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耐力測試,現在開始。”
方與走進門后,里面除了一個個類似科幻電影里醫療艙的東西,沒有任何東西,這里的光線相對柔和,泛著蔚藍色的光,墻壁是淡黃的,空間不大,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請躺入睡眠艙。”
方與感到有些疑惑,耐力測試不是應該比跑步什么的嗎?怎么還要進睡眠艙,難道讓他去夢里跑。
走近后,他看到了早他一步進來的林影,她一動不動地躺在其中一個睡眠艙里,眉頭緊皺,似乎夢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額頭滲出了汗水,明明很難受,但就是不見醒。
方與思索片刻,還是照做躺了進去。
在睡眠艙關閉的瞬間,他就感受了一股強烈的困意,他伸開手,試圖向上抓什么,卻在下一秒直接昏睡了過去。
“方與!照顧好妹妹!”
誰!是媽媽?
是媽媽!
方與掙扎著撐開雙眼,一張驚恐的臉印入眼簾,流暢的瓜子臉,精致的眉眼,還有那雙冰冷的手,這是媽媽。
“為什么不看好妹妹,為什么!我不是讓你牽好她嗎!”往日溫柔的母親猙獰著面孔,死死抓住他的手,大聲質問道。
一股寒氣從手臂直逼心靈,凍得他說不出話來:“媽……媽媽……我,我好,我想你……”一滴滴滾燙的淚珠掉落,方與貪婪地注視著眼前的人,舍不得的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媽?你為什么不開心。”方與瞪著眼睛問道,“媽,你說話呀!”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方與媽媽使勁甩開方與,“你為什么不救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她……”
“我沒有!我沒有不救她!”我很喜歡她,我只是不懂表達,我很后悔沒有在她死前說一句“哥哥很喜歡你”。
“夠了!”對方打斷了他。
“媽!”方與上前抓住她的手,“別丟下我……”
方母狠狠甩開手:“放手……呃”
她不敢置信的低頭一看,一把黝黑的匕首穿透了她的胸膛:“你怎么……可以。”
方與你看著刺穿對方的匕首低聲笑了起來,緩緩抬眸,眼底是駭人的冰冷:“哈哈哈,原來是精神耐力測試,植入我最害怕的記憶嗎?哈哈哈!”他捏著匕首的手又用了幾分力,他看著“媽媽”猙獰痛苦的臉,心里涌上了一陣難言的感覺,好痛苦,但痛苦當中又有一絲興奮。
“你知道這樣的夢我一個月要經歷幾次嗎?從小到大,這個夢就纏著我,一直不肯放過我,我最后都是怎么醒過來的?”方與盯著“媽媽”眼神突然充滿了委屈,“我把你們都殺了,一個一個都殺了!媽媽,爸爸,還有溪溪,全死了。我好難受啊,媽媽。”
“但是……但是如果不把你們都殺了的話,我就會一直困在夢里。”方與紅著眼眶緊緊抓著“媽媽”的尸體訴苦,講述著他這一路成長的不易。
過了許久,他才一點點抽出匕首,舔舐著上面的鮮血,緩緩把視線移向了前方:“不說了,今天有考核,時間緊,剩下的話留在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說吧,媽媽。”
槍聲陣陣,他的爸爸在其中狂奔,他的妹妹正躲在柱子后頭瑟瑟發抖,方與拿起匕首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逃跑的群眾、行兇的暴徒和他最愛的人,沒有一個逃脫了的他的屠殺。鮮血混著汗水滴落,他欣賞著自己的“杰作”,臉上帶著病態的笑容。
可惜,這里面什么人都有了,唯獨沒有黑影,他從始至終就沒搞清楚那是什么東西,在夢里,在記憶里,它都是不完整的。
“哈哈哈哈!!不想了,不想了,該睡覺了……”方與扔下匕首,邁著輕快的步伐再次來媽媽身邊,小心翼翼地鉆進媽媽懷里,就像小時候那樣,輕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媽媽”。
身邊的環境逐漸變化,媽媽冰冷的身體逐漸變成金屬的觸感,方與睜開眼,打開了睡眠艙,神色輕松,臉上甚至還帶有滿足的微笑,一點也不像旁邊還在噩夢中的林影。
方與跨出睡眠艙,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抬起頭看向天花板,雖然那什么都沒有,但他知道,那群人就是通過這里監視的他們。
觀眾席和監考區的人對上了方與的視線,他毫無波瀾的雙眸逐漸染上笑意,唇瓣輕啟:“領導們好。”
“恭喜,耐力測試,考核通過。
恭喜,第一場考核通過,請于明天中午一點整到集團大廳集合。”
“OK。”方與點點頭,往標識了出口的地方走去,臨走時還對著天花板揮了揮手。
“他還怪禮貌的勒。”觀眾席上一男人開口,在考核期間多次嘲諷方與的就是他。
“呵,也不知道你是在夸人還會是在罵人。”
“怎么樣啊,小黑子們,剛才罵得不是挺起勁兒的嘛,現在人家方與可是第一個通過考核的。”
一些人贊同地點點頭,一些人則還是有些不服氣。
“第一個怎么了,他除了投機取巧還能干什么?頂多就是運氣好了一點罷了。”
“就是,最后這一項考核不確定性太多了,搞不好就是他從小到大過得太順利,所以沒什么害怕的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要是這么說的話,第一應該是林影了?”
“那肯定的,林影實至名歸好吧。”
“呵,你們就酸吧,進入虛界靠的是實力不錯,但運氣、工具、腦子這三樣東西同樣缺一不可好吧,人家方與招你惹你了。”
討論還在繼續,考核也還在繼續……
“呼,這考核也不算很難嘛。”回到酒店的方與嚼著壓縮餅干和巧克力豆吃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
誰呀,打掃衛生的?怎么也不招呼一聲。
他獨自一人來到這里,理應不會有人知道。
方與向來不喜歡聽到敲門的聲音,特別是他一個人住的時候,心里不由地升起一抹煩躁,忍不住給外面的人戴上壞人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