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的后院有一處僻靜的涼亭,沈清晏與蕭景珩相對而坐。
“顧大夫,”蕭景珩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沈清晏抬眸,面具下的眸子清冷如霜:“蕭大人說笑了,民女一介游醫,怎會有幸與大人相識。”
蕭景珩輕笑:“是嗎?可顧大夫方才稱我為'故人'。”
沈清晏指尖在案幾上輕輕敲擊:“大人腰間那塊玉佩,可是北燕皇室的信物?”
蕭景珩神色一凜:“顧大夫好眼力。”
“三年前,”沈清晏的聲音忽然變得飄渺,“我曾在一場大火中,見過同樣的玉佩。”
蕭景珩手中的茶盞猛地一頓。他死死盯著沈清晏:“你說什么?”
“那夜火光沖天,”沈清晏緩緩起身,走到窗前
“我親眼看見,一個戴著同樣玉佩的人,從火場中救走了一個孩子。”
蕭景珩的神色一凜:“你......你是......”
“我是誰并不重要,”沈清晏轉身,日光為她鍍上一層銀輝
“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沈清晏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誚,“恰好知道那個孩子,是北燕先帝的遺孤。”
涼亭內一片死寂。
青蕪躲在暗處,感覺心跳如鼓。她終于明白,為何姑娘要選擇城隍廟作為藏身之處——這里不僅是沈家密道的入口,更是當年那場大火的見證之地。
蕭景珩忽然笑了:“顧大夫果然不是普通人。”他緩步走近,“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交易?”沈清晏挑眉。
“不錯,”蕭景珩的目光變得銳利,“你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幫你......”他頓了頓,“報仇。”
沈清晏輕笑出聲:“蕭大人憑什么認為,我需要你的幫助?”
“就憑,”蕭景珩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這個。”
沈清晏看清令牌上的紋樣,瞳孔猛地收縮——那是璇璣閣的閣主令。
沈清晏靜靜注視著他,面具下的眸子波瀾不驚。
她知道蕭景珩為何而來——三日前,她在城隍廟的香爐中放入了一味特殊的香料。那香料燃燒時會散發出極淡的龍涎香氣,只有北燕皇室才能辨認。
“顧大夫,”蕭景珩的聲音帶著幾分蠱惑,“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似乎對我的到來并不意外。”
沈清晏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蕭大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蕭景珩眼中閃過笑意:“有趣。看來顧大夫不僅精通醫術,對香料也頗有研究。”
他緩步走近,仿佛一只伺機而動的猛獸。沈清晏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那是常年浸淫在權力斗爭中的人才有的氣息。
“讓我猜猜,”蕭景珩的聲音低沉悅耳,“顧大夫故意放出龍涎香,是為了引我前來?”
沈清晏不置可否。她確實在等蕭景珩,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測——三年前那場大火中,蕭景珩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手里的閣主令倒是意外收獲。
沈清晏摘下面具,月光下她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眉間朱砂痣紅得妖異,仿佛一滴凝固的血淚。
“蕭大人,“她的聲音清冷如霜,“我想知道那個孩子如今在何處?”
蕭景珩后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你為何......”
沈清晏重新戴上面具:“因為那個孩子是我唯一的親人罷了。”
她轉身望向遠處的星空,聲音飄渺:“蕭大人,你可知道,璇璣閣的傳承,從來都不是靠血脈相傳?”
蕭景珩神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