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圖書館總是格外安靜。林小滿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著一本數學練習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紙頁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咬著筆頭，盯著那道幾何題已經十分鐘了。輔助線該怎么畫？角度要怎么證明？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一團漿糊。

“這里，連接A點和D點。“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小滿猛地抬頭，看見陸川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衛衣，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

“你...你怎么在這？“林小滿下意識地捂住自己亂七八糟的草稿紙。

“來還書。“陸川在她旁邊坐下，從書包里掏出一本《時間簡史》，“這道題你思路錯了。“

他拿過林小滿的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條輔助線：“看，這樣就能證明這兩個三角形全等了。“

林小滿看著他的側臉，陽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陰影。他的睫毛很長，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她突然發現，他的耳垂上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

“聽懂了嗎？“陸川轉過頭。

林小滿慌忙移開視線：“啊？哦...懂了...“

“那你自己做一遍。“陸川把筆還給她。

林小滿接過筆，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她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低頭做題。然而在陸川的注視下，她的大腦完全無法正常運轉，寫出來的步驟亂七八糟。

“還是不對。“陸川嘆了口氣，“我來教你。“

他往林小滿這邊靠了靠，兩人的肩膀幾乎貼在一起。林小滿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味，感覺自己的耳朵開始發燙。

“專心點。“陸川的聲音很輕，“看這里...“

就在這時，圖書館的門被推開，蘇雨晴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條粉色連衣裙，妝容精致得像是要去參加派對。

“陸川！“她驚喜地叫道，“好巧啊！“

陸川頭也沒抬：“嗯。“

蘇雨晴走到他們桌前：“你們在補習嗎？我可以一起嗎？“

“不方便。“陸川繼續在草稿紙上寫著公式。

蘇雨晴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看向林小滿：“小滿，你不會介意吧？“

林小滿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陸川已經開口：“她介意。“

蘇雨晴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咬了咬嘴唇，轉身離開。林小滿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愧疚。

“別管她。“陸川說，“繼續做題。“

“可是...“

“她經常這樣。“陸川的語氣很淡，“不用在意。“

林小滿低下頭，繼續看題。但她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題目上了。她偷偷打量著陸川的側臉，發現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心情不太好。

“陸川...“她輕聲問，“你和蘇雨晴...“

“沒什么。“陸川打斷她，“專心做題。“

林小滿不敢再問。她感覺陸川今天有些反常，雖然他一向冷淡，但今天的語氣格外生硬。

做完題，陸川合上練習冊：“走吧，請你喝奶茶。“

“啊？“

“你上次請我吃包子，這次我請你。“陸川站起身，“我知道有家店還不錯。“

林小滿跟著他走出圖書館，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陸川走在她前面半步，背影挺拔如松。她突然注意到，他的衛衣后面有一個小小的破洞，像是被什么勾破的。

奶茶店里，陸川點了兩杯珍珠奶茶。林小滿捧著溫熱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甜膩的奶茶讓她心情好了些。

“陸川...“她鼓起勇氣問，“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陸川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為什么這么問？“

“就是感覺...你好像有心事...“

陸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我爸媽要離婚了。“

林小滿愣住了。她看著陸川低垂的睫毛，突然明白了他這幾天的反常。

“他們吵了很久了。“陸川的聲音很輕，“昨天終于決定要離。“

“對不起...“林小滿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陸川抬起頭，扯出一個笑容，“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每天聽他們吵架了。“

林小滿看著他的笑容，心里突然一陣酸楚。她知道，這個笑容背后藏著多少無奈和痛苦。

“陸川...“她輕聲說，“如果你需要人陪...“

“嗯。“陸川打斷她，“謝謝你。“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林小滿看著陸川的側臉，突然有種沖動，想要抱住他，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她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邊，陪他走完這段路。

她知道，有些傷痛需要時間愈合，而她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他，直到陽光重新照進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