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陳若桉神清氣爽去警局上班。
她正坐辦公室寫“白有生案”與“吳曉梅案”的結案報告時,范郭敲門進來了,“陳隊,二鳳的司法精神病鑒定結果出來了。
經過專家鑒定,二鳳在殺害白有生時完全喪失了對自己行為的辨認及控制能力,處于無刑事責任能力的狀態,根據《刑法》的規定,將不會承擔刑事責任?!?/p>
在范郭剛開口說話時,陳若桉就停下正在瘋狂打字的手,聽到是這個結果,陳若桉心里為這對可憐的母女松了口氣。
二鳳的前半生已經夠悲慘了,至少,下半生不用在監獄度過了。
她追問范郭,“對于二鳳的社會危害性,專家的評估意見是什么?如果經過專家評估,二鳳有再次實施暴力行為的可能性或者病情不穩定,那么必須要對她進行強制醫療。”
范郭笑笑,“結果還算好,專家認為二鳳經過兩個月治療后,病情會基本上得到控制,結合殺害白有生之前及之后二鳳并沒有過其他暴力行為,可以不進行強制醫療,由家屬監管就好?!?/p>
“那就好。早上劉局跟我說,白家村村委會也已經將二鳳和白娟的情況上報至了舟山鎮鎮政府,鎮政府經過審批后認為她們符合領取低保的條件,會對她們進行補貼,以后的生活來源問題算是解決了?!?/p>
范郭也忍不住為可憐的母女倆開心,“真的嗎!以后她倆總算能苦盡甘來了?!?/p>
陳若桉點點頭,“是啊?!?/p>
范郭匯報完之后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陳若桉思緒良多。
在白有生長期慘無人道的折磨下,二鳳選擇以極端的手段爭取生機,也為白娟爭取作為人的尊嚴,方式固然不正確。
但人處于絕境的時候,能擺脫毫無人性的凌辱已經很不易了,受一瞬間強烈反抗情緒的支配,哪會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手段是否合法呢?
好在二鳳被鑒定為無刑事責任能力人,否則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對于母女倆人的悲慘人生又會是雪上加霜的苦難。
她在心里感嘆一句: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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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仿佛隱藏在暗處的罪惡被正在被連續一星期的大雨沖洗干凈,風平浪靜的沒有一絲水花。
這樣的日子當然是全警局的人都期待的,行政工作雖然繁雜,但至少可以按時下班,也沒有沒完沒了熬不完的夜。
眼看著就要六點了,范郭伸了個懶腰,用右手捂著脖子左右扭了扭,忍不住嘟囔,“哎喲,在電腦前坐一整天累死了,我現在腰酸屁股疼?,F在突然覺得出去查案也挺好的,至少可以活動活動身體。這幾天可真清凈啊,一件案子都沒......”
話還沒說完,從斜后方飛過來一個文件夾,砸在范郭后背上,又落到地上,“你給我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每次只要有人說這話,案子準來?!?/p>
范郭撿起文件夾朝鐘然的位置砸過去,“你想謀殺??!”
他湊到鐘然跟前,“是真的嗎?”
鐘然打字打得飛快,仿佛連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在我們這里,屢試不爽!所以你還是把嘴閉上吧,我已經忙到快吐血了,可不想再多一件案子。”
范郭嘀嘀咕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關好電腦準備下班。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徹辦公室,鐘然狠狠瞪著范郭,咬牙切齒,“要是殺人不犯法,你一定活不過下一秒!”
范郭一邊說,“沒這么靈吧!”一邊走過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