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紅光籠罩整片崖壁時，凌雪兒的手還按在壁畫缺口處。沈硯之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鳳凰紋身的羽翅被熒光涂料染得妖異。

“這是紫外線警報。“他扯下領帶纏住她流血的手指，“三十秒后保安就會封鎖所有出口。“

洞窟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二十個替身少女突然齊刷刷仰頭，脖頸處的編號在紅光中泛著熒光。最年長的那個歪頭微笑，手術刀折射出冷光：“爸爸說，要把姐姐做成新的壁畫標本呢。“

楚鎖鎖突然從陰影里沖出來，麻醉槍抵住替身的太陽穴：“告訴我孩子在哪個保溫箱，不然我現在就......“

“你女兒三小時前心肺衰竭。“沈硯之突然打斷她，手機屏幕亮起新生兒監護室的監控畫面，“顧老爺子親自簽的器官捐獻同意書。“

凌雪兒感覺耳膜嗡嗡作響。壁畫上的飛天突然開始剝落，露出后面嶄新的混凝土結構。她摸到墻縫里嵌著的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220窟的《藥師經變圖》。

“這不是唐代壁畫。“沈硯之的指尖劃過墻體，“三年前顧家借修復之名，用3D打印技術覆蓋了真跡。“

遠處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凌雪兒突然扯開沈硯之的襯衫，他胸前的疤痕在紅光下組成清晰的經緯度坐標：“你在緬甸臥底時留下的？“

“是顧家禁藥實驗室的位置。“他抓住她伸向疤痕的手，“別碰，熒光涂料有毒。“

楚鎖鎖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她撕開衣領，鎖骨下方露出電子芯片的植入痕跡：“你們根本逃不出去！“她舉起麻醉槍對準自己的頸動脈，“這具身體里裝著三公斤C4炸藥......“

沈硯之甩出鋼絲纏住她的手腕。凌雪兒趁機撲向正在剝落的壁畫，從混凝土夾層抽出一卷泛黃的賬本。黏在封面的翡翠玉璜突然脫落，露出背面的二維碼。

“小心！“

替身少女們突然集體抽搐倒地。她們后頸的編號裂開，微型爆破裝置開始倒計時。沈硯之拽著凌雪兒滾進供佛像的暗格，爆炸的氣浪將賬本掀飛到空中。

凌雪兒的額頭撞上佛龕。碎裂的觀音像里掉出半枚U盤，接口處刻著顧氏集團的LOGO。沈硯之撿起沾血的玉璜按進佛龕底座，暗格突然開始下沉。

“這是當年文物稽查隊設計的逃生通道。“他的呼吸噴在她耳后，“抓緊，下面有......“

楚鎖鎖的尖叫從頭頂傳來。凌雪兒抬頭看見她抓著炸斷的承重梁，腹部插著半截鋼筋：“告訴我女兒......“血沫從她嘴角涌出，“保溫箱編號是......“

又一聲爆炸淹沒了最后的話語。沈硯之捂住凌雪兒的口鼻，在彌漫的煙塵中按下手機閃光燈。U盤插入口的瞬間，墻壁亮起幽藍的電子屏。

“需要雙重驗證。“他舉起玉璜對準掃描儀，“你母親的生日。“

凌雪兒顫抖著輸入1998年7月23日。屏幕閃爍三次后，整面墻向兩側滑開，露出堆滿文件的密室。最顯眼的位置放著標有“商業替身計劃“的保險箱，指紋鎖泛著冷光。

沈硯之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凌雪兒這才發現他后背插著半塊炸飛的陶片，鮮血已經浸透西裝下擺。

“密碼是你三年前的流產日期。“他扯開領帶咬牙道，“顧家所有見不得光的交易，都用生命日期當密鑰。“

凌雪兒的手指懸在按鍵上方。保溫箱監控畫面突然在腦海閃回，心率監測儀的警報聲仿佛穿透耳膜。她鬼使神差地輸入今天的日期——2025年2月24日。

保險箱發出清脆的開啟聲。

沈硯之瞳孔驟縮：“你怎么會......“

“楚鎖鎖臨死前說的不是'女兒'。“凌雪兒抽出厚達十公分的交易記錄，“她說的是'密碼在女兒'，但被爆炸打斷了。“

泛黃的文件里滑出張黑白照片。二十歲的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站在莫高窟前，背后站著年輕時的顧老爺子。照片背面用鋼筆寫著：“第七代試藥體存活，基因序列已錄入。“

密室突然劇烈晃動。沈硯之撐著墻站起來，將玉璜狠狠砸向通風管道：“跟著冷氣流方向爬，出口在......“

整容醫院賬本從凌雪兒懷中滑落。翻開的頁面上，某個反復出現的藥材代號突然讓她渾身發冷——那正是母親試藥記錄里導致心臟衰竭的違禁成分。

通道盡頭傳來犬吠聲。沈硯之突然轉身將她按在墻上，溫熱的唇擦過耳垂：“出去后往東跑三百米，有輛黑色輝騰。“他往她掌心塞了枚微型存儲器，“這里面是顧家洗錢路徑，千萬別相信蘇......“

探照燈的光束突然刺破黑暗。凌雪兒聽見蘇墨冷冽的聲音從擴音器傳來：“雪兒，你也不想孩子的臍帶血樣本被銷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