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雨后彩虹

競賽結果公布的那天，天空格外晴朗。

安無漾站在公告欄前，看著江凜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一等獎的位置。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紙上，將那個名字鍍上一層金邊。

“恭喜?！八D身對江凜說，卻發(fā)現他的目光落在遠處。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安無漾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校門口。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神情局促。

是江凜的父親。

江凜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安無漾輕輕握住他的手，發(fā)現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要過去嗎？“她輕聲問。

江凜沉默了很久，終于點點頭。他的步伐很慢，像是在走過一段漫長的時光。

“小凜......“江父的聲音有些顫抖，“恭喜你?！?/p>

江凜沒有接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來干什么？“

“我......“江父低下頭，“我看到新聞了。你得了第一名，我......“

“所以呢？“江凜打斷他，“你覺得這樣就能彌補什么嗎？“

安無漾感覺到江凜的手在發(fā)抖。她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冷靜。

江父的眼眶紅了：“我知道我欠你太多......“

“你知道什么？“江凜的聲音突然提高，“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的嗎？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媽媽嗎？“

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安無漾看到江凜的眼中閃著淚光，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

“對不起......“江父的聲音哽咽，“我知道說再多對不起都沒用......但是......“他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p>

江凜愣住了。他接過信封，手指微微發(fā)抖。信封上是他熟悉的字跡，寫著“給我最愛的小凜“。

“她......“江父抹了把眼淚，“她臨走前寫的。我一直沒勇氣給你......“

江凜的手指顫抖著打開信封。安無漾看到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信紙上畫著一幅畫，是媽媽抱著小江凜在彈鋼琴。旁邊寫著一行字：「我的小星星，要永遠快樂?！?/p>

“她......“江凜的聲音哽咽，“她畫了多久......“

“整整一個月?！敖刚f，“那時候她已經很虛弱了，但還是堅持要畫完......“

江凜突然轉身跑開。安無漾追上去，看到他躲在天臺的角落里，肩膀劇烈地顫抖著。

她輕輕抱住他，感覺到他的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襟。

“她從來沒有怪過你......“江凜抽泣著說，“她說......她說那只是個意外......“

安無漾的心揪成一團。她輕輕拍著江凜的背，像哄小孩一樣。

夕陽西下，天邊泛起絢麗的晚霞。江凜終于平靜下來，他抬起頭，眼睛紅腫，但眼神清澈。

“我想......“他輕聲說，“我想去看看她?！?/p>

安無漾點點頭：“我陪你去?！?/p>

第二天是周末，他們來到城郊的墓園。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清香。

江凜站在母親的墓前，手里捧著那幅畫。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墓碑上，將“愛妻慈母“四個字鍍上一層金邊。

“媽媽......“他輕聲說，“我做到了?！?/p>

安無漾站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背影挺得筆直。微風拂過，帶來遠處教堂的鐘聲。

江凜蹲下身，將畫輕輕放在墓碑前：“我會好好活著，像你說的那樣......永遠快樂?！?/p>

安無漾的眼眶濕潤了。她走上前，將一束白玫瑰放在畫旁邊。

“阿姨，“她輕聲說，“我會一直陪著他的?！?/p>

江凜轉過頭看她，眼神溫柔。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謝謝你，“他說，“我的星星。“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鳥兒的啁啾聲，像是在唱一首關于愛與救贖的歌。

安無漾知道，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雨過天晴后，總會有彩虹。而他們的彩虹，才剛剛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