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七海家別墅像一座歐式城堡，白色外墻在朝陽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林雨桐將福特T15轎車停在別墅大門前時，七海凜音已經等候在那里。

微風拂過少女的藍色百褶裙擺，黑色中筒襪包裹的纖細小腿在晨光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早安，雨桐！”凜音小跑著迎上來，拉開車門鉆進后排。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我準備閱讀最新一期的《經濟學人》，還有宮野老師推薦的參考書目?！?/p>

林雨桐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好友興奮的表情，嘴角不自覺上揚。清晨六點的臺北街道幾乎空無一人，林雨桐詢問道：“凜音，你也想補習英語？”

“當然！”凜音向前探身，黑色長發掃過前排座椅，“連你這樣的學霸都周末泡圖書館，我怎么敢懈??？”她的日語帶著京都人特有的柔軟腔調。

車子駛向了大稻埕街區，張啟田家位于大稻埕街區的一棟二層小樓，與繁華的水果店僅一墻之隔。當福特轎車轉過街角時，他已經站在門口等候，白襯衫的袖口整齊地卷到手肘處。

“早安?！彼匀坏乩_副駕駛門，目光在看到后排的凜音時微微一頓，“七海同學也來了？”

“凜音想一起復習英語?！绷钟晖┙忉尩?。

車子重新啟動，駛向位于城東的臺北市圖書館。周日清晨的圖書館門前停車場空蕩蕩的，林雨桐熟練地將車停在一棵鳳凰木下，樹蔭剛好為車廂遮擋漸強的陽光。

圖書館大理石臺階上還殘留著夜露的濕氣。三人刷卡進入時，值班的管理員驚訝地抬頭：“又是你們三位？這已經是連續第八個周日了?！?/p>

“知識就像花園，不耕耘就會荒蕪。”張啟田用日語流利地回應，引得管理員連連搖頭微笑。

他們選擇了靠窗的四人桌坐下。

林雨桐將英語語法書翻到虛擬語氣章節，鋼筆在筆記本上沙沙作響。左側的張啟田正專注地閱讀一本俄文原版《戰爭與和平》，時不時在便簽上記下幾個單詞。

對面的七海凜音突然合上她的英語詞典，黑色長發隨著抬頭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陽光穿過她發絲的間隙，在桌面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今天穿的藍色百褶裙在坐姿下鋪展開來。

最初的二十分鐘在寧靜中流逝，只有翻頁聲和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響。

“啟田，雨桐，”凜音的聲音異常清晰，“你們的靈力是什么等級？”

鋼筆尖在紙面上頓住，洇開一小片墨跡。林雨桐緩緩抬頭，與同樣僵住的張啟田交換了一個眼神。圖書館二層的這個角落只有他們三人，但這個問題來得太突然，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凜音，”張啟田目光銳利著說道，“你知道靈力的事情？”

凜音將一縷散發別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脖頸。她的表情平靜得不可思議，仿佛只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我爸爸研究靈力者的數量分布，是京都帝國大學的個人研究課題。”她頓了頓，“他說A級靈力者全日本不超過60人，現在全球99.95%的人類屬于F級無靈力者?！?/p>

這位平日溫婉的文學少女眼中有著純粹的好奇，甚至帶著幾分學術探討的興奮。

“我是B級后期?！眲C音補充道。

張啟田與林雨桐再次對視，這次眼神交流持續了稍長時間。最終，張啟田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知道靈力的事情，”林雨桐放下鋼筆，聲音壓得極低，“我和啟田都是A級初期?！?/p>

凜音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紅唇輕啟：“這么厲害?！?/p>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臺上，歪頭看著室內三人，又撲棱棱飛走了。圖書館遠處傳來管理員推著書車經過的聲音，車輪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滾動聲。

“靈力者之間，”凜音繼續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看不見的圖案，“無論等級多高，都無法直接看出對方的靈力等級，也感知不到靈力波動，哪怕對方是F級無靈力者?！彼蝗惶ь^，直視林雨桐的眼睛，“這是爸爸研究中最有趣的發現之一——靈力檢測只能依靠專門的法器，或者對方主動施展能力。”

“沒錯，七海教授的研究很深入啊?！睆垎⑻镞m時插話，巧妙轉移了話題方向，“他應該認識不少靈力者吧？”

凜音搖搖頭，黑色長發如絲綢般晃動：“只是學術統計而已。”

話題很快轉回英語學****繼續各自的書本。圖書館的落地窗外，陽光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橡木地板上。林雨桐剛把便簽紙屑完全攪進茶杯，抬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書架旁。

柳生和美抱著一本《高級英語語法解析》，淺綠色的眼眸在陽光下如同泉水般清澈。她今天穿著粉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襯得肌膚如雪般晶瑩。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發梢微微卷曲，像是精心打理過。

“雨桐，啟田，你們也來了?！焙兔赖穆曇糨p柔得像羽毛拂過耳畔，“我本來打算一個人來復習英語的?！?/p>

林雨桐的指尖在桌下微微收緊，但面上立刻浮現出笑容：“和美，你來得正好，我們剛講到虛擬語氣?！?/p>

張啟田目光快速掃過和美手中的書本——確實是他們下周要考的教材，他起身拉開一張椅子：“坐這里吧，光線好?！?/p>

凜音的目光在和美與林雨桐之間轉了個來回，突然開口：“柳生同學，你的發卡真好看，是京都的款式吧？”

和美纖細的手指碰了碰右側發間那枚櫻花形狀的玳瑁發卡，嘴角微微上揚：“七海同學眼力真好。這是父親去年從京都帶回來的?！八齼炑诺芈渥?，裙擺鋪展開來，“沒想到你們三位周末也這么用功?！?/p>

“畢竟下周有測驗嘛?！绷钟晖⒂⒄Z書往和美那邊推了推。

“這道題我正好不太明白。”和美指著書上劃線的句子，指尖修剪得圓潤精致，“HadIknown開頭的這種倒裝結構，是不是只能用于與過去事實相反的假設？”

張啟田湊近看了看：“對，這是省略if的虛擬語氣倒裝，時間指向過去。”四人很快進入了學習狀態，不時傳來書頁翻動和低聲討論的聲音。

過了不久，“時間不早了?！睆垎⑻锿蝗缓仙蠒菊酒鹕?，“我答應我媽媽五點前回去幫忙整理賬本?！?/p>

林雨桐也順勢開始收拾書本：“我也該回去了，父親說今晚要檢查藥材庫存?！?/p>

和美看了看腕表——那是一塊精致的西洋女表，說：“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她輕輕嘆了口氣，“難得聚在一起學習，真希望能再聊會兒。”

“下周學校還能見的?！眲C音微笑地說。

四人一起走出圖書館時，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林雨桐的福特T15轎車停在梧桐樹下，黑色的車身鍍上了一層金邊。

“和美，需要送你們嗎？“林雨桐禮貌性地問，車鑰匙在指尖轉動。

“不用了，謝謝?！焙兔牢⑿χ鴵u頭，“我父親派了車來接我。”她指向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奔馳，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離開臺北圖書館以后，林雨桐開著福特轎車把張啟田送回了宜達水果店。林雨桐開著福特轎車把凜音送回了七海家別墅。七海家的別墅被暮色籠罩，唯有門廊的燈亮著，像一只溫柔的眼睛注視著來客。

“爸爸應該在西書房。”凜音解開安全帶，藍色百褶裙在座椅上摩擦出細微的聲響，“他每次回臺北都要整理大量資料。”

林雨桐熄火拔鑰匙，和凜音進入了別墅。推開門，玄關處飄來一陣檀香混合書卷的氣息。“爸爸！”凜音輕車熟路地穿過走廊，“我帶雨桐來了?！?/p>

西書房的門半掩著。推門進去，滿墻的書架前，七海拓山教授正伏案疾書。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眼中一絲驚喜。

晚餐在別墅東側的和室進行。七?？麥蕚涞牧侠頂[滿整張矮桌：肥美的鹽烤鮭魚、嫩滑的茶碗蒸、金黃酥脆的天婦羅，還有一小碟臺灣特色的破布子炒山蘇。

“聽凜音說你愛吃這個?！逼吆？麑⒁坏档わ炌频搅钟晖┟媲?，紅豆餡的甜香撲面而來。

用餐期間，七海教授談起京都大學圖書館珍藏的唐代醫書，凜音則興奮描述上周文學社的俳句創作。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林雨桐幾乎要忘記窗外那個戰火紛飛的世界。

離開七海家別墅以后，福特轎車行駛在夜色中，很快，福特轎車行駛到了藥鋪，林雨桐把車停在林家藥鋪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