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里面卻暗得出奇。
一股濃重的灰塵味混雜著舊書的氣味，不時還能聽見書架膨脹的吱呀聲。
“嗒！”
“燈也是壞的。”阿坤按下了電燈的開關。
方與只好打開手電給大家照明。
所幸書庫的陳設和現實中的一模一樣，就是看起來破舊不少。
手電光束里，塵埃如同被驚擾的精靈翩翩起舞。生銹的鐵架上，開裂的書脊就像無數微張的嘴。
壓下心中的不適，方與率先走上樓梯，身后的人緊隨而至，冷氣像亡靈吐息一般纏繞在腳踝。
二樓書庫和一樓大差不差，眾人緊挨在一起，以方與和李于航為主，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書架之間。
“大概位置在哪兒？”李于航壓低了嗓音開口詢問。
明明他已經用最小的聲音在說話了，但依舊在這靜謐的空間內顯得十分突兀。
“那兒。”方與舉著手機，光束朝著最里面那層書架的角落打去。
順著光束看去，忽地閃過了什么，隨即傳來東西拍打在書架上的聲音。
“咚！”
“什么聲音！”
“噓！”
后面的人沒視野，但最前面的方與和李于航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晃而過的是一張慘白的臉。
面頰凹陷，雙眼通紅，也不知多久沒吃東西了……
沒吃東西？
方與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就就是那種東西咬的王敏吧。
“李哥，準備好。”方與低聲提醒。
李于航做好了防衛的姿態，一群人逐步向角落靠去。
“咔……咔啊……”
他們來到書架旁，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隱隱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聽得人渾身發毛。
當光束順著聲音照過去的一瞬間。
“餓！好餓！”
一股腥臭撲鼻而來。
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甩著纖細的胳膊，快步朝幾人撲來，張開的大嘴里正止不住地嘩嘩流著黏膩的口水。
“啊啊啊！”茶歡拽緊了小欣的胳膊，雙手冰冷地像一具尸體，慌不擇路地朝樓梯口奔去。
男人的身體瘦得不堪入目，竹竿一般的雙腿杵在地上走著，一下又一下。
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跟著身體的動作輕輕晃動。
可就算如此，他依舊艱難地前傾著身子，探著頭，上下牙齒摩擦著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他往前三步，方與幾人就往后退一步，就這樣周而復始，不一會就來到了墻邊。
男人兇神惡煞不斷逼近的模樣看得方與有些不適，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不好的畫面。
“退不了了，李哥！”二人身后的黃毛帶著哭腔低聲喊著。
退了半天，也不見李哥出手，這是要退到哪去！？黃毛的心臟幾乎撞碎肋骨，余光瞟見那如同惡鬼一般的男人，心里止不住的絕望。
“李哥？不動手？”方與低聲詢問。
他跟著李于航退了半天，這都到墻邊了，咋還不打？等著對方騎你臉上？
李于航難得的沉默……
“哦。”李于航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能說，他只是覺得這樣遛著這家伙有點好玩嗎？
？？？這對嗎？
對面的“惡鬼”表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當即打算施展點手段，讓他們嘗嘗咸淡。
原本進度緩慢的男人，猛地跳起，還真是大有一副要騎人臉上的架勢。
“咚！”
對方發起攻擊的同時，李于航也扔出了手里的缽盂。
方與只看到一陣金光亮起，對方就被狠狠砸到了書架上。
一條胳膊就那么水靈靈地360度大翻轉了過去，但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翻坐起身，搖搖晃晃地再次走來。
雙方再次僵持。
“他似乎只能一直這么走，然后蓄力，起跳？”方與分析道。
“大概吧。”李于航拿起缽盂再次出手。
“咚！”“咚！”“咚！”
聲音炸得人耳朵生疼。
對方看上去再詭異，但終究是人體，禁不住幾次擊打。
在李于航的幾番攻擊下，男人終是抵擋不住，徹底昏死了過去，至于是昏還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6啊！”方與在身后，透露出敬佩的神色。
盡管這人看上去不懷好意，但從游戲開始到現在，他莫名的靠譜。
這強力的每一擊，除了帶凈化的缽盂，更多的還是來自他那爆發力極強的手臂。
隨著每一次發力，那只手臂都會膨脹至尋常的兩倍。
一定是異能！身體強化類的嗎？
他真是越來越好奇這個神秘的副本世界了。
“我去找書。”方與回過神來，看著一地的狼藉，有些無奈。
打著手電小心地跨過那人的身體，來到打翻的書架跟前一本一本的翻看著。
李于航則站在樓梯口警戒。
“這里應該沒有怪物了，都過來找。”李于航的聲音帶了點不耐煩，看向另外三人的目光不善。
黃毛幾人也只好畏畏縮縮地上前，盡量避開血肉模糊的肢體，蹲在方與身邊翻找起來。
“方與……是不是這本。”小欣拍了拍書上的灰塵，遞到方與眼前。
《婦產科學》編號R19
“沒錯，是這本。”方與沒有接過書，“你找到的，拿著吧。”
“嗯……謝謝。”小欣感激地點點頭，對著樓梯口的李于航喊道:“李哥，我找到書啦！”
“嗯，辛苦了，走吧。”李于航應答道。
一番摸索后，五人聚到一起，和剛才的站位一樣，互相依靠著走下樓去。
一樓的書庫比二樓要大，暗藏的危險只多不少。
通過行為舉動，他們暫且把這怪物稱呼為行尸。
“如果還有行尸，那我們四個負責引開他們，方與負責找書，明白了嗎？”李于航沒給幾人反駁的機會，帶頭沖進了一樓書庫。
他似乎急切不少。
不像二樓那般安靜，剛踏入一樓書庫的空間，除了惡心的氣味還有來自不同方位竊竊私語的聲音。
光線比二樓好不少，依稀能看見事物的輪廓。
“呼……呼……”茶歡不斷調整著呼吸，想讓自己看上去沒那么恐懼，但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李哥……我們真要去嗎？”
“嗯。”李于航冷冷應了一聲，“方與，書在哪兒？”
“3號書庫。”方與回答。
整個一樓被分為了四個空間，不同編號的書庫之間由一道小門連通，最后一本書，就在3號書庫里。
“好，我去4號書庫。”李于航往自己包里掏著什么。
方與依稀可見那是幾把匕首。
李于航把匕首交到了黃毛幾人手里，“你們負責1、2號書庫，我和方與去3、4號書庫。”
“李哥……我……我……”黃毛支支吾吾，不愿接過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