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盡的村莊中,屋舍坍塌,殘斷的梁木上燃著微小的火星。
血殺符已經(jīng)消失,但上空仍有紅霞,在陰暗的天色中綻放。
頌寧抱著許元子緩緩站起,轉(zhuǎn)過身來,掃視眾人。目光鎖定在一個少女身上。
束發(fā)鶴冠,面若蓮花,身前的金線祥云紋昭示著此人的身份。
像極了世俗眼中的救世主。
少女是原書中的女主,慕晴雪。
“為什么不能早點來?”
她盯著慕晴雪的雙眸,再一一掃過這些自稱正派的人。
明明她的眼中沒有情緒,卻讓人感到一陣心虛。
慕晴雪回看向頌寧,她總覺得這個人她見過。
“大師姐!”
上官云生邊嚷邊向頌寧的方向飛奔而來。
其余兩人緊跟其后,慕昭在看到慕晴雪時怔愣了那么一瞬,又恢復(fù)如常。
慕晴雪則是很震驚,神情中的詫異溢于言表,她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jīng)離開凌霄宗內(nèi)門。
三人見到自家?guī)熃闳箶[上殷紅的血跡,還在向下滴血,不由的揪心。
許以安的劍依舊指向頌寧,他回去仔細回想了一番,哪有什么妖獸的毒能讓人不下水的?她定然不是許頌寧。
可是見到頌寧這副模樣,他反而有些心疼。
手中的劍顫了顫。
頌寧蹲下身來,將許元子放下,決然轉(zhuǎn)身,向三人走去。
她剛走沒幾步,身體便搖搖欲墜,雙腿的乏力讓她整個人不受控的向前栽去。
紀明夷扶住她的手臂,讓她有了個支撐點。慕昭環(huán)住頌寧的腰,使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往她口中喂了一顆止血丹。
而上官云生則是氣憤地看向許以安,恨不得立即拔劍沖去,卻被慕昭一個眼神制止。
他算什么東西,還敢劍指大師姐。要是沒有大師姐,這個村子早完了。
紀明夷注意到她手上被魔焰灼燒的痕跡,還透著點點殘余的魔氣。
他伸手拂過頌寧被灼燒的地方,痕跡瞬間消失。
做完這些,他緩緩抬頭,望向頌寧那張毫無情緒的臉,但眼眶中的淚花卻像斷了線的珍珠,砸落在他的手背上。
“別怕,我們都在呢。”紀明夷輕拍頌寧的手背,安慰道。
也不知這句話有什么魔力,頌寧在聽到這句話后,繃直的心弦徹底崩斷。
回抱住慕昭,將頭埋在她的頸肩。先是哽咽、顫抖,小聲嗚咽。
再到后來,直接放聲大哭了起來。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他們將頌寧帶回玄清宗,將村里的善后工作交給那些名門正派。
頌寧在玄清宗養(yǎng)了幾日,只是這幾日不吃不喝,將自己鎖在房間中,四人都不敢敲門打擾她。
回想起她在路上哭到昏厥的模樣,三人還不由得發(fā)憷。
“大師姐這樣都好幾天了,不會出什么事吧?”上官云生伸頸,看向兩人。
“應(yīng)該……不會吧?”慕昭也害怕出事,但想到師姐豁達的性格,又不確定道。
玄清子從三人圍成的小圈旁緩緩升起,突然提高音量,快速地吼道:“你們在干什么呢?!!”
給三人嚇得一激靈,猛地身體后仰,退后半步。
“你們一個個的不修煉,圍一圈干什么呢?”
“師父,我們看師姐自從回來之后,就沒有出來過,我們怕師姐出事,才想商量一下對策。”慕昭解釋道。
上官云生瘋狂點頭附和道:“對啊師父,我們只是怕師姐出事而已。”
兩人向紀明夷遞眼色,而他也心領(lǐng)神會,開口道:“師姐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若是道心不穩(wěn),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可怎么辦啊?”
玄清子聞言,白了三人一眼。
“我難不成是那種不通人情的師父嗎?”他撇撇嘴,露出了一副老頑童的神態(tài),“我不過是想問問你們要怎么做罷了。”
抿了一口酒壺中的酒,最后還補了句,“切!”
三人神情略顯尷尬。
“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紀明夷緊接著又道:“只是我們還沒有對策,不知師父……有什么高見?”
“哼,現(xiàn)在想起來你師父我了?商量對策的時候怎么不喊你師父?”
“師父寬宏大度,想必不會跟我們這一群小輩計較,還請師父賜招。”紀明夷俯身向玄清子賠罪行禮。
“別指望我,我也沒招。”玄清子說完這句話,幾人懷揣著的激動又落了地。
突然,上官云生靈機一動,激動的說:“師父,不然你給我們放幾天假吧!”
剛說完,玄清子的手便握成重錘向上官云生的頭頂砸去。
他一聲痛呼,道“師父你打我干什么啊?”
“一天天不知道認真修煉,光想著玩!”
“我這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師姐。”上官云生揉著自己頭頂上的包。
“講講。”紀明夷道。
“你想啊,師姐把自己關(guān)房間里,我們就應(yīng)該讓她開心一點啊。”
“這跟你們放假又有什么關(guān)系?”玄清子道。
“當然有關(guān)系,這樣我們就可以帶師姐下山去玩了啊,讓我們一起陪師姐走出那段不好的回憶。”他說的是那樣斗志昂揚。
明明是他自己想偷懶、想下山去玩,才把陪頌寧走出那段不好的回憶當借口吧。
好傻逼的想法,但一想到提出這個意見的人是上官云生,突然就合理了許多。
更讓紀明夷沒想到的是,玄清子竟然同意了這個提議。
是被上官云生傳染了嗎?
不僅如此,玄清子還拿出一袋靈石,給……他左看上官云生,是個傻的,不合適;右看紀明夷,是個有錢的,不需要;將目光投向靠譜又負責的慕昭身上,很是欣慰,將靈石給了她。
“師父,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上官云生看著玄清子的眼神,感覺到了嫌棄,十分嫌棄。
“看傻子的眼神。”紀明夷搶先答道。
慕昭捂嘴輕笑,別說,還真是看傻子的眼神。
“小師妹,你也是這般想的嗎?”上官云生一臉委屈地看向慕昭。
“當然不是……”慕昭急忙收住笑,道:“二師兄只是抱璞未開罷了。”
聞言,上官云生的臉上揚起傻笑。
小師妹夸我是璞玉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