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跳到了最后1分鐘。

我和產科主任站在實驗臺前，手里握著筆，面前攤開著那本沾滿咖啡漬的錯題本。她的手指微微發抖，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沒有落下。

“我們還能做什么？”她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沒有回答，而是翻開錯題本的最后一頁。上面寫滿了被系統判定為錯誤的答案，紅色的叉號像一道道傷口，刺痛著我的眼睛。

“我們需要更多的錯誤，”我低聲說，“更多的……不完美。”

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疲憊、絕望，還有一絲不甘。

“林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失敗了，會怎么樣？”

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如果我們失敗了，所有人都會忘記一切。醫生會忘記怎么救人，父母會忘記自己的孩子，甚至……連我們自己都會忘記為什么要戰斗。”

她的手指攥緊了筆，指節發白。

無奈繼續寫下那些錯誤的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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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停在了最后一秒，奇跡出現了。

實驗室的燈光終于穩定下來，不再閃爍。墻上的屏幕顯示著一行字：

“瘟疫已清除，系統恢復穩定。”

我癱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筆滑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產科主任也長舒了一口氣，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釋然的笑意，但眼神里依然殘留著疲憊。

“我們……成功了？”她低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是的，”我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我們成功了。”

實驗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護士沖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

“林醫生！急診科的患者開始恢復記憶了！他們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自己的家人……瘟疫被控制住了！”

我站起身，腿有些發軟，但心里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輕松。

“小雨呢？”我急忙問，“我女兒怎么樣了？”

護士笑了笑，“她剛剛完成了手術，情況很穩定。你可以去看她了。”

我幾乎是跑著沖出了實驗室，穿過長長的走廊，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移植艙的門就在眼前，我推開門，看見小雨躺在病床上，臉上帶著一種天真的笑意。

“爸爸！”她看見我，眼睛亮了起來，“我給你唱首歌吧！”

“小雨，”我輕聲說，“你唱得真好。”

我站在移植艙外，聽著她的歌聲，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產科主任站在我身后，輕聲說：“你做到了，林深。你用不完美，戰勝了完美。”

我點點頭，握緊了手里的錯題本。

那些沾滿咖啡漬的頁面，那些紅色的叉，那些被系統判定為錯誤的答案，現在成了我們勝利的象征。

“我們走吧，”我說，“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點點頭，跟著我離開了移植艙。

小雨的歌聲漸漸遠去，但那些走調的音符卻一直在我耳邊回響，像一場不完美的勝利，在黑暗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