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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蘭辭之亂世紅妝

第1章風雪夜歸人

春寒料峭的晨光刺破窗欞時,蘭慧第無數次被噩夢驚醒。

她盯著銅鏡里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面龐,虎口處新磨出的血泡隱隱作痛——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但是每一次練習花家的家傳槍法,依然還會被強烈的反沖力震傷,畢竟她也只是個女孩,即使從小被當成男孩養依然改變不了身體柔弱的現實。

“兄長!“六歲男童撞開房門,懷里抱著比她記憶中更殘破的皮甲,“阿爹的馬隊到五里亭了!“

蘭慧按住突跳的太陽穴,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碎片又開始翻涌:十年前柔然鐵騎踏破邊關,花家十七口男丁盡歿,襁褓中的“長子“被老皇帝親賜木蘭為名。而今鏡中人束著男子發冠,耳垂上卻留著幼時穿錯的孔洞,沒錯,蘭慧穿越成了花木蘭,說出去都好笑,體校出身的她對于花木蘭的印象只有“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誰知道換成她之后從小被當成男孩子養也就罷了,家傳武學更是每日都不停的練習,畢竟,他是現在的花家“長子”。

校場積雪被馬蹄踏成黑泥,十二騎親衛簇擁的馬車里傳來斷續咳嗽。當花弧被攙下馬車時,蘭慧瞳孔驟縮——老將軍右肩纏著滲血的葛布,左手緊攥著半截斷裂的青銅戟頭,那是她記憶中花家祠堂供著的祖傳兵器,花家的破軍槍法用大戟使出來威力更添三分。

“阿爹?您受傷了,為什么軍報上沒有說”蘭慧快步過去攙扶上花老將軍,焦急的問道。

“沒什么大事,不小心被狼崽子砍了一刀,不過我也砍了他的腦袋,當下還有另外一件事,進去說”花弧緊緊抓著花木蘭的手說道,眼神里卻透露出一絲擔心。

“白狼塞啊...“花老將軍將詔書拍在案上“今年北邊不安生,柔然說不定又要扣邊了,加上朝中又有變故......”說著花老將軍看向花木蘭。

蘭慧盯著帛書上猙獰的火漆印,隱約間突然想起武校歷史課上年輕的歷史老師敲著黑板強調:“北魏兵制最重門閥,軍戶若無人應征...“

幼弟踮腳去夠案上黍餅的聲音驚醒了她。蘭慧看著孩子細瘦手腕上戴著的青銅鈴鐺,那是去年上巳節她親手系上的。此刻鈴鐺隨吞咽動作輕響,真正的花家長子正狼吞虎咽。

“拿我的朝服來?!盎ɑ⊥蝗黄鹕恚g玉佩撞在斷戟上發出裂音。蘭慧伸手去扶時,瞥見他中衣領口露出的半道箭疤——這是昨日下朝后柔然刺客的杰作,現在還依稀往外滲血。

“阿爹明天進宮求求陛下,如果不行,大不了阿爹再走一次白狼塞!”老將軍沙啞著嗓子說道。

花木蘭看著弟弟,又看了看自己磨出血泡的雙手,欲言又止。

......

戌時三刻,花家祠堂。

祠堂梁柱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蘭慧握緊從暗格取出的鎏金虎符,這是她重生以來發現的第十處異常。供桌上的祖傳大戟泛著幽藍,戟身北斗刻紋在天樞位突兀斷裂。

“你果然在這里。“花弧的聲音裹著藥香襲來。蘭慧轉身時,老將軍正摩挲著斷戟缺口:“當年柔然夜襲,你祖父用這戟挑飛了三架云梯。“他突然劇烈咳嗽,不顧嘴角滲出的血跡,他繼續說道“后面雖然發生了意外,但是先帝也沒有深究,這枚護符就這么留在咱們家了,陛下也知道此事”。

更聲穿透夜幕時,花木蘭跟隨著老將軍在兵器房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榆木匣里躺著半枚青銅兵符,斷面與她懷中虎符完美契合。當兩符相碰的瞬間,窗外突然掠過禁軍鐵甲特有的冷光——就像她重生那夜,在亂葬崗看到的追兵火把。

......

秋日的帝都逐漸開始泛起一絲冷意,還沒等花弧邁出大門,傳旨的太監已然到了家門口。

“花將軍接旨!“尖利嗓音劃破寂靜。宣旨太監繡著金線的皂靴踏碎檐下冰棱時,花木蘭終于看清詔書暗紋,深黃的暗紋不知道為什么泛起一絲絲冷意。

宣旨太監抖開的明黃絹帛足有七尺長,花木蘭卻盯著他腰間錯系的蹀躞帶——本該在第三格懸掛的銀魚符,此刻正卡在第二格鎏金扣里。這個錯誤讓她想起母親的呵斥:“前朝舊制與當今規制混搭,是要掉腦袋的!“而且傳旨太監身后的依仗明顯有些倉促。

“...特賜花家軍糧八百石,精甲五十副?!疤O故意提高的尾音驚飛了檐下寒鴉?;ɑ∶鏌o表情的接過圣旨,單膝跪地抱拳道:“老臣領旨謝恩?!?/p>

宣紙太監瞇著眼看著跪地的花家眾人,看沒有表示,甩著袖子冷哼一聲“花將軍既然接旨了,那就清點一下吧”

看著一動不動的太監,親衛統領出聲道:“末將這就清點糧草!“蘭慧注意到他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這是花家軍查驗軍資時的慣用暗號。

糧車掀開的瞬間,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麻袋里滾出的粟米已結成墨綠色塊狀,甲胄縫隙爬出肥碩的潮蟲。蘭慧用槍尖挑起片生銹的護心鏡,鏡面倒影里,宣旨太監正將某物塞進袖袋。

“宰相大人體恤邊關苦寒,特從并州倉調撥的陳糧?!疤O皮笑肉不笑地撫過糧車上的封條,“花老將軍莫要辜負這番美意?!?/p>

花弧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肩膀上滲出暗紅的血跡。蘭慧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書房瞥見的軍報:并州倉上月剛接收江南新米二十萬石。

目送宣旨眾人走出大門,花老夫人開口道:“老爺,陛下這是?”

“住嘴,進去說”花弧推開攙扶的親衛,慢步走進了正堂。

“將軍,這明顯是有人在陷害您,昨天您才遇刺,今天就讓您帶兵出征”親衛統領義憤的說道。

“木蘭,你怎么看?”花弧沒說話卻對著花木蘭說道。

“父親,這應該是您之前在朝堂上幫大皇子說話,二皇子和宰相的報復吧,不然以您和陛下的關系,也不至于做到這一步。”花木蘭沉吟道

“那陛下也不應該這樣啊,畢竟蘭兒還救過駕呢”花老婦人忍不住插嘴。

“住嘴,不許妄意陛下,而且我懷疑這件事陛下壓根不知道,這樣,糧草軍械我們自己想辦法,陛下那就不去說了,免得陛下為難?!被ɑ∠肓讼胝f。

花木蘭悄悄給親衛統領使了個眼色,掉頭往大門外走去,“阿爹,我和高老三約了去東城看馬,就先走了啊?!?/p>

“蘭兒,你慢點,阿聰,跟上,保護好大少爺?!被ɑ⊙劭粗鴶r不住花木蘭,趕緊叮囑親衛統領。

“是,將軍?!被斦f完就快跑著跟上花木蘭出了門。

......

戌時的大風砸在樹上呼呼作響。花木蘭蹲在糧車旁,用前世在武校野外課學的法子掰開粟米塊,褐色霉斑里混著細碎的砂礫——這是標準的摻沙陳糧。她依稀記得當年上課的時候老師說過:“北魏六鎮之亂,始作俑者就是克扣軍糧!”

“少將軍,兵器庫不對?!坝H衛壓低聲音遞來半截箭簇“這箭的斷口很明顯是今日剛被破壞的,這幫**養的,這東西,能上戰場嗎!”說完把斷箭扔到一旁。

“等等,我看看”花木蘭說著摸到箭桿上的刻痕,三道淺溝夾著兩個圓點,正是花家軍用來標記緊急情況的暗碼“有問題,走回家”。

說完擺了擺手,轉身向花府走去?;馗髲街眮淼届籼?。

當祠堂地磚發出空洞的回響時,花木蘭終于找到父親藏起的軍籍冊。泛黃的紙頁上,花家舊部姓名被朱砂劃去大半,余下的駐防地竟都標注著“白狼塞“。當她翻到載初三年那頁,赫然看見宰相崔浩的堂弟崔琰的名字——此人正是當年白狼塞監軍。

她記得那個雪夜,七歲的自己躲在屏風后,看著父親將染血的軍報投入火盆。跳躍的火光里,“柔然““屠城““貽誤軍機“幾個詞烙進記憶......

窗外忽然傳來幼弟的驚叫?;咎m撞開西廂房的門,看見六歲孩童正對著滿地碎玉發抖——那是皇帝去年賜的和田玉鎮紙,此刻裂成兩半的玉身里,竟露出半張寫著柔然文字的羊皮。

這是?看著羊皮,花木蘭叮囑弟弟不要聲張,悄悄把羊皮收到懷里。

......

五更梆子敲過三響,花木蘭蹲在軍械庫陰影里,指尖撫過弓弩上被白蟻蛀穿的牛筋弦。這些本該浸泡過桐油的殺器,此刻脆弱得如同父親割在絹帕上的血塊,如果真的拿著這些兵器上了戰場,送了性命都是小事,弄不好還要擔上戰敗的罪名。

“少將軍,東市崔氏糧行的車隊寅時出了永通門?!坝H衛遞來的密報沾著馬糞味,“押車的護衛帶著幽州口音?!?/p>

“哼,這幫蛀蟲,通知花聰,準備行事,完事后東西先放到老地方,等出征的時候一并取走?!被咎m攥緊半塊虎符,鎏金邊緣在掌心壓出星形印記。前世她看過一本書上說:“將軍的眼睛不能只盯著戰場?!?/p>

“是,少將軍?!庇H衛低聲喝道。

......

當晨光刺破云層時,花木蘭已經來到了京城最大的當鋪,解下頸間螭紋玉璜。這是去年皇帝賞賜的束發禮,此刻躺在當鋪柜臺上泛著冷光。

“死當?!八桃鈮旱蜕ひ?。

“這東西少見,看公子的模樣不像是差錢的人吶”掌柜的一邊把玩一邊打量著花木蘭說道

“廢話少說,當不當吧”花木蘭沒有搭話,直接問道。

“當當當,公子可想好了”看著掌柜的算盤珠在“三百兩“處猛顫——足夠買二十匹漠北駿馬,或是五百石未被蟲蛀的黍米。

一邊看著當鋪掌柜的拿銀票一邊打量著當鋪,花木蘭知道這家當鋪的后臺是相府,所以今天特地來打探打探消息。

當鋪后巷忽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咎m旋身躲進陰影,瞥見兩個戴冪籬的女子正將青瓷罐砸向墻角。滲出的液體在磚縫間騰起白煙,空氣里彌漫著熟悉的苦杏仁味。

“相爺要的東西...“年長女子嗓音像生銹的箭簇刮過石板,“三日后西市胡商拍賣會,絕不能讓花家的人靠近汗血馬?!?/p>

花木蘭貼著潮濕的磚墻,耳畔響起老師講解古代情報戰的案例,對什么的都不感興趣的她偏偏對這些古代案例記得不少“《太白陰經》記載,北魏細作常用胡商駱駝隊傳遞...“她突然意識到,那些被克扣的軍糧里摻雜的砂礫,正是河西走廊特有的赤晶砂。

日頭攀上旗桿時,她站在東市鐵匠鋪前。滿墻懸掛的陌刀在風中錚鳴,卻不及武校兵器庫里那柄仿制的環首刀鋒利。掌柜諂笑著捧出鎏金馬鞍:“小將軍好眼力,這是昨日龜茲商隊新到的...“

“要二十把未開刃的橫刀?!盎咎m將銀錠按在淬火池邊,“再尋個生面孔的胡商,把這些送到永興坊趙記棺材鋪?!斑@是她7歲重生長大后發展的第一個暗樁——趙掌柜的侄兒,正是在白狼塞失蹤的花家斥候。

路過西市胡姬酒肆時,濃烈的三勒漿香氣裹著琵琶聲涌來?;咎m突然被撞個趔趄,戴渾脫帽的粟特商人往她掌心塞了塊溫熱的玉石。展開素帕,上面用炭筆畫著匹額生白月的駿馬,旁書梵文“汗血“。

更鼓聲中,她摩挲著皇帝賜的魚符回到府邸。父親房里的燈還亮著,窗紙上投出兩個剪影:一個是佝僂的老將,另一個戴著進賢冠的輪廓。

“明日東市藥材鋪有南詔來的三七,“她對著守夜的親衛吩咐,聲音恰好能讓暗處窺聽的人聽見,“西市馬行新到二十匹代北馱馬,辰時三刻開市。“

當巡夜人敲響子時的梆子,花木蘭在輿圖上圈出西市波斯邸的位置。前世在武校早訓的記憶突然閃回,她終于明白教授為何總說:“真正的戰場,在馬蹄掀起的塵埃落下前就開始了。“

偷吃土豆的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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