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捂住頭,情緒徹底崩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根本沒見過那把斧頭。”
陳若桉示意范郭給他倒杯溫水。
郭城端起面前的水杯,猛灌了幾口,奔潰的情緒好像連同水一樣被他一同吞咽進了肚子里。
陳若桉見他情緒有些平靜下來,遞給他一支筆和幾張紙,“你8月8日到8月14日,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見了什么人?都寫下來。”
郭城下意識反駁,“這都差不多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還會記得那么清楚?”
陳若桉并不與他爭辯,只輕描淡寫開口,“記不清楚也沒關系,那只好讓你在警察局多待幾天了。”
郭城沒再說話,一邊思索,一邊往紙上寫。
陳若桉不著痕跡地觀察他。或許因為是教師的緣故,他寫得一手好字,字體工整娟秀,筆鋒卻帶著點兒凌厲,力透紙背。
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具有兩面性:懦弱無爭的表象之下,隱藏著自私與冷酷。
陳若桉注意到,他寫8月11日這天的行程時,筆速放緩了許多。雖然他低著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陳若桉感覺出了他的猶疑。
她刻意強調,“要事無巨細地寫下來!要是遺漏了哪個環節,加重了你的嫌疑,到時候別再口口聲聲說我們不相信你!”
郭城手里的筆尖落在紙頁上,洇出一個墨點。很快,他手中的筆又開始如行云流水般流暢起來。
等郭城寫完,陳若桉和范郭帶上全部資料,走出審訊室。
“你怎么看?”
被陳若桉提問得多了,范郭已經不像一開始那么緊張了,他想了想,“我覺得,根據目前的證據顯示,郭城就是殺害張桂芬的兇手。”
“那他的殺人動機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反過來也一樣?他弒母的動機是什么呢?”
“我覺得,可能跟張桂芬長期過分操控郭城的生活有關。
張桂芬早早守寡,獨自帶大郭城,可以說郭城就是她的全部。
小時候,張桂芬過分溺愛他;等他長大結婚生子了,張桂芬又不斷干預郭城和陳曉芳的婚姻生活,將兒媳婦視作‘插足’她和兒子感情的第三者,以至于婆媳矛盾不斷。
她試圖與郭城產生一些突破界限的親密行為,還會實施一些阻隔他們的夫妻感情的舉動,從張桂芬偷穿兒媳婦的裙子和離譜到居然給給兒媳婦陳曉芳介紹對象就可以充分說明。
長此以往,這種畸形的母子關系和摩擦不斷的家庭生活必然會讓郭城覺得難以忍受或者痛苦不堪,然后走向極端。
選擇以結束他母親的生命的方式讓這段不正常的家庭關系畫上句號。”
如同倒豆子一般連說了一長串話,范郭停下來喘了口氣,接著補充,“郭城對張桂芬應該還是有恨意的。
張桂芬說是給陳曉芳介紹對象,實則是找人強奸她。
母親找人強奸自己的老婆。
我想,這沒有哪個男人會受得了吧?
這應該也是郭城殺死張桂芬的動機之一。”
“說完了吧?”
范郭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嗯,說完了?”
他接著問,“陳隊,你有什么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