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的瞳孔里倒映著跳動的紅光，心口狼首刺青如同活過來般扭曲咆哮。

他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沸騰，仿佛有千萬根鋼針順著經(jīng)脈游走。

沈清晏的手還按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指尖冰涼如霜，與皮膚下灼燒的痛楚形成鮮明對比。

“你早就算計好了......”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中擠出，陰鷙的面容因劇痛而扭曲，卻仍扯出森然冷笑，“用我做祭品？”

沈清晏的長睫在紅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陰影，看似從容，實則后背早已沁出冷汗。

她能感受到掌心下心臟的狂跳，那狼首刺青正在吞噬她的靈力——蕭景珩的血脈竟與璇璣禁術(shù)產(chǎn)生共鳴，這是她萬萬沒料到的。

“祭品？”星隕長老突然怪笑，貫穿胸口的鎖鏈嘩啦作響，“小丫頭是要用北燕的王室血喚醒朱雀殘魂。”

他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向青蕪，“倒是那個小侍女......”

青蕪?fù)蝗晃孀⌒目邗咱労笸耍瑺T臺咣當墜地。她看到自己手背上浮現(xiàn)赤色紋路，與沈清晏眉心血痣如出一轍。

記憶如潮水涌來：三年前火場中，姑娘染血的手指劃過她眉心，說“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半身”。

“姑娘......”她顫抖著抬起手，那些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臟蔓延。

沈清晏瞳孔驟縮，瞬間松開蕭景珩閃到青蕪身側(cè)。這個動作讓她后背空門大露，蕭景珩的劍鋒立刻抵上她咽喉，卻在觸及皮膚時被突然爆發(fā)的金光震開——青蕪手背的紋路已爬上脖頸，與沈清晏的血痣同時綻放光華。

“原來如此。”星隕長老嘶啞的聲音帶著癲狂，“將璇璣血契種在活人身上，真是瘋子教出來的瘋子！”

沈清晏恍若未聞，指尖快速在青蕪心口畫符。每畫一筆，她眉心血痣就黯淡一分：“屏息，別讓鳳髓感應(yīng)到你的氣息。”

青蕪?fù)媚锷n白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她藏在袖中的左手正不住顫抖。原來姑娘也會害怕——這個認知比瀕死的恐懼更讓她心驚。

“沈清晏！”蕭景珩突然暴喝，劍鋒插進地面星圖裂隙，“你要的朱雀血！”

鳳髓晶石不知何時已懸浮在他心口上方，狼首刺青中滲出縷縷血絲，與紅光交織成網(wǎng)。地牢四壁的祭壇圖開始流動，畫中人的血竟然真的從石壁滲出，在空中匯成一只浴火朱雀的虛影。

星隕長老突然劇烈掙扎，鎖鏈崩斷三根：“快停下！那根本不是......”

話音未落，朱雀虛影突然睜開雙目。

青蕪看到那對赤瞳的瞬間，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根本不是神鳥的眼睛，而是布滿血絲的、人類的眼睛！

“終于......”朱雀口中發(fā)出的，竟是清潤男聲，“等到你了，阿晏。”

沈清晏如遭雷擊，畫符的手指驀地僵住。這個聲音......分明是她十年前墜崖身亡的兄長！

蕭景珩趁機扣住她手腕，卻發(fā)現(xiàn)她體溫冷得像具尸體。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沈清晏——青銅面具下唇色盡失，眼底翻涌著驚痛與狂喜，仿佛整個人被撕成兩半。

“沈翊......”她夢囈般吐出這個名字，鳳髓突然爆發(fā)出駭人吸力。

蕭景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被抽離，卻在下一秒被沈清晏反手推開。

“青蕪，閉眼！”她撕心裂肺的喊聲與朱雀的長鳴同時響起。

青蕪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姑娘摘下面具撲向血霧，眉心血痣化作流火沒入朱雀眉心。

而星隕長老破碎的嘶吼在轟鳴中支離破碎

“那是墮神......不是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