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與！你怎么不出去！”

好熟悉的聲音，方與不可置信地看向右邊。

文瑤瑤的白裙染成了血紅色，黏膩的血液從裙角滴落，她傷得不輕。

她臉上帶著詭異的羞澀，發現方與的不適后越發興奮。

鬼知道她怎么從董妮她們手里逃脫的，方與只能祈禱自己快些清醒過來，然而，內心的祈禱并無卵用，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文瑤瑤跑過來搶奪鑰匙。

“不！不行！還給我！”方與嘶吼著。

手掌被她尖銳的指甲嵌入，手指被一點點掰開，露出了那把浸滿了血的鑰匙。

“對不起了方與，等我出去后一定會給你燒好多好多紙錢的，別怪我！”文瑤瑤一臉悲痛，嘴角卻怪異地翹起，眼里是掩蓋不住的激動。

不帶一絲猶豫的轉身，血液隨著裙擺的飄起濺落在方與身上。

文瑤瑤走了！

拿著他的鑰匙走了！

哈哈哈哈哈！

看著對方輕快的背影，方與張大了嘴，崩潰地自嘲，喉嚨里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淚、汗漬、口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到地上濺起灰塵。

他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死撐的眼睛還是被瞌睡蟲強行合上，像墜入了海，聽不到任何聲響。

胸口處傳來一陣刺痛，咦？奇怪，他的左右手好像離得越來越遠了……

哦！被砍開了……

意識沉淪，帶著不甘和許久未升起的怨恨

最終趨于平靜。

……

呲呲

什么聲音？

他死了，不應該沒感覺了嗎？

呲呲

“別吵！”方與不耐煩地吼了一聲，那奇怪的聲音驟然消失。

安靜不了一會，那煩人的呲呲聲再次響起，擾的方與無法安睡。

等等。

安睡？

方與睜開眼睛，手下意識摸向胸口處，白白凈凈，胸肌、腹肌，一塊沒少。

難道他沒死？環顧四周，一片漆黑，唯一可見的就是飄在眼前那個渾身亂碼的家伙。

對方形狀不一，一會人形，一會貓狗啥的，像是錯亂的程序，不受控制的運行著，全身包裹著黑綠色的代碼。

“什么東西？”方與看得頭皮發麻，連忙往后靠去。

“我不是什么東西。”那東西開口了。

方與看了好半天，沒發現聲音是從哪發出來的。

“我是系統。”它再次說話。

系統！

那個穿越人士人手一個的系統大大！

給予主角機緣和各種金手指的父親大人嗎？

可我不是穿越者誒。

嘖，管他三七二十一。

我終于等到你了！

“爸爸！”

方與撲騰著站起來，含著淚水，重重跪倒在地，十分熟練的喊出了那兩個字。

“……”亂碼扭動起來，它好像遇上了搜索引擎不能處理的事情。

問：宿主喊自己爸爸，該怎么回答？

“我苦啊！好不容易長這么大，遇上了這個該死的游戲，還被人撿了漏，落得個死無全尸的慘狀。”方與擦著不存在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抬頭望了一眼，又趕忙垂下頭繼續“哭”著。

可惜，眼前的系統并不是他印象中與主角相愛相殺的小可愛。

它更像是沒有植入情感的，一串冰冷的代碼。

一陣扭曲后，系統自動過濾了“爸爸”二字，轉化成了人形，蹲到方與跟前注視著他。

方與抬頭一看，除了沒有人皮，看這家伙的身形簡直就是另一個他。

這讓方與感到些許不適，突如其來的興奮感也被壓下，他冷靜下來，與它對視著。

“你是來幫我的嗎？”方與試探道。

“是。”

聽到這，方與松了口氣。

“你……”方與見它沒有說話的打算，就想再問點什么，卻被它打斷。

“我是系統，可為宿主提供技能——召喚盲盒，召喚后，可獲得召喚物部分能力。”依舊是機器人一般只有音調沒有語調的聲音。

隨著系統的介紹，方與眼前出現了一臺銹跡斑斑的扭蛋機，玻璃柜上混雜著紅黑色的粘液，里面是一個個蠕動的肉球。

“嘔~就這？”

“宿主，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方與一陣無語，走上前仔細查看。

扭蛋機的臺面上有著一排數值：

擁有者：方與

等級：初醒者

SAN值初始值：100(普通人99)

？？？咋滴，他還真不是普通人？方與皺眉，倒也沒在數值上鉆牛角尖。

等級嘛，肯定就是異能等級的評估，他也不太在意，反正看不懂。

當前SAN值：50/100(數值過低，啟動保護，僅此一次)

括號里的提示，方與不太懂。

臺面的最右邊有一個紅色按鈕，上方寫了一行小字：請投入理智值。

而小字的旁邊有一個滾輪式的數值輸入器，目前停留在0的位置。

也就是說，要抽方盒，只能投入他的SAN值(理智值)

而他的SAN值上限為100，目前卻只有50，如果他把50的SAN值都投了呢？

方與鬼使神差地撥動著數值到50，發現居然還能往后撥，60、70……100、200……

所以這玩意兒就沒上限？

紅色按鈕對方與有著十足的吸引力，他強忍著把手放上去的沖動看向系統：“介紹一下。”

一張老舊的羊皮紙順著扭蛋機的側邊脫落，撿起一看：

低級生物召喚(10—30SAN值)

中級生物召喚(30—60SAN值)

高級生物召喚(60—90SAN值)

禁忌生物召喚(90—100SAN值)

隱藏款召喚物(透支SAN值至負數)

召喚過后冷卻時間為半年。

注：想要獲得強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不付出代價呢(不同的召喚物會帶來不同程度的反噬)

“SAN值下降，我會怎么樣？還有反噬？”方與問出心中所想。

……

系統沒有立刻回應，約莫十秒，它才繼續道：“

輕度SAN值下降：出現莫名恐懼、焦慮或抑郁情緒，可能伴隨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等生理反應?。產生「認知失調」現象。

中度SAN值下降：觸發「臨時瘋狂」出現強迫性行為、被害妄想或歇斯底里尖叫?，情緒極端化，可能突然狂笑不止或陷入深度絕望，甚至產生自殺傾向?。

重度SAN值枯竭：極大可能，陷入「永久性瘋狂」完全喪失現實認知能力，最終產生「宇宙虛無主義」堅信人類存在毫無意義。

至于反噬，其具備不確定性，需完成召喚后，才能體現。

且，隨著宿主實力的提升，SAN值下降帶來的影響會得到一定免疫。”

所以，上面提示的(數值過低，啟動保護)是指自己現在已經臨近奔潰了嗎？

“我再問一個問題。”方與思考著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SAN值……可以恢復嗎？”

要是沒辦法恢復，那這個技能就很雞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