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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海賊王之大海向東流

塔莎決然自殺,知曉真相的馬爾科追悔莫及

于是,生無可戀的她用鋒利的指甲割斷了自己腕內側的靜脈。脫力的胳膊滑落于浴缸外側,如青蔥的玉指輕觸冰冷的瓷磚地。嘴巴微張著,口腔內血流不止,一點點流入水池;內腕同樣血流不止,一滴滴墜入地面,一點一滴一分一秒將純白的浴室繪成一片詭異的赤紅。

沉睡的前一秒,原本空白荒蕪的腦海卻莫名浮現他的話語。男人的聲線具有蠱惑的魔力。聆聽著他的嗓音,就像端詳著靈魂伴侶的照片,容易不經意心生傾慕。

「倍受征府牽制的七武海如何,歷史悠久的刺客家族又如何?只有我,也只有自由的我們,忽視繁瑣規矩的海洋霸主,才有足夠的能耐保護你。」

如果說火拳是晌午的朝陽,不管走到何處都是萬丈光芒,刺痛人們的雙眼。那馬爾科就是深夜的月光,總是能夠在幽暗的地方照耀你,讓你安心,讓你勇敢面對前方的路。

艾斯就像唯我獨尊的魔神,掌控天地間的事物,使人敬畏,使人崇拜,使人心甘情愿跟隨他。而馬爾科卻可以為你展張希望的翅膀,慷慨解囊替你遮風避雨,幫你抵擋俗世所有的煩惱,給予每位平凡的人安逸的天堂。

黃粱一夢,盡管是短暫的溫存,依然不可遏制令她曉之以理;盡管她曾一度摒棄七情六欲,依然走火入魔令她動之以情。

“再見了,海洋的霸主們;再見了,善良的小女孩,報應不爽的刺客要先走一步了。此生無緣再相見,有緣來世再相遇。”

塵埃落定,她心滿意足地緩闔雙目,聽著水流的嘩嘩,聞著血液的嘀嗒。悄然換上了能夠融化世界的甜蜜笑靨,徹底沉淪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一聽洗澡半小時,女孩顧不得禮貌還是規矩,越過馬爾科撒腿就跑向浴室的位置,在門外駐足后奮力敲著門,拼命呼喚著塔莎的名字。出乎意料沒有回音,局促的緊張感渲染了兩個毫不知情的男人,他們見形勢不妙也不再含糊,疾馳跟著她的步伐朝浴室聚攏。

“塔莎受了內傷,前面在露臺都吐血了,她一直藏著掖著……”

心慌意亂的女孩下意識回頭向艾斯求助,眼眶濕潤就快潸然落淚,艾斯陷入手足無措的境地,條件反射抬腳踹開了浴室的大門。破門的霎時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火急火燎捂住眼睛非禮勿視:塔莎赤身裸體泡在浴缸的水池里,不,血池里。

彌婭見血流成河的塔莎嚇到止不住驚聲尖叫,撲面而來一股突兀的血腥味令人發指。再定睛一看,塔莎的血已經流到了三個人的腳下,幾乎無一處完好的落腳點。

馬爾科對眼前恐怖的景象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不顧有沒有可踩的落腳處,頓時大步流星奔向浴缸旁濺起多如牛毛的血點,急切想把生死未卜的女人撈出來。觸碰到她肌膚的一剎那,手卻陡然一縮:冰塊般的透心涼,他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牽動心也在跟著顫抖。

那個斗志昂揚的塔莎,那個體力充沛的刺客,那個精力充沛的殺手,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生機消弭殆盡蕩然無存。這一刻,他貨真價實領略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復雜心情,比難過緊張恐慌害怕更勝一籌的難言之隱。

垂眼觀察,她居然割腕自刎!手指來到她的鼻尖探測,她竟然沒了呼吸!一動不動就像一具尸體!塔莎的尸體?她歿了?他用邪門歪道的方式去懲罰她,她卻用陰陽兩隔的死亡來凌虐他?

馬爾科簡直懷疑他們是否中了詛咒,哪怕到了生命終點的最后,他們還是避免不了互相傷害的定局?

無論女孩如何呼喚塔莎都沒有聲音沒有圖像,不可置信的她止不住抽泣出聲,心灰意冷緊攥脖子上的項鏈,無法承認她決絕自殺的事實。艾斯體貼轉過她僵硬嬌弱的身體,不忍讓她面對女人的尸骸,一聲不吭把她裝進自己的胸懷。

痛失摯愛的馬爾科面若死灰跪了下來,伸出手臂將女刺客抱出浴缸,她好輕,好冷,好脆弱,毫無血色的臉頰還掛著淺笑。塔莎選擇笑著離世,是不是因為,她記得他說自己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當務之急貼緊她的胸口,豎耳查詢她的脈搏心跳,嘗試尋找著她尚存一線生機的可能性:九死一生的微弱,雖然微乎其微到接近停滯,但不代表束手無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拖高完全脫離水面,一步步抱著她的軀體小心謹慎走到床邊躡手躡腳放下她。

“她還有希望,你們先出去,我需要不被人打擾的絕對專注,我一定會搶救她的喂!”來不及找祖瑪王城的醫生過來,也來不及將瀕死的她送往醫務室,找到塔莎的青刃后對艾斯說:“艾斯老弟,麻煩你生火消個毒!”

一簇火苗飛向了刀刃,然后不多做停留,摟著梨花帶雨的女孩黯然離開,返程的路上卻不忘安慰她的情緒,“沒關系,你要相信馬爾科,作為一番隊的大隊長,他不僅人靠譜,醫術也相當高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一定會言出必行救活塔莎的!我們就去外面靜候他們的好消息吧!”

探尋她負傷的位置在胸肋,一摸便知肋骨折斷后插入了內臟,前面抱著她肆意妄為的時候怎就沒有洞悉呢?彼此分明是耳鬢廝磨的零距離,一向細致入微的他居然陶醉忘我到沒有發覺她的傷勢?也就意味著,她在被內傷敲骨吸髓的痛苦下,極為艱難地隱忍了不可理喻的一切?

他皺著眉目不斜視看著她全身大大小小粗粗細細的傷疤,雖然這段時期經過他的巧妙處理,疤痕淡化了許多,但依然讓他覺得慘不忍睹。一個小丫頭,一個如此柔弱輕盈的身軀,在暗無天日的屠戮世界中,究竟挨了多少回刀光劍影?究竟躲了多少次死神的追逐又絕地求生?

刺客的身手如此敏捷,生命力如此頑強,意志力如此堅定,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換句話說,只要她不想死,翻遍全世界也沒人能要了她的命,除非她自己不想活。就像他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喚不回一個將死的人。他倒情愿她是裝死,她在跟他開玩笑,而不是真的將死。

早深諳刺客不問名利不畏生死,在面臨他的擊殺攻勢時也是死不足惜的淡然態度,只是沒想到她真能對自己狠得下心。要知道,被人殺和自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誠然海賊大多都不怕死,在出海的第一天就做好了沉海的準備。何曾想刺客基本也不怕死,在執行任務的第一晚就做足了被目標反殺的預備。所以,他到底令她有多絕望,竟把走投無路的她逼上了自刎的絕路?

若真是如此,他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罪大惡極,追悔也莫及。若早知如此,他寧愿她用囂張跋扈的嘴臉每天樂此不疲地刺殺他。甚至,他寧愿不要邂逅她,讓她就這樣維持現狀,雖然辛苦雖然困難,至少她還能好端端的活著。

情不自禁摩挲她胸前他留下的瘡疤,或許當初與他殊死一搏的刺客沒有怪過他,或許披荊斬棘的她早就忘了,但她的軀干一生都會代替她銘記。忘卻難免留個疤,就像一個不可磨滅的標志性產物,疤痕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時刻提醒人們,也是為了不讓他們遺忘自己曾經歷過的傷痛。

然而,這個部位一個月前就被他誤打誤撞橫切傷了一次,現在又要交錯豎切一次,畫蛇添足為的是清理胸腔的碎骨。遺憾美中不足的是:不死鳥的治愈能力可以接骨,可以治皮外傷,還可以驅趕病毒,卻并沒有無敵到可以在人類的體外就能把碎骨殘渣隔空提取。

但同時有個不可忽視的關鍵點,塔莎的現狀已失血過多命懸一線,此時開刀毋庸置疑是雪上加霜的危險。王城的普通寢室并沒有醫療設備能夠輸血,意味著他需要在切口的第一時間就啟動能力止血,一邊止血一邊清理傷口,清理完再用能力愈合刀口。故而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專心致志動手術,需要不被外人打擾的安靜環境,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分心和松懈。

與時間賽跑,與死神博弈,他要不惜一切代價逆轉乾坤,把危在旦夕的她從死神的手中搶回來,否則豈能對得起自己不死鳥縱橫新世界的響亮名號?

手起刀落,刺客世家的祖傳青刃果然是無比鋒利,輕輕一劃就輕易切開了人體的胸膛,開膛破肚的一瞬間他就啟動了凝血的能力。兩根白里透紅的肋骨刺進了肺和脾五寸有余,視線由表及里挖掘:她的腹腔深處還堆積了許多廢血,通常普通人受了此種內傷都是痛苦萬分至痛不欲生。何況還要勉為其難忍著她最怕的痛感,在自己的初掖如履薄冰,如火如荼陪一個吹毛求疵的男人盡興?

他的目光身不由己變得憐惜又心疼,該說她傻還是他蠢,她就是在朝不保夕的危機下咬牙承受了他氣勢洶洶的施虐?

難怪剛才塔莎被他壓製時總是咳嗽不止,始終在哀求他停止,他卻兀自以為她又在假裝柔弱假裝放蕩,她氣若遊絲的求饒仿佛還遊蕩於耳邊。如雷貫耳,揮之不去……

當她說自己吃不消求他輕點時,可他……失心瘋一般裝聾作啞,毫不留情把她從床上拽下來推到墻角猛烈蹂躪了一番,不,是三番兩次。只因他洞悉到獨生女的她口中的“哥哥”一詞不是在叫他,是其他不知自哪憑空冒出來的野男人。奈何她剛答應他再也不會對他撒謊,他刨根問底那個男人是誰,焉知她含糊其辭,盤算糊弄他就搔首弄姿釋放魅力蠱惑他。

接受不了她的胡言亂語,容忍不了她對他有隱瞞,他討厭對方的偽裝,就一步一步強硬把她的面具撕碎,一次一次親手把她推下了萬丈深淵。難怪,他要她答應自己一個條件時,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哪怕要她死,她也愿意,原來是這層意思……

馬爾科搖搖頭把雜念拋棄,當前第一的要緊事是救她的命,沒有閑暇回味她的言行舉止,沒有時間回想他犯的滔天罪過。駕輕就熟把她刺破臟器的肋骨細致拔出來,把殘留的骨渣挑出來,把她的肋骨用能力銜接回原處,再把她腹部的廢血倒抽外面。整套流程看似輕松,看似一氣呵成,但他止不住冷汗涔涔,因為不能出半分的差錯,連手抖一下都是致命的失誤。

縫合過她胸前與手腕的傷口,驚覺她的身體涼得出奇,她的心跳呢?他摸上了的左心房,快沒了!馬不停蹄在十秒內為她擦凈體外的血痕,幫她穿好了旗袍,又用被褥將她裹了起來公主抱著她朝外狂奔。不能跑,用不死鳥能力在走廊飛到宴會廳,一眼就找到管家借用了王城的醫務室,丟斯見勢頭不對也跟了過來。

此刻塔莎必須要使用電擊才能有一線生機挽救她羸弱的心臟,內傷處理完畢后不代表萬事大吉了,心跳恢復了才是高枕無憂。心跳恢復尋常的頻率后還必須要輸血,讓血液緩慢輸進血管送進心臟。

丟斯見馬爾科剛動完手術滿臉疲憊,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休息,“兄弟,你先坐下,正好醫務室有電擊的設備,我來吧。你先喝點水,在一旁做好抽血的準備,電擊結束后就立馬給她輸血,話說你倆的血型?”

“一樣的,都是X型,你的醫術我信得過,拜托你了喂!”馬爾科沒有坐在板凳上,只覺自己雙腿發軟,直接倚著墻角滑落到地板靠墻而盤坐。喝了一口祖瑪當地護士送來的水,入口發現茶香盈秀,墨綠色的茶水如同盤踞在茶盅里沉酣的竹葉青。

“馬爾科隊長,請抽血吧!病人的情況刻不容緩。失血過多體溫下降過快,電擊完后馬上就得輸血,您準備好了,我們也好無縫銜接!”在護士的引導下,他重新站起來走到手術臺旁,眼睜睜望著冰冷的針管扎進自己的臂靜脈,隨后暗紅色的液體順著透明的血管流入血袋。

如果他原罪的身體暖不了她的心,他罪惡的血是否能夠救回她在鬼門關前徘徊的性命?

“一袋不夠,再抽兩袋,區區四百毫升還不比她流的血多。”一想起浴室鋪天蓋地的血,他就心有余悸。從來都不曉得,一個人的血槽可以有那么深;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嬌小的軀體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啊……”護士稍有猶豫,但看到他不容否決的堅定神色,又遵循他的意愿換了兩個新血袋。

丟斯一擊一擊搶救著病床上殘花敗柳的生命,他記不清刺激了她心臟幾次,可就是不見成效,心跳還是一如既往地薄弱至接近驟停。如何形容呢?就像……就像她自己不想活了,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馬爾科,我……她……”丟斯欲言又止踱步到抽完血的馬爾科面前,“我真的……盡力了,她不能再電了,你恐怕要做好心理準備,節哀順變……”

聞言,坐立不安的馬爾科一手揮開了桌上的茶杯,可憐的茶杯被他摔得七零八落。兩個小護士被嚇得不敢說話,他百感交集揪著自己的頭發,“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默不作聲退出了搶救室,他站起身走到床前,扶起塔莎的上半身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試圖用男性的體溫來暖她早已涼透的身體。隨即釋放出一道溫暖的青炎包圍著她,口中默念道:“鳳梨礫……”

在不死鳥最強的治愈招式下,塔莎的身體暖和了一些,但心跳的活躍度沒有任何提高,就像……就像人還有意識但是心衰竭了不愿再跳動的感覺。抬手將血袋掛在吊瓶桿上,嫻熟地將針管埋入她手臂的靜脈,及時讓自己的血一點一滴融進她的體內。

難舍難分地抱著女人,靠近她的耳畔用命令般的口氣對她輕聲細語:“塔莎,不許死,我知道你在裝死,你其實有意識喂,你能聽到我的聲音。我錯了,我馬爾科,四皇海賊團二把手,堂堂九尺男兒,有史以來第一次向一個小姑娘低頭……”

“我不明白你是不是瘋了,一直憋著內傷就是不想死在我的床上?獨自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自殺?也許我也瘋了喂,對你的嘶喊視而不見,反而變本加厲加深你的痛苦。我讓你痛徹心扉,你讓我面目全非。想不到我們兜兜轉轉了一大圈,經歷了一個月的酸甜苦辣咸,結果又回到了和之國初遇的第一晚,互相傷害互相欺詐互相廝殺……”

馬爾科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直至飄回了初次遇見她的那個夜晚,還歷歷在目的清晰,“我本來想殺了你的喂,畢竟那時候還不知道你是女孩子。你的身材比一般平民女孩高挑,你的身手又不同于一般的暗殺者。當我揭開你面紗的頓時,你明白嗎喂?是殺是留就在一念之差,一念之下,我把傷痕累累的你抱了起來,就像現在我抱著你。當時你嚶嚀一聲,往我的懷里蹭了蹭,我覺得昏睡中撒嬌的你很可愛很安靜,跟你醒著要殺我的模樣大相徑庭,你沉睡的模樣讓我想到了睡美人。”

懷中人的心臟似乎有了一絲起伏,雖然何其微不足道,但見聞色霸氣全開的他恰如其分敏銳地察覺到了動靜,“當晚我就把你帶到一番隊療傷,你個狼心狗肺的丫頭,一覺美滋滋睡了三天,醒來就忙著要繼續殺我,傷還沒好就對恩人張牙舞爪嗎喂?為了讓你冷靜不得不讓你受點小傷,好像我總是在讓你受傷,粗略估計也有十來次了,搞得你不是骨折就是脫臼。原諒我,我真的不想辣手摧花,但我一個海賊,生性就避免不了習慣打打殺殺。我不懂怎樣才能令發瘋失控的你安靜下來,你也是個殺人如麻的刺客不是個善茬,每次迫不得已只能動手了。”

“你可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動完手又即刻為你治療,你還是不領情,沒給我一句感謝,連好臉色都沒有。你也是愛鬧騰,把我房間能用的東西都當武器朝我砸,女人是水做的,我想問你塔莎是什么做的?沒過多久,你家的處刑者在你任務失敗后找上門來要人,說實話我們海賊不情愿跟黒道勢力起沖突,不是怕,是沒必要,因為不是一路人,平時也各行其道各為其主。一聽你說你要獨自面對處刑者的懲罰不想拖累我們,又是該死的一念之差,我把你護在我們的羽翼下不給你走。話雖如此,既然對方都找上門來了,我們家沖動的艾斯帶著二番隊當先鋒第一個沖出去打跑了他們。”

念及此,馬爾科笑了出聲,“你也知道,你家處刑者來找你時,我跟你呆在一起,我攔截了你不讓你走。因為我了解我那幫沉不住氣的兄弟們自然會出手,不用我親自上陣。事后我問艾斯情況,一頭霧水的他竟然開口就我嘉賀是誰,我的老弟是不是很耿直喂?他就是不管誰來找麻煩,為了維護我們海賊團的榮耀,他都會打得對方滿地找牙。我很珍視艾斯,珍視海賊團的每一個家人,你傷了我珍視的人,我就罰了你,你騙了我,也罰了我……”

“塔莎……”他心痛地呼喚著,氤氳迷離的雙眼,迷茫地乞求著。仿佛穿越了千年的等待,百年的孤寂,疲倦而蒼涼地來到了她的身上。

能豆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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