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降下黑幕,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以安師兄!”慕昭沖著許以安遠去的背影喊道。
“慕昭師妹?”他回頭,看向慕昭。
只見慕昭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村口的那棵梧桐樹下。
他掩下心中的情緒,笑著對慕昭道:“怎么了?”
“以安師兄,你現(xiàn)在就要走嗎?”
“嗯,可能是這么多年阿寧的變化太了,我的所作所為,稱不上一個好哥哥。”他有些失望,更像是對自己失望。
“師兄,你一直是個很好的人,不用自責,大師姐不會在乎這點小事的。”
許以安望向慕昭身后,空無一人。
按捺住心中的失落,笑著回應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遠處。
村口旁的小山上,頌寧躲在樹后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不去送送許以安嗎?”紀明夷在她身后道。
“算了吧,,我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隔壁的劉大嬸便來到許家嚷道:“小阿寧!你快和你師弟師妹們?nèi)タ纯矗謇锏臉湟幌伦佣伎萘耍€有昨天插下的秧苗,也變得枯黃了!”
她說的是那樣著急,將還在吃飯的眾人直接拽到一棵枯樹旁。
還沒反應過來,頌寧啃了口手中的饅頭,呆呆地望著這棵光禿禿的樹。
“這棵樹,不對,不止這棵,村里所有的樹都枯了,野草野花枯了也就罷了,怎么連稻苗都枯啊!!”緊接著她又哭天搶地道:“這可讓我們怎么活啊!!”
頌寧急忙扶住劉大嬸,給她順氣,“大嬸你先別急,我一定會幫村子里找出原因的。”
她打的這番包票,其實連自己也不敢確信能不能找到。
當下她拍胸脯保證了,無論怎么樣都應該去查。
紀明夷敲了敲枯樹的樹皮,發(fā)出“砰砰”的聲響,沉悶,想來是剛枯不久,樹干中還保存有水分。
“師姐,這該怎么查啊?”上官云生疑惑發(fā)問。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敢應啊?”
“總有人要找的,指望那些大宗門的人來嗎?等那時候黃花菜早就涼了。”頌寧白了眼上官云生。
“也是……”上官云生撓撓頭,緊接著又道:“可是我們也不會查啊?”
“那是你們不會,可別帶上我。”紀明夷冷不丁來的這句話,讓三人瞬間看見希望。
頌寧諂媚的跑到紀明夷的身側(cè),歪頭看向他,“三師弟有什么高見?”
見頌寧這副模樣,他輕笑道:“把你的木劍拿來。”
“啊?”頌寧驚訝,要木劍干什么?
但她只是頓了一下,隨即將木劍拿出,遞給紀明夷,“喏,給你。”
他接過劍,用劍尖在地上畫了道看不懂的陣法,取樹下的一片枯葉置于陣中,將木劍插入陣法中的某處節(jié)點,他悄悄的注入一縷魔氣。
倏地,枯葉化成一只黃蝶,飛向后山深處。
四人對視一眼,急忙追上。
“三師弟厲害啊!”上官云生由衷的為紀明夷豎起大拇指。
“不過是改良版的尋源陣罷了。”
其實不然,那些樹木雖然表面枯萎,但確是被魔氣影響,這對他一個大魔頭來說,不難識破。
只是為何會有魔氣?
“那為什么要用我的劍?”
“同屬性的材料會增大成功的可能性。”
呵呵,頌寧心中暗道:那你撿根木棍不就好了。
“還有一點是,你的劍上有神力。”
啥玩意?還神力?!
頌寧撇過頭去,望著紀明夷的臉道:“真的假的?”
“假的。”紀明夷不帶一絲猶豫道。
“有病。”頌寧小聲咕噥了一句。
來到后山深處,原本的參天大樹上的樹葉都已枯萎凋謝,零星幾片樹葉也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
黃蝶消散,燃成點點灰燼。
“分開找。”頌寧吩咐道。
四人分別向四個不同的方向?qū)ふ也煌瑢こV帯?/p>
頌寧向前走著,遠處有一洼水潭。她不自覺地湊上前去,看著潭中的自己,是兩個麻花辮的模樣。
她一愣,隨即意識到這潭水有問題。
剛想喊紀明夷他們過來,水潭中冒出一只水模樣的手,拽住頌寧的手腕,將她拉入水潭。
頌寧發(fā)出一聲驚呼。三人聽到頌寧的聲音,急忙朝她的方向走。
可等他們趕到時,頌寧早已沒了身影,只剩一個平靜無波的水潭。
“大師姐!你在哪啊?”上官云生大喊道。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這水潭有問題,潭中的水手便又發(fā)起了攻擊,環(huán)繞住慕昭的腰,將她拖拽進潭。
上官云生見狀,忙不迭地拽住小師妹的手,使出全力的往回拉。
不料,他的力氣根本比不過水潭。
紀明夷召出飛劍,斬向水手。
水手有一瞬斷開,隨即又迅速接上,加大了力度。
上官云生急忙扯住了紀明夷的衣袖,將他一同拖入水中。
不然怎么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呢。
被豬隊友拖下水后,紀明夷等人陷入了幻境當中。
而更早進入幻境的頌寧,則是像走馬燈一般,過了一遍許頌寧的人生。
這是哪里?
頌寧看著眼前的順著水流而下的木漆桶上,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娃娃的哭聲吸引了在河道旁浣洗衣物的婦人。
婦人將嬰兒撿回了家。
“當家的,你快看!我見到她時,她正順著河流向下飄呢……”
“可是個可憐的孩子。”
“給她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就叫頌寧吧,只求她能平穩(wěn)安寧。”
“頌寧……”她的眼眶中不自覺地已經(jīng)許蓄滿了淚。
“原來我才是那個撿來的孩子。”
時光荏苒,畫面一轉(zhuǎn),襁褓中的嬰兒也出落得標致起來。
日日在晨曦未出前,于山崖之上練劍。
還有一位少年,一同在紅日下?lián)]舞著手中的木棍。
再往后,好心的婦人收留了孤苦無依的許元子,哪怕當時許父已經(jīng)過世,許母一人照顧這三人,也沒有一絲怨言。
苦?對這家人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還好,有苦吃也好過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