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不好了!山賊來了!“
天星沖到門外,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貧民區的百姓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快躲起來!“天星拉著少年就要往屋里跑,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的目光落在墻角的一堆硝石上。那是貧民區用來制冰的原料,但對她來說......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
“去找些木炭和硫磺來!“天星對少年說,“快!“
天星的手指在婦人的脈搏上輕輕按壓,感受著那微弱的跳動。脈象細數,這是典型的陰虛發熱之癥。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父親診脈時的樣子。
那是她六歲那年,父親帶她去鄉下義診。小小的她坐在父親膝上,看著父親為一位老婦人把脈。
“星兒,記住,“父親的聲音溫和而堅定,“醫者仁心,但更要有真本事。望聞問切,缺一不可。“
那時的她還不能完全理解這些話的含義,只是懵懂地點頭。直到后來,她選擇了理工科,遠離了中醫這條路。但那些深植于記憶中的醫術,卻在此刻蘇醒。
“恩人......“少年的聲音將天星拉回現實,“我娘她......“
“放心,“天星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娘已經退燒了。我再開個方子,按時服藥,調養幾日就能痊愈。“
她拿起炭筆,在粗糙的草紙上寫下藥方:金銀花三錢,黃芩二錢,連翹二錢......每一味藥都斟酌再三,既要見效快,又要考慮貧民區的經濟條件。
“這些藥材......“少年看著藥方,面露難色。
天星從袖中取出最后幾枚銅錢,“拿去抓藥吧。“這是她身上僅剩的錢了。
少年接過銅錢,卻沒有立即離開。他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恩人,這個......“
天星愣住了。這正是她剛才用來賄賂衙役的那塊玉佩。
“你怎么......“
“我趁他們不注意偷回來的,“少年低下頭,“恩人為我們付出太多,我......“
天星接過玉佩,心中五味雜陳。這塊玉佩通體碧綠,雕工精細,正面刻著一個古樸的“天“字。她之前沒來得及細看,現在才發現,這玉佩的材質和雕工都非同尋常。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天星捂住太陽穴,一段陌生的記憶涌入腦海: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個身著龍袍的中年男子將玉佩系在她腰間,“星兒,這是你娘留給你的......“
“恩人!“少年的驚呼將天星拉回現實。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冷汗淋漓。
“我沒事,“天星勉強笑了笑,“你快去抓藥吧。“
少年離開后,天星仔細端詳著玉佩。那個“天“字讓她心中一動。在現代,她的名字是父母取的,寓意“天上的星星“。但在這個世界,這個名字是否另有深意?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大夫!救命啊!“
天星沖出屋子,只見幾個壯漢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跑來。那人腹部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讓開!都讓開!“天星厲聲喝道。她迅速檢查傷者的情況,傷口很深,已經傷及內臟。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去找些干凈的布來!還有酒,越烈越好!“天星一邊吩咐,一邊快速思考著對策。
在現代,這種傷勢需要立即手術。但在這里,沒有無菌環境,沒有麻醉劑,甚至連基本的手術器械都沒有。
天星的目光落在灶臺上的菜刀上。雖然粗糙,但經過高溫消毒后勉強可用。至于縫合線......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烏黑柔順,正好可以用來縫合。
“按住他!“天星對幾個壯漢說。她將菜刀在火上烤至通紅,然后用烈酒沖洗傷口。
傷者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天星咬緊牙關,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亂。她必須快,必須準,否則傷者很可能會因為劇痛而休克。
菜刀劃開皮肉,天星準確地找到出血點。沒有止血鉗,她只能用手指按壓。溫熱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袖。
“針!“天星喊道。
有人遞來一根縫衣針。天星將頭發穿過針眼,開始縫合傷口。每一針都精準無比,既不能太松導致傷口開裂,也不能太緊影響愈合。
終于,最后一針縫完。天星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接下來三天是關鍵期,“她一邊用烈酒清洗雙手一邊說,“要時刻注意他的體溫,如果發燒......“
話未說完,一陣眩暈襲來。天星踉蹌了一下,扶住墻壁才沒有摔倒。
“恩人!“眾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