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神秘而奇幻的星界之中,璀璨的星軌儀仿若被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力量所牽引,在如夢幻般絢爛的鎏金蝶翼的環繞下緩緩重組。每一片鎏金蝶翼都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蘊含著宇宙間最神秘的力量,它們輕盈地舞動著,圍繞著星軌儀,發出輕微的嗡鳴聲,似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星軌儀上的符文閃爍不定,光芒流轉,在蝶翼的交織中逐漸恢復了完整的形態。
燕銜枝靜靜地佇立在一旁,他那如雪般的白發如瀑布般垂落,輕柔地拂過千機傘骨。千機傘骨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其上雕刻著精美的紋路,仿佛在歲月的長河中承載了無數的故事。每一根傘骨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顫動著,與周圍的鎏金蝶翼相互呼應。
就在這時,司空燼的殘影自星砂中緩緩浮現。那星砂如夢幻般的細沙,在空氣中閃爍著微光,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司空燼的殘影帶著一種虛幻而又真實的美感,他的身影略顯朦朧,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清晰可見,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思念與悔恨。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地撫過傘面那斑駁的“悔”字刻痕。那刻痕歷經歲月的洗禮,顯得格外滄桑,每一道紋路都像是他心中深深的烙印。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回憶:“當年我親手刻下這字時,師姐正隔著星盤看我。”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當年的他年少輕狂,而師姐的目光溫柔而又關切,透過星盤,仿佛能看到彼此的內心。
突然,墨清秋的殘魂在空氣中忽然凝實。她的鬢邊,那枚鎏金蝶簪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墜著的星屑如細碎的星光般灑落,仿佛是夜空中最美麗的流星。她的身影略顯單薄,破碎的裙裾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帶著一種凄美而又動人的韻味。她的聲音輕柔而又帶著一絲哀怨:“司空師弟每月來藥廬送安神香,原是為遮掩剜心之痛?”她的殘魂緩緩移動,破碎的裙裾掃過燕銜枝的眉眼。剎那間,十七年前封存的月光如潮水般傾瀉而出。那月光清冷而又明亮,仿佛帶著歲月的痕跡,灑在這片神秘的空間里。
在那片梅林深處,少年司空燼跪在凍土之上。周圍的梅林一片銀白,梅花在寒風中悄然綻放,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手中緊緊握著那個雕著并蒂梅的玉匣。玉匣上的并蒂梅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甜蜜與美好。他緩緩地將玉匣埋入凍土之中,匣中三百張婚書被血漬浸透了扉頁。那血漬殷紅如血,仿佛是他心中流淌的鮮血,每一滴都飽含著他的深情與無奈。
“師姐總說最喜江南纏絲糕。”司空燼的殘影輕輕揮袖,星砂在他的衣袖舞動下迅速凝聚,幻化成二十歲時的墨清秋。少女的身姿輕盈而又靈動,她正踮腳去夠藥柜頂層的青瓷罐。藥柜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和瓶瓶罐罐,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急和期待,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紅,顯得格外可愛。身后的少年司空燼見狀,慌亂地伸手接住墜落的纏絲糕。那纏絲糕色澤晶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少年的袖口沉水香混著鎏金蝶粉落滿了她的肩頭。少女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里的陽光般溫暖,照亮了整個藥廬。
在那靜謐而又透著幾分神秘的空間里,燕銜枝正默默前行著,周身的氣息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突然之間,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猛地按住了心口之處。在他的心口,嵌著半枚蝶佩,此刻那蝶佩竟滾燙如烙鐵一般,熾熱的溫度透過衣衫,直直地灼燒著他的肌膚,讓他忍不住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就在這時,白硯秋翩然而至。他一頭如瀑的金發在空氣中輕輕飄動,宛如流動的黃金。他那修長而靈動的梅雪銀絲如靈蛇一般,迅速纏上了燕銜枝的手腕,仿佛要通過這銀絲傳遞某種特殊的力量。而他的金發在飄動間,不經意地掃過司空燼殘影那虛握的手掌,帶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流。白硯秋的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哀傷,緩緩開口說道:“白你父親埋玉匣那夜,整個庭院都被一種沉重的氛圍所籠罩。你母親獨自坐在星軌儀前,她的身影顯得那么單薄而孤寂。她就那樣枯坐了整宿,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望著星軌儀,仿佛在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又仿佛在等待著什么永遠不會到來的東西。夜越來越深,寒風也愈發凜冽,但你母親似乎感覺不到寒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與此同時,墨清秋那若有若無的殘魂突然發出一陣輕笑,那笑聲空靈而又帶著幾分凄涼,在這寂靜的空間中回蕩。他由星砂聚成的手指輕輕點向虛空,仿佛在點破一層無形的屏障。剎那間,一群鎏金蝶從四面八方飛來,它們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這些鎏金蝶合力托出了一個檀木箱,那檀木箱看上去古樸而又神秘,散發著淡淡的木香。箱中整摞泛黃的信箋,每一張都承載著歲月的痕跡。突然,信箋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點燃,瞬間自燃起來,熊熊的火苗跳躍著,在火苗之中,竟然浮現出少年司空燼的字跡:“今日又刻壞第七塊玉胚……師姐值得更好的婚書。”那字跡剛勁有力,卻又帶著幾分稚嫩,仿佛能看到當年那個少年,在昏暗的燈光下,一次次滿懷期待地雕刻著玉胚,又一次次失望地看著刻壞的作品,眼神中滿是不甘和對師姐深深的眷戀。
墨清秋的殘魂裹著星砂,如同一道流星般掠過司空燼的鬢角,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和無奈,緩緩說道:“師弟可知我為何擇燕洵?”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七夕之夜。“那年七夕,整個世界都沉浸在節日的歡樂氛圍中,而你卻獨自喝得酩酊大醉。你醉眼朦朧地拿起刻刀,在玉簪上刻著什么,結果卻刻壞了。其實,那支玉簪是我生辰禮。我一直在期待著你能親手把它送到我面前,可是最后卻等來了一支殘缺的玉簪。”
就在這時,星軌突然逆轉,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一片虛幻的空間,映出二十歲的司空燼蜷在鑄劍池邊的身影。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通紅的耳尖格外顯眼,就像被火燒過一般。他的臉頰因為害羞而泛起紅暈,頭低低地貼著一塊殘缺的玉料,手中的刻刀在玉料上輕輕劃過,刻痕依稀是“清”字的起筆。他的眼神專注而又深情,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手中的這塊玉料和心中的那個人。周圍的鑄劍池熱氣騰騰,水汽彌漫,卻絲毫不能影響他此刻的專注,他就那樣靜靜地刻著,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愛意都刻進這塊玉料之中。
在這幽謐而又神秘的奇異空間之中,氣氛壓抑得好似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眾人心頭。只見那司空燼的殘影原本就像是飄忽不定的鬼魅之影,在周圍若有若無的詭異光芒映襯下,顯得虛幻而又迷離。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殘影忽然凝實了三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正在將他逐漸從虛幻拉回現實。那原本看似普通的千機傘骨,此刻竟好似被賦予了某種神奇的魔力,迸射出七重絢爛至極的星輝。每一層星輝都有著獨特的色澤和紋理,有的如流動的銀河,閃爍著璀璨的藍光;有的似燃燒的火焰,跳躍著熾熱的紅光;還有的宛如柔和的月光,散發著溫潤的白光。這七重星輝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而又華麗的光罩,將司空燼的殘影緊緊籠罩其中。
隨著那七重星輝的不斷閃耀和交織,司空燼的殘影在這絢爛的星輝中徹底凝實了。他宛如一位從遠古走來的神祇,身姿挺拔而又威嚴,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他緩緩地抬起手,指尖輕輕擦過燕銜枝的眼尾,那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對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又悠遠,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歲月,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過去。他輕聲說道:“你母親當年看星盤時,眼神與你此刻一模一樣。”那聲音低沉而又醇厚,帶著一種淡淡的滄桑和懷念,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又動人的故事。
就在司空燼話音剛落之際,那原本散發著七重星輝的千機傘骨突然發生了變化。只見傘骨上瞬間裂開了三百道細紋,每一道細紋都像是一條蜿蜒的小蛇,在傘骨上緩緩爬行。隨著這些細紋的出現,每道裂縫中都滲出了鎏金星砂。這些星砂宛如一顆顆微小的星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緩緩飄動。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逐漸在空中凝聚在一起,最終凝成了完整的《慈航卷》圖譜。這圖譜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又神圣的氣息,上面的每一個符號和圖案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
與此同時,墨清秋的殘魂虛影也開始波動起來。她的身影原本就十分淡薄,好似一陣微風就能將她吹散。此刻,她的殘魂在星砂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更加虛幻和透明。她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勉強觸及到了傘柄。她的聲音微弱而又顫抖,帶著一種深深的遺憾和眷戀:“若夫君當年將機關核刻成梅紋...”然而,她的話音還未落,她半透明的指尖就已經開始消散。那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時間在她身上加速流逝一般。
就在墨清秋的殘魂即將完全消散之際,十七道金蠶絲突然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如同十七條金色的蟒蛇,迅速纏住了白硯秋的手腕。這金蠶絲閃爍著冰冷而又銳利的光芒,每一根都堅韌無比,仿佛要將白硯秋的手腕生生勒斷。一個冰冷而又陰森的聲音從金蠶絲中傳來:“白家小子,你五歲剜心時混進冰晶里的魂魄,該還了。”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讓白硯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白硯秋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驚恐和疑惑的神情,他想要掙脫金蠶絲的束縛,但那金蠶絲卻越勒越緊,讓他動彈不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白硯秋的梅雪銀絲暴漲,冰藍靈力裹著鎏金蝶群撞向星軌儀。廢墟轟然翻轉,露出下方沉睡的司空城虛影——三百座星樓的飛檐翹角嵌著梅紋青銅瓦,每片瓦當的梅蕊處皆刻鎏金“宸“字。他指尖浮現半枚青銅齒輪,齒痕間滲出瑩藍液體:“當年喂你喝血時,這枚齒輪就卡在我心脈里。“司空燼殘影突然碎成星雨,每一粒星砂裹著封存的畫面:墨家祭壇的青銅鼎中,司空燼心口血墜入鎏金蝶繭,血繭表面浮現燕銜枝生辰的星紋;產房外墨清秋熔煉千機傘骨,嬰兒啼哭與傘面星圖共振出九重音階。
鎏金蝶群撞破地脈,托出沉睡的司空城。墨清秋銀發綰著朱雀簪踏出城門,月白衣袂掃過之處,七百二十對青銅喜鵲睜眼啼鳴。她指尖彈碎松子糖,糖衣里掉出鎏金鑰匙:“你父親刻廢的三千六百把陰陽密鑰,都在我妝奩底層收著。“燕銜枝的白發突然纏住傘柄,發梢鉆入裂縫觸到內側刻痕——“贈吾妻清秋,愿為宸兒鑄千機傘骨“。司空燼的字跡穿透三層青銅,每一筆都嵌著干涸的朱砂。
墨清秋拽著白硯秋踏上星階,腕間玉鐲解體成三百鎏金竅,嵌入他婚服內襯的并蒂梅紋:“當年大婚時,你父親在這梅紋里藏了機關。“她突然壓低聲音:“你救宸兒用的冰晶里,混著他存了二十年的半縷魂魄。“合巹酒盞相碰剎那,司空城三百星樓同時綻放梅焰。燕銜枝的霞帔浮現金色梅枝,每朵花苞里藏著司空燼刻廢的玉簪碎屑,與白硯秋婚服上的鎏金竅嚴絲合扣。
鎏金蝶群撞破虛空,銜著瑯寰學院金帖掠過酒液。墨清秋按住燕銜枝肩膀,指尖星砂將他白發染回墨色:“在學院要叫燕銜枝。“鏡中映出的司空宸面容逐漸模糊,唯有耳后朱砂痣越發灼亮——那正是司空燼大婚夜點在墨清秋頸后的守宮砂所化。白硯秋捏碎合巹杯,碎瓷中飛出青銅機關鳥,鳥喙叼著的婚書自燃成灰,顯出墨清秋朱砂批注:“學院地脈埋著你父親備的千斛星砂,他說要補全你錯過的抓周禮。“
星門洞開時,司空宸的白發纏住白硯秋鎏金腰封。七百二十只喜鵲銜著《慈航卷》殘頁掠過,每張紙映著交錯的光陰:五歲燕銜枝偷塞蜜餞給昏迷的白硯秋,十五歲白硯秋剜心時冰晶里閃過的鎏金魂絲,二十歲司空燼跪在雪地刻廢第九十九把同心鎖。墨清秋的鎏金算盤突然炸裂,最后一顆珠子浮現血色卦象。她拾起珠子輕笑:“朱雀泣血,梅開二度——你父親若知我將妝奩里的機關鳥給了你...“忽然將珠子彈向虛空,驚起滿城鎏金蝶紛飛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