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桉將戒指交給范郭,“你把它拿到實驗室,請技術人員幫忙檢驗一下,看能不能從里面提取到物證。”
范郭隔著證物袋翻來覆去將戒指仔細觀察了一番,戒指光潔如新,肉眼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陳隊,你是說這枚戒指上面可能有張桂芬的DNA?”
陳若桉點點頭,“陳曉芳一直帶著這枚戒指,如果真的是她殺了張桂芬,那么分尸的時候大概率會有血跡之類的沾在戒指上,即便她后期清洗過,但是縫隙里可能會有殘留。”
范郭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從戒指里發現不了有利的證據,案件又將陷入僵局。
他拿著戒指匆匆走了。
陳若桉則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拿出全部的案件材料,開始一份份翻看、整理起來。
這是她的習慣。
每當沒有辦案頭緒或者進入破案的關鍵時期,她都會把案卷材料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看。
一方面是期待能夠發現一些新線索,一方面是可以讓自己焦灼的心緒平靜下來。
下午四點,辦公室門外響起一串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陳若桉幾個箭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
和她的猜想一樣,門外正是范郭:他剛抬起手想敲門。見陳若桉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他喜形于色,“陳隊,好消息!”
聽到這句話,陳若桉懸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來。
范郭一副氣還沒喘勻的樣子,應該是一拿到檢驗結果,就馬不停蹄跑過來找她了。
既然知道是好消息,她也沒那么著急了,將范郭讓進她辦公室,給他倒了杯水,“先歇歇再慢慢說。”
范郭端起水杯如牛飲一般,一大杯水三兩口就見了底。
他抹抹嘴,“陳隊,技術人員在戒指上噴灑了魯米諾試劑,上面有血跡反應。他們把戒指上面的鉆石取掉之后,在指托里面提取到了微量血跡,已經比對過了,是張桂芬的血。”
陳若桉一拍掌,“太好了!走,我們再去會會陳曉芳。”
這是他們與陳曉芳在審訊室的第三次見面。
陳曉芳低著頭,直到陳若桉和范郭在她對面坐下,也沒有給他們二人一個眼神。
“我們在你的戒指上檢驗出了張桂芬的血跡,你還要再抵賴嗎?
你如果還是堅持不說,也沒有關系,根據現有的證據,即便沒有你的口供,也足夠給你定罪了。”
陳曉芳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不過我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認罪態度好一點,說不定會有判緩刑的可能。你不想有機會看到你兒子長大嗎?”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永遠是她最深的牽掛,也是她最大的軟肋。
陳曉芳緩緩抬起頭,看向陳若桉的眼睛。
陳若桉也在認認真真觀察她。
她看著陳曉芳,她才三十一二歲,本應該是一個女人美好的年紀。可她被一段畸形的、不幸福的婚姻磋磨得冷酷、麻木、巧言令色,像一只刺猬一樣,渾身豎起防備的尖刺。
她說話永遠是陰陽怪氣、皺著眉頭的。
仿佛沒有一刻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