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薪火暈的難受,聲音軟下來,“我給你加錢。好不好?”
李儒白聽到商量的語氣,問她在哪。她想不清是在哪里,就給他發(fā)了定位。
十分鐘過后,他是跑過來了的,灼熱的呼吸還未安靜,剛想喘幾口氣,就看見閻薪火一個(gè)人坐在外面的臺階上,腦袋擱在腿上,兩手自然下垂,好似在睡覺。
她的頭發(fā)被晚風(fēng)吹的亂糟糟的,頭頂還撩起一簇毛,穿著寬大深藍(lán)外套,褲子卻還是校褲。
李儒白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剛放假,他是打工的,平常只記多少號,很少記星期幾。
李儒白平穩(wěn)呼吸過后,走到她跟前,單膝跪在她前面,看她紅紅的臉,除了手上沒戒指,這個(gè)姿勢很像求婚。
出了包廂,沒有了吵鬧的音樂聲,只有風(fēng)“簌簌”的聲音。
她有一瞬深入混沌,又被殘留的理智極限緊繃,直到聽到他的近在耳前的聲音,如同一股清流注入,她的眼前才清明一些。
“怎么了?”他說,
閻薪火緩慢的抬起頭來,喊他的名字“李儒白。”她的臉紅撲撲的,突然伸開手臂,眉眼都軟下來,“抱我。”
李儒白頭一次仰視她,看見的是那么可愛的樣子,愣住了,她看他那么久沒有反應(yīng),就去打他的肩膀。
李儒白只好摟住她兩只胳膊,將人拉起來,聞到她一身酒味。
“你喝酒了?”他沒抱她,而是將人扶住。
閻薪火看他摟她的肩膀,委屈的說,“為什么不抱我?”
李儒白頭一次發(fā)現(xiàn)喝醉的她和平時(shí)很不一樣。
她的思維變得遲鈍,還會撒嬌。
李儒白突然開了手機(jī),打開錄像,能看到兩人。
閻薪火依偎在他的懷里,好小一只。
她抬起眼,不解的望著手機(jī)錄像,看見自己和他,嘟囔著:“你干什么呢。”
李儒白不答,反而沖鏡頭笑了一下,“閻薪火,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閻薪火搖搖頭。最后別過頭,不想看屏幕,其實(shí)她的意思是不想回答。
而李儒白卻不那么想,唇角的弧度猛的凝住。
下一秒,閻薪火側(cè)著看他的臉,因?yàn)樯砀卟睿词顾蛩齼A斜,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酒精放大了她的情感,她倏地湊過去,唇輕輕吻了他的下巴。
李儒白還沒從她搖搖頭的那一刻緩過神來,這下她來這一出,愣的不行。
閻薪火看他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不高興了,皺著眉,伸出手撫住他的下巴,壓下去,她踮起腳,吻了吻他的唇。
溫軟的觸感貼上那一秒,李儒白腦子空白,幾乎是條件反射,突然推開她。
他眸中震驚不似假,她看著,卻蒙了蒙,被他一推,站不穩(wěn)了,李儒白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閻薪火暈暈的,眉眼還是低下來,因?yàn)樗匆姡檬种改艘幌滤拇健?/p>
她突然來了什么力氣,狠狠把他的手一甩,又生氣,直接往前走,走又走不穩(wěn),歪歪扭扭的,卻又沒摔。
李儒白看她又要走了,立馬跟上去,去拉她的胳膊,“不是要我抱你嗎?”
她卻不讓他拉,一蹲下,抱緊自己雙膝,特意給他使壞,“那你抱!”
李儒白看她這個(gè)不配合的樣子,無奈了一下,“我背你行不行?”
閻薪火皺著眉,對他翻白眼,“抱不動(dòng)就抱不動(dòng),你真沒本事!討厭你!”
李儒白笑了,在寂靜的夜,發(fā)出笑,他的確是在笑,閻薪火聽的一清二楚,她罵他神經(jīng)病。
于是,他就這樣把人抱起來,他剛抱起,她騰空的感覺讓她嚇了一跳,一個(gè)掙扎又把腿伸直,從他身上跳下來。
“我不要你抱了!我現(xiàn)在討厭你。”
他卻強(qiáng)勢的又把她抱起,這次他跟抱小孩似的,摟緊她的背,認(rèn)真和她說:“不準(zhǔn)說討厭我,你討厭我的話,那我也討厭你。”
不知怎么的,閻薪火她抱著他的脖子,不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
他以為她睡著了,卻不曾想,她看著兩邊往后退的景色,眼睛都沒眨一下。
*
他本來要送她回她自己家,剛想打車,就被她叫住,她似乎酒醒了,把咬字都說的格外清晰,“我不回家,我爸在家,他知道我喝酒會打死我。”
“那你去哪里?”李儒白沒想到她突然醒了。
閻薪火又不說話了,那他只好把她拉到自己家里。
他把她放下,
她坐在沙發(fā)上,很是安靜,她的臉還是紅紅的,李儒白在她面前蹲下,拉住她的手。
閻薪火不讓他拉,不罵他也不說話。只是把手抽回,都藏在背后。
李儒白看著她,
閻薪火就把頭扭過去。
他想和她說話,她也不說話,就連哼一聲都不哼。他就攥住她的下巴,掰過來,讓她正對著自己,看著他的眼睛。
結(jié)果她就把眼睛閉的嚴(yán)實(shí)。
“…………”
可能真是醉了,李儒白只好起身給她買點(diǎn)醒酒藥。
閻薪火聽見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把門關(guān)上了,她睜開眼,抓住沙發(fā)上的抱枕,往地下一扔,扔完了,又把它撿起來,把灰拍的一干二凈。
“…………”
她面無表情。看著懷里的抱枕,把它放好,自己抱著,閉眼睡覺。
李儒白回來的時(shí)候,看見閻薪火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撥弄她的肩膀,她也沒醒。于是,從里面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給她蓋上。
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真是睡死了。
于是李儒白忍住心里的悸動(dòng)。跪在地上,以虔誠的姿態(tài),扶住她的后腦勺,抬起下巴來,重新開始被打斷的吻。
要是知道,她會親過來,那他一定不會推開她。
那一瞬,她的香氣混著酒味撲鼻而來,他好像也喝了假酒,醉了。
他吻的小心翼翼,想含住她的唇,卻不敢,只能像小狗一樣舔她的唇縫。
一邊試探一邊害怕。
臉紅到脖頸兒。
他最少年時(shí),第一次能夠吻到心愛的姑娘。
不知節(jié)制,忘了時(shí)間。
攥著蓋上去的被子,壓抑的感情能夠完全失控。
他情動(dòng)不已,眼睛里住了一個(gè)她。
夜很深,他看過無數(shù)個(gè)這樣的夜晚,卻頭一次覺得月色太美。
他不知為何而感到悲哀。
如果他的處境能夠再好一點(diǎn),是不是他就有勇氣能夠追求她。
而不是只能這樣懦弱的反駁她的“討厭”,顯得自己沒那么可憐。