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潔走后,他們回到了肖家。
走進房門,竟是漆黑一片,兩人正心生詫異,只見王管家推出一個精致的蛋糕,肖慕慈這才想起今天是裴梟的生日。
她一拍腦袋,從書包里摸索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差點就忘了給你。”
裴梟笑著接過盒子,緩緩打開。
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一棵翠綠的青松靜靜地躺在黑色的絨布上,那胸針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樹葉部分猶如由玉石精心雕琢而成,上面覆蓋著的碎鉆,恰似雪花中傲然挺立的松,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謝謝小慈,我很喜歡。”
“王管家,爸媽還沒回來嗎?”肖慕慈探頭探腦的,發現房內沒有其他身影后轉頭向王管家發問。
“小姐,先生和太太說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忙,得過一會兒才能回來陪少爺過生日,您可以和少爺先吃飯。”
“噢,那我們先吃蛋糕吧。”
兩人各自捧著一塊蛋糕,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吃著。
他們的關系其實不算太親密,但也說不上生疏。沒有話題時,自然安靜了些。
此刻這樣,居然有些尷尬。
似是想打破這樣的氣氛,裴梟帶著些說教意味來了一句:“小慈,你今天沖動了。”
她沉默片刻,答道:“嗯,你今天怎么會突然來?學校沒有事情要忙嗎?”
“洛許之說你走了,我怕你出什么事。”
洛許之是他們很好的朋友,洛家和肖家是舊識,兩家的孩子也自然玩到了一起。
肖慕慈有些惱火,嘴里嘀咕著:“這個洛許之!就數他嘴最快!”
像個炸毛的刺猬。
“我又不會出什么事…”
她癟了癟嘴,這表情在別人臉上可能有點矯揉造作,可肖慕慈此刻一頭烏發披散在肩側,膚白似雪,睫毛撲閃著,鼻梁翹挺,皺著眉,瞳孔里似有萬丈星河,這為她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質添了幾分嬌憨。
“總之,下次不要這樣沖動了,會受傷的。而且我會…爸媽會擔心的。”
他改口改的快,肖慕慈沒聽出什么端倪,“噢。”
沒一會兒,肖慕慈倚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頭順勢倒在了裴梟肩上。
他翻閱書本的手一頓,身體僵了一瞬。隨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想將她推開,怕吵醒她,又停了動作。
少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平時靠的近了就會聞到,此刻更是縈繞在裴梟鼻尖。
他屏住呼吸,不敢喘氣,手緊緊捏住衣角。
大門外傳來說笑聲,靠在他肩上的人抬手將發絲拂向耳后,抬眼對上裴梟的視線。
他額上布著汗珠,耳尖泛著紅,見她醒來,將她的頭緩緩推向另一邊,慌忙起身,往大門走去,父母推門進來。
“墨懷啊,孩子真是長大了,還知道見義勇為!”婦人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笑著對身側的男人說。
王管家畢恭畢敬地道了句:“先生,夫人。”言罷去接他們手上提著的東西。
見了肖夫人蘇映清的樣子,便會知曉肖慕慈身上獨特的氣質來源于何,兩人簡直就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
“誒,阿梟,杵在這干嘛呢?”蘇映清走近了,看見他頭上的汗,掏出帕子為他擦拭,“你干什么了?怎么把自己搞的滿頭大汗。”
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但畢竟養在身邊十幾年,而且裴梟除了性子有些悶,本就是個很好的孩子,懂感恩,肖父肖母也愿意為他傾注自己的愛。
裴梟心虛地躲開視線,“我…我就是有點熱。”
蘇映清看著閃著紅光處于開啟狀態的空調,面上有些狐疑,但也沒多問,拉著他走到肖慕慈身邊坐下。
肖墨懷爽朗地笑了幾聲,“阿梟啊,今天是你生日,以后就是個成年人了,你也知道,我們對你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小慈她意向不在這里,肖家的這些產業…最終還需要你來管理。
我也沒什么可作為禮物送給你的,這些年忙于工作,到頭來竟然不知道你喜歡些什么,”他有些歉意得拍了拍裴梟的肩膀,“你是未來的繼承人,十八歲,我就送你肖氏百分之五的股份,高中畢業后的暑假,就來肖氏實習吧。”
裴梟聽完,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笑著的男人,歲月終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帶著笑意的眼睛,眼尾已經有了些褶皺。
他是從福利院來的,從記事起就已經在那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里。是面前的夫婦給了他一個家,給了他一個重生的機會。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在孤兒院時不敢奢求的。教學資源,生活環境,在被欺負時反抗的資本,如果沒有他們,他恐怕早就死在了孤兒院。
那里的人待他不好,一如今日林亦諾和劉一陽一行人對秦霜潔做的,他命大,在奄奄一息時等來了來挑選孩子的肖父肖母,被他們救下。
他的命是他們給的。在他們的撫養下逐漸成了一個有能力的大人,在充滿愛意的環境里成長,也慢慢撫平了自己心里的空洞。
蘇映清笑著撫了撫他的頭發,“怎么啦?不喜歡啊?”
“沒有,”裴梟道:“您的養育之恩,我不會忘記,也一定會努力報答!”
他們笑著道:“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
“今天你們做的不錯,小慈,尤其是你!見義勇為!不愧是我肖墨懷的女兒!”肖墨懷眉眼帶笑,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但是你太魯莽了,如果不是阿梟及時趕來,你恐怕就被林家那女兒傷了去。”
肖慕慈正疑惑為什么父母會知道的這么快,裴梟就淡淡地開口:“是我說的。”
她瞥了裴梟一眼,看來想必這人早就偷偷給父母通了電話,那人注意到她的視線,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肖父肖母將這一幕看在心里,兄妹倆感情好,打心底里高興,以后兩人相互扶持,也不用擔心什么了。
“林家在生意上的確很狡猾,”肖墨懷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現在肖氏興盛,不必擔心什么,但在學校里,還是要提防這些人。”
以林亦諾今天的模樣,的確是不想善罷甘休,尤其是她看肖慕慈的那一眼,帶著怨恨、怒氣,甚至有幾分嫉妒。
“嗯,爸媽,我困了,先去睡了。”肖慕慈起身往樓上走去,隔天還要上學,是該休息了。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