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桉繼續忽悠,“崽崽想不想買新鞋呀?”
“想!”
“那是不是要把新鞋先穿舊呢?爸爸讓崽崽自己走路,就是想讓寶寶早點把鞋磨舊買新的呀!”
陳若桉一本正經強調,“爸爸是為了讓崽崽買新鞋,所以崽崽誤會爸爸了呢!”
梔梔皺著小眉頭,覺得這話有點兒不對,但以她的小腦袋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因此面露糾結。
宋凜則簡單粗暴多了,遞給梔梔一根奶酪棒,“喏,跟爸爸和好可以嗎?”
梔梔瘋狂點頭,“嗯嗯。”
梔梔雖然小,但畢竟三十多斤,陳若桉抱久了還是有點胳膊酸,宋凜將小崽子從陳若桉懷里提溜起來,放在床上。
陳若桉累了一天,也想在床沿邊坐下休息休息,梔梔一雙葡萄大眼看著她,急得一嗓子小奶音開始喊,“麻麻,不行坐,會有菌菌的,要換衣服才能坐!”
陳若桉愣住:!!!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她在這兒又沒有備用的衣服,怎么換?
陳若桉將梔梔忽悠過去,沒想到小崽子倔強的很!
宋凜有點看不下去母女倆為此喋喋不休,從衣柜里取了件自己的T恤和短褲給陳若桉,“喏,不然先穿這個吧?我洗完之后還沒穿過。”
陳若桉接過衣服,狠狠咯吱了幾下小崽子以“報仇”。
梔梔倒在床上“咯咯咯”笑個不停。
既然要換衣服,陳若桉順帶快速沖了個澡。
等她擦著一頭黑亮的齊肩短發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梔梔已經躺在床上做好了入睡的準備,宋凜還是坐在床邊的休閑區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陳若桉不禁有點疑惑:不是最近暫時不拍戲了嗎,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走到床邊斜倚著,拿起梔梔早就選好的繪本開始講,小崽子湊過去,小臉緊貼著陳若桉的手臂,眼睛閉起來,黑鴉鴉的睫毛排成一條線,小胖手伸過去一下一下輕拍著陳若桉的肚子,“嘿嘿”一笑,“窩也哄麻麻睡覺覺。”
陳若桉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小臉上香一下。
漸漸地,陳若桉講繪本的聲音消失不見,宋凜知道:她忙活一天疲憊極了。
輕輕走到床邊幫她調整好睡姿,拿張小毯子蓋住她的肚子。
梔梔悄咪咪睜開一只葡萄眼,捂住嘴偷笑,用氣音小小聲說,“粑粑,崽崽超棒的,又把麻麻哄睡著了!”
宋凜笑笑,伸手摸摸她軟軟的頭發,“崽崽棒,快睡吧!”
小崽子閉上眼,呼吸漸漸綿長起來。
宋凜的視線落到了陳若桉身上:一張鵝蛋臉光滑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許是最近一段時間風吹日曬,皮膚好像稍微曬黑了點。眉峰微微上挑,稍顯英氣,淡粉色的唇瓣張開一點縫隙,露出米白的牙齒。T恤對她來說領口有點大,微微露出一抹嫩白色的肩膀。
宋凜情不自禁地將視線在那一抹白上面停留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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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里惦記著事兒,第二天早上陳若桉醒的比較早。發現自己又在宋凜房間的時候,她自己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齊肩短發,扭頭瞥了一眼宋凜安靜的睡顏,堪稱國色生香。
陳若桉無語望蒼天:照這樣下去,她和宋凜哪天指不定就發生什么了。
時間還早,父女兩個還睡得很香,陳若桉不想吵醒他們兩個,只悄聲在衛生間換了衣服,打算去趙所長安排的臨時宿舍洗漱一番。
匆匆收拾好自己,隨意吃了兩口早飯,陳若桉就到了舟山鎮派出所的訊問室。
王小勇也已經到了訊問室里,不過為了摧毀他的心理防線,讓他自己一個人先待著。
因為如果一個人要是做了壞事,往往在被別人發現前是最煎熬的時候。
尤其是在審訊室這個對于兇手充滿著心理壓力的環境里,兇手在忐忑中直面自己的內心,可能會因為頂不住壓力而露出破綻。
陳若桉透過隔壁單向可視玻璃觀察著王小勇。
舟山鎮派出所始建于上世紀八十年代,裝修風格相對比較老舊,審訊室也不例外。
審訊室里距地面一米二高以下的地方刷著綠色的墻漆,墻面上班部分則是白色,墻壁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露出暗紅色的墻磚和灰白色的水泥。
屋頂上一盞發著暖黃色光的燈泡。
室內陳設比較簡單,中間放著一張帶桌板的椅子,被死死駐在水泥地上。
王小勇就坐在那里,他大約四十六七歲,身材有點干瘦,額頭上兩道深深的褶子,單眼皮,眼睛有點小,眼神左顧右盼,神情焦躁不安。
王小勇對面不遠處是一張寫字臺,寫字臺上放著一盞臺燈并幾頁紙,寫字臺后面是兩把椅子。
陳若桉和范郭推門走進去,原本安靜的空間里因老舊的門發出的“吱呀呀”的聲音,聲音驚動了王小勇。
他如同驚弓之鳥般想要站起來,特制的椅子限制了他的身體活動。
還沒等陳若桉和范郭坐下,他從焦躁又恐懼的臉上擠出一個笑臉,“警察同志,找我來到底什么事啊?我可是個好人,從來不做犯法的事!半輩子過去了,我還沒進過派出所呢,這是頭一遭!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你們說出來我改!”
陳若桉與范郭拉開椅子坐下,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陳若桉注意到,王小勇被嚇得又是一驚。
陳若桉皺皺眉,這么膽小可不像是敢動手殺人,還砍十幾斧頭的人!
“你別害怕,下面我們會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好。如果撒謊將會承擔妨礙司法公正的法律責任,你聽清楚了嗎?”由陳若桉詢問,范郭負責記錄。
王小勇趕忙點點頭,“聽清楚了,我保證實話實說。”
“你跟白有生是怎么認識的?”
“天氣好的時候,大家都去村西頭廢棄的公社前面的樹底下打牌,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你跟他吵過架?因為什么?”
王小勇想了想,“嗯......好像是一個月以前吧,有一次打牌被我發現白有生偷偷藏牌,贏了我一百多塊錢,我氣不過,就和他吵起來了。”
“只是吵架嗎?有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