”
“嘿嘿,會一些些,只有一些些。”
歐陽曉雨怕對方深究,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一絲的樣子,反復(fù)的強調(diào)了一遍。
“真的!”
長袍男子也是個七竅玲瓏心,雖然在當下社會中,會寫字的女子極少,但是對方明顯不想讓他深究,鑒于剛才沒有為難他們,禮尚往來,他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李公子,你們內(nèi)史郡是在咸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